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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悄悄、静悄悄,不说话、不出声、躲在这里找不到”
夕阳缓缓于山头另一个方向消逝,日光结束,月色将近,路灯已逐一亮起,宣告夜晚的来临。
小女孩有着一头俏丽的黑色短发,黑色的晶亮大眸藏在茂盛的草丛内,像两颗耀眼的亮灯,一闪一闪带着刺眼的光芒。
“静悄悄、静悄悄,不说话、不出声、躲在这里找不到”她口中喃喃自语,小小的身子将自己隐藏在其中。
凡有人路经于此,草丛内的小人儿随即僵硬如木,大气不敢喘,好似生怕被人发现。
“静悄悄、静悄悄,不说话、不出声、躲在这里”
“吵死了!闭嘴。”草丛旁的大树上传来少年烦躁不善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咒骂声,让小女孩神情惊骇地瞪大双眼,身体开始瑟缩,缓缓地、怯怯地抬起头,布满惊恐的眼眸在发现上方男人的同时,泪水瞬间像泡泡冒出一般开始涌现。
觑睨一眼躲在草丛内的小女孩,满意她终于住嘴不再吵闹不休,杜子森满意地以大树为床,舒服地享受偷来的悠闲时光。
一脸无辜又害怕的小女孩,观察树上的陌生男孩数分钟,确定他并不是特意来抓她回去的部下后,才抹去眼中的泪水,头颅自草丛内探出,眼中浮现一丝对他的好奇和打量。
“大哥哥”
“”“大哥哥、大哥哥”刚开始的惊恐神韵转变为亲和力十足的可爱模样,小女孩开始热情地呼唤树干上方的杜子森。
很显然的,树上的大男孩没心情理她,更别想他愿意出声搭理。
“大哥哥、大哥哥,我在叫你耶!”小女孩依然热情十足地不断唤着,虽然树上的大男孩摆明将她当
成一抹影子不打算理睬,但她却毫不在意,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愈来愈大“大哥哥”
“闭嘴!”终于,杜子森受够了,不善的面容正狠瞪下方的小女孩。
他这年纪不该有的幽冷眼眸充满危险的气焰,只要一瞧他此刻的模样,聪明的人都想得到他绝非泛泛之辈,更懂得什么叫作“想活命最好闭嘴”的道理。
“大哥哥,我叫陆裳,你叫什么名字?这一片小区全是我家的,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呢?你是哪一家人的小孩?你坐在这么高的树上,看得到街上最前方的主屋内有人跑出来吗?我告诉你哦!那些人是跑出来找我的,不过我不想被找到,所以躲在这里一整天了你有没有东西可以给我吃?我好饿、好渴”
可惜,眼前这个小女孩一点也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她揉揉发疼的小肚子,直冲着杜子森难看的神情展露一抹可爱纯稚的笑颜。
方纔冒着泡泡的泪水,将她的眼眸染上一层水水亮亮的晶莹光泽,随着她用力地眨啊眨,看来格外吸引人,让人不自觉地想疼爱她一番。
陆?听见熟悉的姓,杜子森冷冷扬起眉“你姓陆?”她也是陆家人?
“是啊!大哥哥,我是陆裳,我刚才说过了你有吃的吗?”小女孩还是很在意他身上是否有吃的食物,看来真的是饿坏了。
“今天是堂主挑选护卫的日子,既然你姓陆,为什么没有待在主屋,偏偏躲在这?”径自选择自己想问的话,杜子森神态慵懒地提问。
“啊?哦!因为我不想被选到嘛!”心虚地笑了笑,陆裳毫不迟疑地坦白,她依然抚着发饿的小肚皮,神情显得有些哀怨。真不知道这个大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告诉她,他到底有没有吃的?
“不想被选到?不想成为赤色组未来堂主的贴身护卫?”这可有趣了!
冷跟一挑,扬高的唇角显露几丝的诡谲,杜子森自树干上跳下站在草丛边,不顾陆裳的意愿,伸手将她从草丛内抓出来。
“哇哇哇!大哥哥你做什么?好痛哦!我不能出来啦等一下被人发现我躲在这,我可惨了快点放开我!你为什么要抓我?好痛好痛”陆裳紧张得哇哇大叫,整个身子被抓高在半空中直晃,吓得她眼眶内又开始冒出泡泡般的泪水了。
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孩,杜子森冷不防发出鄙视的轻哼,语带嘲笑:“你到底几岁?九岁、十岁?矮不隆咚又瘦得像根竹竿!”
