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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怜不知枯坐多久,泪哭干了,肚子也传来咕噜咕噜声响,她抚着肚子,这是饱受惊魂之后首次感到饥肠辗挽。
只是,她要怎样弄出吃的?这里看来什么都没有,难道她注定要饿死在这里?
求生本能让她勉强撑起身子往灶房走去,掀开大锅的盖子,诧异地发现锅里竟然摆了一大堆青菜、笋子和其它食材,还有一堆现成的馒头。
没料到他会准备这些东西,轻怜不禁感激他的细心,却很快甩掉这可笑的。
算了,那个恶徒只想留下她这条小命好好凌虐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好心!等她吃饱了有力气,得趁他回来之前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轻怜拿起馒头大口一咬,冷硬的口感根本食不下咽。
她什么都不在乎,却最重视饮食,这样的食物在她尝来根本有如嚼蜡。快速地搜寻着灶房四周,找一些盐巴和酒,屋外也堆满了劈好的干柴,她接着冲向空地,发现林子外围出现几只不知打哪儿来的鸡只,正优闲地啄着土里的虫子。
轻怜顿时眼睛一亮,用力吞下口水。
她挽起衣袖悄悄地走近那几只鸡一阵鸡毛满天飞之后,她终于逮到一只最瘦弱的母鸡。
“哈,终于逮到你了!”满脸尘土的轻怜望着手中的战利品,不禁展露得意的笑靥。
以往送来的鸡只都是捆绑好的,她从未自己抓过鸡,她不知道抓鸡竟如此好玩,而且抓到时的那种喜悦是她从未感受过这或许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刺激的事!
得意让她忘了自身的困境,一心想着如何搭配现有的食材来烹煮这只鸡,如同她以往进灶房般专注。
接着,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以极快的速度生起灶火,之后一切的动作像是行云流水般利落顺畅,完全不见平时的温吞胆怯。
更奇妙的是,她像是多出了好多双手脚,取物移动之间像是加快了速度,甚至幻化出好多个身影。
只花了一刻的时间,一二道料理便热腾腾地上桌,还有蒸得白胖的馒头。
“上菜了!”她喜孜孜地端起佳肴往大厅走去,完全没想到这身从未示人的绝招完全落入不远处窥视的双眼之中。
武劲看着消失在灶房的身影,一脸若有所思。
一回来便瞧见她在林子里追着鸡跑,让他差点以为认错人的模样不像平日的她。
却让他觉得可爱极了。想要多观察她不同的面貌,他悄悄跃上靠屋子最近的大树上,接着便看到她那天真烂漫的笑
当时他感觉胸口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差点忘了呼吸!但是,她在厨房的表现却令他心底一沉。
这小老鼠根本就是装傻!说什么不懂武功,但她在煮菜时所使出的分明是失传已久的幻步仙踪。虽然只见招数并无使出内力,却足以让他诧异万分,并开始怀疑她的胆怯根本是在作戏。
会这种上乘武功的她大可脱离箝制,却每次都吓得在他怀里晕厥过去,这样的举动到底有何企图?还有,燕嬷嬷要他私下掳走她,难道不知道轻怜的本事?
或许,这些人都是作戏的高手,背后却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莫非知道他的身分而有所图?
猜忌让武劲的脸色更加阴沉,为了得知轻怜还隐藏了什么秘密,决定继续暗中观察她。他一提气,使出轻功朝大门飞去,接着点地撞开门扉,从容地飞身到桌案边坐下,面对正在用膳的轻怜。
他的突然现身吓得她差点拿不住碗,抖着手放下碗筷,她怯怯地低下头,身子又开始颤抖。
然而,武劲只觉她的害怕虚假得很。
“看来你已将这儿当作自个儿家”冷淡的目光扫向桌上几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他斜睨着她“还不伺候爷儿用膳?”命令的语气让轻怜忍不住抬头看他,却对上一脸的阴鸷。
诧异他的态度和之前截然不同,轻怜却不敢开口问他,只得进灶房拿出另一副碗筷摆在他面前。
“不会帮爷儿夹菜吗?”武劲冷冷命令着。
颐指气使的态度让轻怜感到些许的委屈,但为免惹恼他,她还是起身将馒头和一些菜夹入他碗里,像个尽职的小丫鬟。
他面无表情地将菜肴送入口中,心中却暗自赞叹那入口即化的鸡肉如此鲜,难怪被称为“厨仙”光是看着桌上菜肴的色泽、远远便闻到的香气,就足以让他食指大动,菜肴一入口,独特的风味更令人齿颊留香!
