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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乳交融的快gan加上数日的疲累,关霁远发泄全身的精力之后,便趴在金丝身上昏昏入睡。
金丝轻轻推开他,望着沉睡的脸庞好一会儿,脸上表情变化万千,一下子皱眉嘟嘴,一下子又面露羞色。
这霸道的男人,她到底前辈子欠了他什么,要受他这般折磨?金丝不甘心地想着,一脸怨怼地瞪着他。
到此为止!她不会再任他摆弄,以免陷得更深
见关霁远睡得沉,她蹑手蹑脚地下床,穿上衣物,接着拿起他丢在一旁的衣物,探入衣袋中摸索,终于找到门口的钥匙。
金丝面露喜色,紧握着钥匙以免发出声响,然后便要往门口冲去,却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回头盯着那张沉睡的脸孔。
她该为了重获自由感到高兴,为何脚步如此沉重?该不会被关傻了,忘了自由的可贵吧
牙一咬,她甩头转身,金发在空中画出美丽的弧度,奔出了小屋,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所有牢笼,放出里头的珍兽们。
“快出来呀你们自由了!”
无奈这些野兽却动也不动,似乎对自己的牢笼有着极度眷恋,只有小金丝猴一下子就跳到她肩上。
“快出去呀!回到你们真正的家回到林子里去呀!”她忍不住对那些珍兽咆哮着“你们这些蠢兽!”
明明可以脱逃,它们为何不离开?她不懂如同不懂自己心里为何有不该有的难舍。
“它们不会离开的,这里已经是它们的家”关霁远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如同你也不是真正想离开。”
他的表情平静,眼底流露难得的深情。
“谁说的?”金丝大声反驳,掩饰被说中心事的难堪“我恨不得永远都不要踏进这里!”
她一字一句说得肯定、说得绝然。
“你真舍得离开?”关霁远凭着直觉,赌她对自己仍有一丝丝爱恋。
从方才的缠绵,他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从她无奈的泪水,他见到她不甘的屈服;他赌她会留下来,为了他
“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你没资格决定我的去留!”金丝转过头,以怨怼的眼神望着关霁远。
这男人凭什么如此肯定?他以为能永久禁锢她,甚至主宰她的意志吗?
她不愿再耽溺于他的温柔陷阱中,只想逃离这个禁锢她身体、又狂妄地想束缚她心灵的男人。
她快速往栅门口奔去,顺手将一旁的火盆推倒,火舌迅速点燃零星的干草。
关霁远快步追上她,她却早一步将“珍兽园”的门锁上。
“金丝!”他试着做最后的挽留“别走!我要你留下来”
“你要的不是我。”深情的呼唤果真让她回头,眼眶却已泛着泪光。
像是为了证明决心,她拿起方才自他腰间系带内抽出的龙纹匕首,抓起自己的头发将它们一一削落——
“住手!”关霁远心疼地望着散落一地的金发,想阻止却已来不及。
直到满头金发参差不齐地贴在耳朵之上,金丝抓起最后一撮发丝丢向关霁远。“这才是你要的!”
她知道他对自己的兴趣源自这头金发,如同其他人一样;而她宁愿自己没有拥有它们,宁愿自己长得丑陋平凡!
细软的发丝飘落眼前,关霁远隔着栅栏伸出手,只抓住几撮发丝,心中怅然若失。
“我可以挖出自己的眼珠子,如果你要的话”她挑衅地望着他,努力眨去夺眶的泪水。
“我只要你,完整的你”关霁远紧握着发丝,深情低吟着。
他本以为自己迷恋的只是她的金发金眸,但在她即将离去这一刻,他终于了解自己要的是她即使她一头白发,都是她呀!