看来她很有自知之明嘛!知道自己有一副丑死人的模样,与其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如自己躲在一旁不要出来见人的好。
“我十五岁了,才不是竹竿!”说服不了人的含怒娇瞋,陆裳最讨厌人家说她矮小。
“十五?哈!”将提起的衣领毫不留情地松开,杜子森让在半空中挣扎的猴子摔疼了小**。
得到自由的瞬间,只见陆裳一手揉着发疼的小屁屁,一拐一拐地又缩进草丛内“大哥哥,你没有吃的就说一声嘛!吧嘛欺负人?”亏她还觉得他很好看。
“为什么不想被选上?我记得陆家人对于被赤色组挑选为护卫一事感到无上的光荣,不是吗?”杜子森好奇地问,目光停留在又再次把自己身子缩进草丛内的陆裳。
看她只露出一颗头颅面对他,好像真的很怕被人找着,杜子森发现自己的劣根性再次从心底冒出。
“不是每个人都把成为赤色组堂主护卫一事当成荣耀的事好吗?”至少她就不是。
瞧她的语气多哀怨,冷眼突然瞇起,形成一道危险的光芒,某种可怕的算计正在俊美的脸庞上显现。
“哦?为什么?你认为成为护卫不好吗?”
陆家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为了赤色组而生、而死,对于赤色组的忠诚度绝对不容置疑,但眼前这个小女孩却不是这么想?这可有趣了。
“我有自己的梦想,不想把自己困在黑道的世界。”
瞧瞧她,明明才十五岁,但说出的话和此刻的态度,又和方才天真浪漫的稚气有些不同,好似有些成熟。
“梦想?”冷冷地,杜子森的语气变得危险又阴森,他有没有听错?这个女人竟然在他的面前和他提梦想?
梦想?哼!出生在黑色世界,谁敢有梦想可言?与其想要梦想,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在危险的生活中长命百岁比较实际。
“嗯!我不想象叔叔他们一样每天过着打打杀杀的生活,更不想要干出那些伤天书理的勾当,虽然每个人生存在这世上有一定的工作和人生,但不能因为出生在黑道家庭,连带地便认命地在黑道中生存。”
她要过的是自由而无拘无束的生活,渴望活在太阳底下,成为朝九晚五的普通人。而到目前为止,除了家人逼迫的习武之外,其他时间,她正努力朝梦想方向迈进。
“所以?”可真是有远大的抱负啊!杜子森阴冷的眼眸闪过危险的破坏光芒,暗沉又晦暗的思绪开始不断绕转,想着有哪一种方法可以把人从天堂拖入地狱。
“所以只要堂主护卫的挑选结束,剩下没有被选到的陆家孩子就可以自由生活啦!反正我们这一代有十几个孩子,堂主的护卫也只挑八名,我有没有出现都没差嘛!”
确实如此!这一代的陆家孩子少说也有十七个,而她就是最小的那一个。陆家的人口很多,就算她这个家族成员,也未必每一个兄弟姐妹都认识,毕竟上一代陆家人有八个,每一个人结婚、生下来的孩子虽然生活在一块,但真正熟识的除了自己的亲生家人外,其他人少有相聚的机会。再加上年纪差异的问题,听说这一代年纪最大的陆家人已经二十四岁了,但她连见都不曾见过呢!
除了她之外,无论是见过的、或者没见过的,陆裳上头的那些大哥哥、大姐姐的能力都比她好上太多,她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被挑选上。
想到这,陆裳不知又想起什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就算她出现在大家面前,想必也没人想要她吧?那她又何必去自取其辱呢?
谁会想要一个身手界于差劲和普通之间的“嫩脚”?再来,她是个女孩子,能成为护卫的机率连百分之一的可能都不到,所以她根本不必出现嘛!
“替自己解释这么多,从头到尾你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要自由。”诡谲的面容突然变得和善,温柔的笑容宛如一道暖煦的骄阳,让人失去防备。
“对啊,嘿嘿我只和你说哦!我才不要为别人而生呢!我的生命属于我自己,谁想听什么鬼堂主的话。”他和善的脸孔收服了陆裳,让她像个乖宝宝般据实以告,没有半点的警戒意识。
“哦?”杜子森微微一笑,敛下的眼眸透露令人颤寒的温度。
“对啊!所以我看今天晚上我可能得睡在草丛内了,那大哥哥,你身上到底有没有吃的啊?能不能分给我?”想想她真可怜,今天晚起也就算了,偏偏逃跑的同时忘了把准备好的干粮一块带走,害得她现在快饿昏了。
“我身上有一条巧克力,给你吧!”发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朝这方向走来,杜子森很好心地将裤袋内唯一的零食交给她。
“谢谢,真的太感激你了。”陆裳接过他递来的唯一粮食,差点没感动得痛哭流涕。
“我看到有人朝这里走来了,可能是来找你的,我过去帮你把他支开。”转过身,杜子森眼眸闪过一道邪恶的阴狠。
“谢谢你,大哥哥,你真是好人。”陆裳连头颅都跟着缩回草丛内忙着啃食今天的第一餐,同时也是唯一的一餐。
好人?呵!他被称赞为好人呢!杜子森转过头,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眼眸却不带任何温度。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杜子森再次转身看向躲在草丛内的陆裳,故作关心地开口:“陆裳,等会不管任何人经过,你都得小心一点,不要被发现啰!”