这小老鼠还真有本事!不过,这应该只是障眼法,如同她那装可怜、装胆怯的本事武劲大口吃菜,脑中闪过许多猜忌,却始终面无表情。
轻怜只能默默进食,与昨夜迥然不同的冷脸,眼角余光不时瞄向那张再也没了胃口。
好多疑问在她心里盘旋,却不敢开口问他,但她必须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挣扎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放下碗筷,怯生生地开口:“我”一瞧见他回瞪的眼神,她赶紧低下头不敢出声。
“有话就说。”武劲愈觉她那模样虚假得紧,自然没给好脸色。“吞吞吐吐看了心烦!”
责骂的语调让轻怜不禁红了眼眶,头却垂得更低,泪水接着簌簌滑落。
武劲猛地放下碗筷,发出大晌。“叫你说就说,别在爷儿面前作戏!”
轻怜被吓得身体一颤,泪水更如泉涌。怕他再次发火,她极力眨去泪水,抬起泪眼抽噎地说着:“我我要回家”接着又像个孩子般啜泣着。
他生气的样子好可怕,好像会将自己吃了轻怜本来对武劲已经不再那么惧怕,但他反复的态度却令她难以捉摸。
她只想回到自己的小屋,回复以往的平静生活。
武劲拒绝再次被她的泪水软化,极力让自己看来冷酷。“驭奴馆不再是你的家,从今天开始,你已经完完全全属于我。”
“属于你?”轻怜诧异地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武劲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身看着她,手指抚上嫣红的嫩唇宣告着:“从今天开始,这两片唇”他以指尖沾染滚落的泪水,冷冷地嘲讽着“甚至这虚假的泪水都完完全全属于爷儿。”
“不!”轻怜起身后退一步,一脸难以置信“我不属于你我是驭奴馆的人我要找嬷嬷”怎么一夕之间她的人生就变了?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你所信任的燕嬷嬷已经将你卖给爷儿,此刻她正拿着八十万两银票笑得合不拢嘴!”武劲只觉她演技精湛,演起被推入火坑的可怜女子还真入木三分。
“卖掉?不不会的”她从没想过这个可能。自小嬷嬷便对她好,不可能这么对她
事实上,轻怜自进了驭奴馆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不和其它人接触,自然不知道四大金钗竞标大会有多轰动,更没想过自己竟是被拍卖的目标物之一。
武劲从怀里掏出纸张摊在轻怜面前“别告诉我你不懂这是什么。”
“不”蒙陇的泪眼望见卖身契上头写着自己的名字,她不得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她跌坐圆凳上,一脸的凄楚,绝望的神情让武劲十分不悦。
拉起她的身子紧贴住胸膛,他不怀好意地说:“成为我的人对你来说这么难堪吗?之前你不也挺享受爷儿的抚触?”若她真是在作戏,也未免演得太传神了吧?武劲为自己的心软找到合理的借口。
“我没有”见他又恢复之前的佞态,想到接下来他会怎样对待自己,轻怜又开始发抖“放了我求你让我回家”这里渺无人烟,他肯定会将自己折磨至死恐惧的同时,敏感的身子却自动忆起被“蹂躏”的感觉,不自觉地心跳如狂。
“放你回家?你都已经成为爷儿的人,还敢有离开的心思?”他托起她的下颔面对自己,嘴角露出邪肆的笑意“我警告你,如果胆敢逃跑,我会铲平驭奴馆,然后把你卖到妓院,让无数男人玩弄,如果你胆敢伤害自己,我会杀光驭奴馆所有人,明白吗?”
轻怜对他的残酷更感到惧怕,不得不含泪点头。
“还有,如果让我知道你背叛我,或是隐瞒我什么,爷儿肯定让你生不如死!”武劲意有所指,希望她能自动坦诚,轻怜却不知所措地望着他,被泪水洗净的眼眸更显无辜。
她根本不懂何谓“背叛”而且也没什么好隐瞒,她不懂他为何这么说
武劲只当她装傻,但那无辜的模样却该死地诱人他冷哼一声,接着宣告轻怜今后的命运。
“以后你就安分地待在这儿服侍爷儿的起居,还有”揽住纤腰的手臂一紧,轻怜整个人贴到他身上。
“你必须负责在床上喂饱爷儿的欲望”内心极度渴望着继续昨晚未完的缠绵。
反正她已经属于他,他也毋需对这个不够坦白的女人太心软!
轻怜的表情更加迷惘,什么叫作“喂饱欲望”?她只会喂饱别人的肚子她稍稍挪动,却擦出更灼热的火花。
“你也等不及了吗?”