但这认知,却来得太晚
“你和其他人一样都一样”金丝不愿再陷入他用温柔话语编织的牢笼,否则她将一辈子被禁锢其中。
此时“珍兽园”一角开始窜出火舌,浓烟不断冒出。金丝本想掉头离去,却无法不顾关霁远和那些兽类的死活。
她痛恨自己的心软,却无法避免地为他担心。
“可恶!”她用力将手中的钥匙往关霁远身后丢去,这才转身离去。
等到关霁远打开牢笼,带着珍兽们安全逃离“珍兽园”金丝早已不知去向。
他望着手中的金发,心情如同它们一样失去光彩。
金丝趁着混乱冲出王府大门,站在大街上,却失去了方向。她茫然望着四周,想回到“驭奴馆”却已找不到来时路。
她事先已扯下床帐包覆一头狗啃般的金发,怀里抱着小金丝猴,尽量低垂着眼睫不和他人四目相接,过往的人群只在意王府里传来的骚动,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只能拚命地往前跑,先躲进窄巷,整理混乱的思绪。
“这到底是哪里?”见四下无人,她先撩下包得密不通风的头巾喘口气,心中却忍不住币意关霁远是否已逃出来?
担忧的目光忍不住往大街上瞥去,正巧瞧见关霁远带着大批人马从眼前经过。
小金丝猴瞧见主人,发出吱吱叫声,金丝赶紧将它藏进衣袍内,快速拉回头巾,转过身背对大街“嘘别吵!”
见他安然无恙,她心中暗自松口气,却依旧嘴硬。“哼!那个男人被烧死活该!”
或许,他会找上“驭奴馆”到时燕嬷嬷肯定会再次出卖她金丝打定主意找个地方躲几天,便往巷弄另一端走去,却在巷底碰上一个男人,挡住她的去路。
她压低嗓音啐道:“让开!”
男人非但没有让开,反倒从怀里掏出一条白帕,在金丝尚来不及反应时覆上她的口鼻。
“呜呜”一股刺鼻的味道随着她的挣扎呛入鼻息,一阵晕眩袭来,她跟着失去知觉。
“呵呵!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迷蒙之间,金丝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发出吵杂声,那笑声极为刺耳,令她头疼不已。
“吵死了”金丝忍不住抱怨,睁开金眸,却对上一张陌生的脸孔。
那张满布皱纹的老脸倏地发出惊喜的赞叹。“美极了!真令人叹为观止呐”
此人正是忍痛献出金丝的王启璋。自从那夜见过金丝之后,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那张绝美奇特的容颜和那头金发
虽然此刻它们被剪得丑陋不堪,却仍无损她的美丽;尤其今日能目睹那双勾魂的金色眼眸,怎不教他欣喜万分?
儿子被判秋后处决,他也丢官,王启璋对关霁远自是痛恨万分。他不相信关霁远真舍得将金丝处死的说法,于是终日守候王府外头,查探所有蛛丝马迹,终于让他等到好消息。
这下,他可要好好利用手上的筹码,想办法给关霁远一个迎头痛击!
而在这之前,他要好好享用失而复得的美色
王启璋脸上猥亵的yin笑,让金丝看了忍不住作呕,忍住欲裂的头疼,她挣扎着起身,毫不客气地怒视着王启璋。
“喂!你是谁?最好给本姑娘滚远一点!”
没想到眼前的绝色美人有着一副火爆脾气,王启璋只当她虚张声势,毫无防备地就要上前一亲芳泽。
“金丝姑娘忘了老夫,真让我好伤心呐”
金丝却抬起玉腿,使尽吃奶力气往王启璋圆滚的肚皮一踢,竟将色欲熏心的王启璋一脚踢倒在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哎唷疼死我了你这个泼妇,来人呐!”
