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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不敢相信!
长廊上,花曼荼停下脚步,轻喘了口气,顺了顺胸口急远的心跳。
在床榻上躺了几天,才当了几天闲人,她竟然就变得现在这般不济事的样子,但令她不敢置信的是,蔺伯扬究竟对她下了什么蛊,竟然让她完全松掉心防,长久以来训练的商人本性简直就到了麻木的地步。
对!她一定是被下了蛊,否则怎么会完全忘记商场上是瞬息万变的,只要有一丝懈怠,就会被对手斗倒,被取而代之,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若然不是昨儿个听到蔺伯扬与螽斯谈论生意,谈到了河口的盘整,她只怕现在还躺在床榻上,让他好生款待着!
春天的夜风寒凉如水,花曼荼揪紧身上完全挡不了寒意的薄衫,不住地哆嗦了起来,喘了几口气,她又要提步往前走。
“你给我站住!”
浑厚的男人嗓音从她的背后扬起,隐含着压抑的怒气,她吓了一大跳,定住了身子,半晌不敢转身面对喝住她的男人。
才不过短短几天,她对这沉厚的嗓音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被逮个正着的心虚感在她心底深处悄悄地泛起花曼荼立刻在心里斥责自己,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被他逮到就逮到嘛!她心虚个什么劲的!
“你想去哪里?”他提步走到她身后不到半尺处,敛眸定定地瞅着她纤弱的背影,心里气得有种想把她给掐死的冲动。
“走走,散心。”她还是不敢回头看他。
“挑这种月黑风高的晚上?身上就只穿着单薄的衣裳?你真觉得自己的身体全都好了吗?”刚才获知她不见踪影的消息时,那一瞬间他心脏紧揪的感觉,大概将成为他此生难忘的经验。
“我好了!”她没敢回头看他,想必他现在一定是张阎王脸。
“好了才有鬼!”他伸手往她的背上推了一下,立刻见她脚步不稳地往前倒去,就在她快要跌倒在地上时,又伸出长臂捞住她。
“你干什么啦?!”花曼荼心有余悸,气呼呼地吼他。
“你不是说自己的身体全好了?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人,有资格说那种话吗?”他挑眉淡觑着她。
他这男人怎么这样坏心啦!
“是你突然推我”花曼荼想与他争辩,却忽然住了口,发现他有力的长臂紧紧地锁住她的腰肢,男性沉麝的气息离她好近,彷佛渗透般,强势地干扰着她的呼吸心跳。
“那又怎样?你不是说自己病好了,我只不过是试试你的话而已。”他抱着她,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料泛着露湿的凉意,他大掌包住她柔嫩的小手,凉进骨子的温度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心。
见她如此不珍惜自己,真是让他怒得想砍人。
“你不要随便乱摸啦!”她挥掉他骚扰着自己的大掌,被他抚摸的暧昧感觉令她心思不能平静。
“你全身上下还有我没碰过的地方吗?”他挑眉,语气含着嘲弄。
“当然──”听见他充满挑逗的言词,她全身上下顿时红成一个颜色,那天羞人的回忆就像潮水般涌上她的脑海。
没有。她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是他不曾碰过的。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如今被他这一抱,这一提醒,她啥都想起来了!