“不不要”
武劲不顾她的抵抗硬是翻开被褥,轻怜双腿胡乱地踢动,却正巧踢中
“呃”武劲闷哼一声,随即抚着kua下弯下shen,紧闭着双眸。
轻怜瞪大眼眸,丝毫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她先是以被褥覆盖自己,怯怯地看着武劲的额头布满汗水,似是隐忍着极大的痛苦,不免露出同情的眼神。
“你还好吗?”虽然畏惧他的意图,见他这么痛苦,她的、心里却也不好受。
武劲猛然转过头瞪她,忍着疼痛愤恨指控着:“你是故意的!”可恶!他竟然栽在这只小老鼠的脚上!
“我没有”轻怜一脸无辜,武劲投射过来的愤恨眼神让她吓得直往床角缩去。
“还不把我的裤子拿过来!”武劲咬牙切齿地说着,极力忍住尚未褪去的疼痛,不在她面前示弱。
“哦”一心只想帮他减轻疼痛,轻怜赶紧用被褥包住自己,照他的吩咐去做。
将裤子递给他时,武劲却又冷声斥喝着:“不会帮爷儿穿上吗?你到底会不会伺候人?亏你还是驭奴馆训练出来的!”武劲摆出主子的架势使唤轻怜,故意贬抑她,只为了挽回自尊。
“我”轻怜还真的不知道怎么伺候别人,因此拿着他的裤子愣在一旁。
“还不快点帮爷儿穿上!”此刻疼痛已稍稍减缓,他大剌剌地坐在床上,等着轻怜伺候。
“我对不住”
再一次命中要害,武劲根本痛得出不了声。
没想到他这个太子密探竟会栽在一个女人手中!她肯定是故意的!
见武劲没响应,她觉得有必要再慰问他一下。
“爷儿你还好吗?要不要我”
话还没说完,却被武劲闷声打断:“滚!”她再继续用那种同情的语气说下去,他肯定会杀了她!
轻怜觉得还是先不要招惹他比较好,只得讪讪然地下了床,回头还不忘拉起被褥盖住他。“那你慢慢休息”
“滚”武劲努力从牙缝进出这个字。
这一刻,他真有些后悔买下她
接下来好几天,武劲像是赌气般不愿见到轻怜。
他每天早出晚归,轻怜则依照指示每日下厨,但他还没用早膳就出门了,直到她就寝后才回家。只是,他每日都会在灶房放置一堆猎物和食材,以及女孩家的换洗衣物。
见武劲不再来骚扰她,轻怜独处在这遗世小屋里,刚开始竟感到极为自在。不需与其它人打交道,周围只有不会说话的阳光、空气和水,还有偶尔来访的飞鸟,这一切正符合她不喜与人交际的性子。
但是渐渐地,她的心思却始终绕在武劲身上打转。
他该是讨厌她了
那天他痛苦的模样还真令她担忧不已,还好第二天他安然地出现,面无表情且看也不看她一眼,却让她悄悄地松了口气。
她从来不知独自用膳原来是这等孤单的事,但以前她都一个人的呀
意兴阑珊地提起筷子之际,忽然一道身影飞奔而入,等她一回神,武劲已安适地坐在她面前,正要提起筷子。
轻怜心头一喜,连忙起身。“我去热菜或再炒些菜很快的”她急于讨好他,端起盘子就要入灶房。
“坐下吃饭。”武劲冷冷地阻止轻怜,便拿起碗筷开始用膳。
怜只好乖乖坐下,却又忙着为他夹菜,丝毫不敢忘记他的话。
“吃你的饭。”武劲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大口吃菜喝汤。
其实他正生着自己的闷气。本来不愿再见眼前这个女人,也躲了好多天,但今天却怎么也甩不开想早点回来的念头。
本想拉着关长风去喝酒,谁知这家伙竟见色忘友,忙着陪他宫里那些小妾。
最后他还是回来了,但她那副小媳妇的模样却让他看得极为碍眼。
他还在生气,轻怜低头扒着饭,为他的怒气感到委屈,泪水接着簌簌滑落,一颗颗掉进碗里。
她忍住不哭出声,但武劲还是察觉到了。他重重地放下碗筷,恼怒地问:“哭什么?”他都没质问她,这女人竟先上演可怜戏码来了。
轻怜被吓得身体一震,强抑着泪水不敢泛流,却忍得不断地抽噎,鼻子和双眼都红咚咚的,模样好不可怜。
原以为对她的泪水已经免疫,武劲的心却再也冷硬不起来,嘴巴却死不屈服。“只会哭,你还会什么?这样怎么讨爷儿欢心?”大声发泄怒火之后,他踢翻了圆凳,随即朝后门走去。
轻怜这才敢让泪水流下,身子不断地颤抖。
他的拂袖而去令她感到害怕,但怕的不是他的怒火,而是心惧他从此不理会自己。想到这个可能,她的泪水流得更凶。
她也想讨他欢心,但她不懂该怎么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