“老爷!”家丁们一进门便赶紧扶起王启璋。
“将这泼妇扒光用绳子给我吊起来!”王启璋怒指着金丝命令着。
“是!”几名家丁转向金丝,却被她怒视的双眸瞪得不敢采取行动。
好吓人的金色眼瞳,好似地狱里的夜叉就要索人命
“还不动手?你们这群没用的家伙!”王启璋恼羞成怒地叱喝着,家丁们这才上前想要抓住金丝,
蒙汗药尚未彻底清除,金丝根本没力气对付他们,只能不断往床铺里头缩去。她忽然想起以前团主阿里所编的神话,瞪大眼睛威胁着眼前的家丁们。
“你们不要过来!谁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就做法用这双金色眼眸把你们变成石头!”她抚着胸口虚张声势威胁着,感觉藏匿胸前的小金丝猴紧绷着身体。
众人果然被唬住,不敢越雷池一步。
“你们这些笨蛋!”王启璋根本不信这一套,推开家丁就要亲自动手。
此时,小金丝猴窜出金丝怀里,咻地一声跳上王启璋的脸,不断用爪子攻击他。
“哎唷!救命呐哎唷!疼死我了”王启璋抓起小金丝猴往地上一摔,小小身影顿时动也不动。
“小金丝!”金丝欲上前抢救小猴儿,却被王启璋一掌挥倒在床。
“可恶的泼猴和泼妇!哎唷!疼死我了”王启璋脸上满是血痕,简直惨不忍睹。
金丝嘴角流出血丝,她捂着灼热的脸颊,愤恨地诅咒着:“碰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王启璋想再挥出一掌,脸上的伤口却让他痛不欲生。“给我好好看紧她哎唷!”
听见房门被锁上,金丝赶紧冲下床查看小金丝的状况。“小金丝”
小小的身影动也下动,金丝急得流下泪来,不断为它按摩,还喂它喝水。
“你快醒来不要死呀”
棒了好一会儿,小金丝终于睁开眼睛,显然只是被摔晕了,金丝赶紧将它抱入怀里,喜极而泣。“还好没事还好”没想到最危急的时候,救她的竟是关霁远所养的宠物
“你说他会不会来找我们?”脸颊磨蹭着小金丝柔软的细毛,此刻她竟然好想念那个禁锢她的男人
“他肯定不知道我们在这儿”连她都不知道那个老色胚是谁,她一点也没把握关霁远会找上门来。
望着布置得华丽俗艳的房间,虽然这儿比“珍兽园”的小屋舒适多了,但她好想念她的牢笼,还有那张可恶的脸
关霁远一冲出王府便直奔“驭奴馆”那是他唯一能想到金丝会去投靠的地方。
“开门!金丝,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他这次已经失去分寸,急切的模样完全和平时的冷静大相径庭。“开门,让我见见金丝!”
“哎呀,是谁在这儿吵吵闹闹的?”好不容易有人应门,又是之前的老人。
关霁远这次没有心情和他周旋,劈头就说:“我要见金丝!”
“去去去!都说没这个人了”
老人这次也没好脸色,打发关霁远之后就要把门关上,关霁远却将一只脚挤进门缝里,硬是不让门关上。
“喂!小子,再不缩脚就废了它!老朽是说真的”说着便使力将门关紧。
关霁远忍着痛楚,回答得真切:“不让我见金丝,就让这腿废了!”
“王爷”身后的护卫赶紧上前拉开关霁远,向老人道出他的身分“快放手!我家主子是当今小王爷,身分尊贵呀!”
“多嘴!退下!”关霁远低声叱喝,不愿下属以权势压人。接着,他又转向老人,几近哀求地说着:“晚辈真的想见金丝,请老人家通融。”
“哎呀,怕你了”老人这才松手,转身往里头走去“只怕你要白挨疼了!”
关霁远赶紧跨步入内,右腿的疼痛让他走路一拐一拐的,赵彬想上前搀扶,关霁远却吩咐护卫在外等候。
缓缓步入大厅,燕嬷嬷和许妈已在里头等候,老人则倚在太师椅上悠哉地抽着水烟。
“请嬷嬷让我见金丝一面。”关霁远不再客套,问得急切且直截了当,眼神不时飘向厅后,仿佛金丝待会儿便会从里头出来。
燕嬷嬷也不再装傻,劈头就训了关霁远一顿。“将她当作野兽一样关在笼子里,你有什么资格见她?”