花曼荼抡起一双粉拳攻击他厚实的胸膛“放开我!se鬼、登徒子!你快点放开我!你到底听见没有?放开啦”
喊到最后她根本是有气无力了。
瞧见她像只盛怒的小猫张牙舞爪的可爱模样,蔺伯扬呵呵轻笑,放肆地在她的眉心和脸颊印上几个吻,把她逗得更火了。
“蔺伯扬”她一口气差点提不起来,或许他真的说对了,她的病其实还没好,才会连凶他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到。
见她有气无力的样子,他知道自己是该住手了,免得真把她给气到,让她的病包加严重。
他打横地抱起她,长腿大步地往龙眠院走去。
花曼荼喘过息之后,纤手揪住他的袍领,摇头小声地说道:“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能再继续待在你家,蔺伯扬,你听见了吗?我”
“我听见了!”平静低沉的嗓音从他的胸口震出,他敛眸瞅着她白净柔美的容颜,眸底盛着魅人的深沉。
“既然听见了,那就放开我,让我回去”她蓦然住口,被他眸中诡谲的光芒给震慑住了。
“花曼荼大东家,你想回去,不过就是为了生意,你乖乖待在我们蔺府养病,我可以向你保证在这段时间之内,绝对不进行河口的生意布盘,只要你还待在这里一天,就不必担心我会抢先你一步。”
那时,他听见她睡觉的呼吸声从匀细变得紊乱,就知道她已经醒了,想必将他与螽斯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我是花曼荼,那你还”
这下子,一切就都说通了,难怪,他不让初七见她,大概是怕她见了初七,会交代她传话回花家吧!
她不敢置信地瞪圆美眸,看着他的神情彷佛有怪兽,是的!他太奇怪了!
一般男人听到花曼荼三个字,只怕都已经逃到无影无踪了,更何况他们还是商场上的敌手,没道理还想留住她呀!
蔺伯扬勾起微笑,他将她与婢女隔得远远的,确实怀有心机,好不容易才将她带到身边,绝对不能让她派人回去通风报信,通知手下来将她带走。
“你觉得我不应该留住你吗?”他冷不防地低头吻了下她洁白的额心“是我间接害你生了这场病,我责无旁贷。”
se鬼!
花曼荼没想到他会突然偷袭吻她,一双嫩手飞快地摀住被他偷吻到的地方,抬眸瞪他“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我是生意场上的敌手,难道就不怕我会窃取翔龙堂的机密,好趁机陷害你呜?”
“怕了就不敢留住你。”
她又气又恼的反应让他觉得很好笑。
精明的花曼荼终究还是一个不经人事的少女,无论她有多聪明,终究还是不能理解自己未经之事呀!
“可我告诉你,我就是来你这儿偷取情报的,蔺伯扬,你究竟是太自信,还是根本就傻了?”她小心翼翼地瞪着他的一举一动,要是他敢再偷袭她就试试看!
“可能都是吧!”他耸耸肩,长腿跨进龙眠院的地槛。
“不管,我还是要回家,待在你这里,每天吃喝拉撒睡,我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养笨了,难道,这就是你的居心吗?”她不管,她就是要无理取闹,就是要他受不住,快点死心放她回去。
“你就算变笨也比一般人聪明。”
他这算是在夸奖她吗?花曼荼轻哼了声,娇颜难掩得意的微笑,但还是绷着小脸,不让他觉得她很好哄。
但就算心里高兴他看得起她,但她还是抿着嫩唇,轻叹了口气,这几天,她发现自己老是在叹气,每次只要无事可做,她就会忍不住叹气。
在变笨之前,她可能会先无聊死吧!
这时,见主子将偷跑的娇客给抱回来,看守门房的小厮喜出望外,连忙将门给打开,看着蔺伯扬将花曼荼给抱进门,然后再笑堆满脸地把门带上,回头下去吩咐其它人准备热水和吃食。
蔺伯扬将怀里的娇人儿轻搁在暖炕上,替她脱掉脚上的绣鞋,让她可以盘着腿坐上炕,这时,又听见她叹了口气,闷闷的,长长的,哀怨至极。
“说到底,你是觉得无聊吧!”蔺伯扬知道她的叹息根本就是针对他而来,是叹给他听的“要你这个日理万机的花大老板镇日乖乖地待在房里养病,根本就是在苛待你,是吧?”
“不要说得我好像很劳碌命。”她噘嘴反驳他的说法,但其实她根本就是闲不下来的命。
“早说你无聊,我就拿一些玩意儿让你打发时间。”他的笑容之中藏着一丝诡谲的神秘感。
“不要叫我去刺绣,我也不要拿扇子去扑小粉蝶,更不要找棋艺很烂的人来陪我下棋,如果你敢叫府里的女眷来陪我嗑瓜子聊天,我就死给你看!”她很严正地损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