那天师父跟随在这小子身后,才查清他的身分,也发现他如何虐待金丝。要不是师父阻止,她真想杀进王府救出金丝!
就算贵为皇帝,也不该随便将人关进笼子里,还和那些兽类关在一起
关霁远愣了一下,因她的直截了当,也因为讶异。王府戒备森严,下人们口风都很紧,她怎么知道金丝被关在笼子里?
疑惑的目光飘向老人,他还是一副不关己事的悠哉。
“怎么?没话说了?我驭奴馆的女孩虽没有高贵出身,也都清清白白的,竟让你这么糟蹋金丝虽然脾气坏了点,但她的心比谁都脆弱,更害怕被关起来,你竟这么待她”
想到金丝的遭遇,一向注重优雅形象的燕嬷嬷竟如泼妇骂街。
“她从小在笼子里长大,是我将她从那非人的生活救出来,你竟再次将她当成禽兽对待,你到底是不是人呐?”燕嬷嬷指着关霁远,气得猛掉泪。
“我不知道我以为她是刺客因为她一醒来就刺伤我”关霁远约略叙述和金丝惊天动地的首次面对面,以及她被送进王府时的情形。
“这该死的王启璋!”燕嬷嬷啐了一声,对关霁远的解释稍稍释怀,却依旧存有戒心“所以你上次来我这儿,是把咱驭奴馆列为嫌疑是吗?”
关霁远点点头,也下再做任何解释。
“哼!咱驭奴馆要杀人,怎么也要派个高手,哪轮得到金丝这丫头?脾气暴躁得要命又沉不住气,老娘将她销出去都来不及了!”
“说的也是”关霁远深深体会燕嬷嬷的苦衷,金丝真的不是做杀手的料,的确让人头疼,不过却让他深深着迷
燕嬷嬷的指责,唤起关霁远遥远的记忆,想到当初上“驭奴馆的原因。
“你说,金丝从小在笼子里长大是不是在一个杂耍团里?”
“你怎么知道?”
关霁远紧闭着双眼,没有回应,内心的冲击全写在脸上。
原来她真是那个小女孩!而他的心早已牵系在她身上他简短地说明了第一次见到金丝的情景。
“哼!既然心疼她,又用同样方式对她,你这样和那个禽兽不如的团主有何两样?”
关霁远无言以对,脸上尽是愧疚之情。
“好啦!小燕子”老人有些受不了,终于跳出来,审视着一脸歉疚的关霁远许久,才问了一句:“今天你是以什么身分来见金丝?”
关霁远先是沉默,失神地望向远方,像是认真思考着。隔了好一会儿,他敛起眼眉,嘴角扬起清明的笑容,坚定地看着老人:“一个爱她的男人。”
“嗯!”老人捻着胡须,似是对他的答案感到满意。
燕嬷嬷的表情也渐渐软化,显得有些动容,关霁远转向她,恳切地哀求着:“请让我见她,我要带她回家。”
“我也想将金丝还给你,问题是,她根本没有回来”燕嬷嬷的表情有那么一点庆幸“如果那丫头真的回来了,咱驭奴馆只怕被她拆了,还会这么平静吗?”
还好那破坏大王没回来,否则定会气她的出卖,将“驭奴馆拆了!燕嬷嬷暗自松了口气,
看她的表情不像说谎,关霁远难掩心底的失望。“如果金丝回来了,可否请尽快通知本王?”
“那是一定的。”
关霁远离去之后,燕嬷嬷反倒紧张了。“这丫头不回这儿,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呀?”她内心可说天人交战,好不容易请走这瘟神,不想再为她伤脑筋,却不由自主地担心她的安危。
唉!真是前辈子欠她的
“这丫头的苦难才要开始呐!”老人摇摇头,又没事般地抽起水烟。
“那可怎么办?您倒是想想办法呀!”燕嬷嬷就是无法坐视不管,缠着老人想办法。
“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