最好就这么愚蠢地躲在这一整晚,然后明天等着迎接被设计的惨痛后果吧!
一只小手自草丛内伸出,对他挥了挥。
回过头,杜子森脸上的笑容完全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火焰和欲将人完全摧毁的邪恶决心。
“小少爷,我找了你好久了,大家全都在等你,只剩下你一个人没有挑选护卫啊!”见着杜子森,被派来寻找的部下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想要自由?不想因为出生在黑道就认命地成为黑道人?呵!真有志气啊,那个笨女人
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杜子森懒懒地朝主屋走去,在路灯的照射下,杜子森修长的身影隐隐散发着令人颤寒的邪恶气息。
她想逃,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哼!既然她这么渴望,他如果顺从她的渴望,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自由?抱歉,他就是要让她了解生存在黑暗世界的现实,身为黑道世家,自由是不存在的,更别指望能轻易逃离就像他一样!
他没有资格决定能不能出生在黑色世界,想要脱离这里对他来说只能当成作梦,当他无力挣扎地只能认命接受一切后,那个小女孩竟然敢在他面前提出梦想和自由?
他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都休想得到忍不住想破坏的杜子森,心中浮现浓烈的渴望,欲将她脸上那道纯真稚气的笑容完全抹煞,让那个天真过头的女孩尝尝残忍的真实人生
“你等会回去告诉陆家人,我已经决定了护卫的人选,顺便告诉他们,从明天开始她必须和我一块离开。”脑中浮现残忍的想法,邪恶的念头不断在他的心底怂恿,杜子森非常愿意顺从心中的声音。
“他?是哪一位?”跟在身旁的部属好奇询问。
“陆裳。”
当杜子森唇边沾着诡谲笑容吐出这名字时,远处那躲在草丛内的小女孩,身子莫名涌现冷意,冻得让她直打冷颤。
嘴里吃着甜甜的巧克力,她笑得满足又开心“对了,我居然忘了问大哥哥的名字”扼腕地发出懊恼之语,陆裳敲敲头颅,气自己竟然忘记问他最重要的事“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再见到他。”因为他真的是个很好心的人呢!
脸上的笑容持续上扬,陆裳吃吃地笑着,未来的蓝图不断在她的脑海中演练,她早已肯定自己的未来一定充满光明
“不行!我做不到”女人痛苦的尖叫声自炽闇堂内传出。
宛如一只重伤又脆弱无辜的可怜小狈,十八岁的陆裳瑟缩着身子躲在大厅的角落,不断颤抖、低泣。
“不行?哼!如果你做不到,当危险发生时,失去性命的人将是你,难道你宁可死在敌人的手下,也不愿意出手将他们击败?”杜子森残忍地冷冷一笑,目光轻鄙地盯着厅下的懦弱女人,瞧她无用武之地般只知道哭泣,连半点功用也没有,没由来地,他的心头涌现一抹难忍的烦躁。
“我我宁可死的是自己,也好过一辈子待在这里,成为一名人人口中的可怕黑色恶魔,更不想
要一辈子活在伤害人的自责中。”陆裳痛苦地尖叫,任由泪水爬满面。
“可怕的恶魔?”听见刺耳的责备,杜子森眼眸流露阴狠和绝情。“从你被我挑选成为护卫后,恶魔这名词已经一辈子烙在你的身上,就算你再如何抵抗、再如何不愿意,这道枷锁你一生一世都挣脱不了!”
骇人的气息在仅有两人的大厅内弥漫,杜子森离开主位,神色狰狞地站在陆裳的身旁。
他居高临下地以无情的目光睨向缩在一角的女人,口中发出诡谲的残忍笑声,宛如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和自以为是。
就是因为她有这样的心态,所以他痛恨她,就是因为她有这种天真愚蠢的想法,所以他更想凌虐她。就是因为她总是有办法说出将他激怒的可笑话语,所以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将她的心灵完全抹黑,将她那幼稚的天真想法变为残忍血腥,让她只能冷眼看待一切。
“哭,尽量地哭,就算你再如何痛苦、就算你再如何不愿意,这就是你的命运,不管你如何挣扎,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你!”
她可笑的梦想在三年前曾深深扎痛了他的心,尽管她不断逃避,但她曾带给他的伤害,他会以双倍的方式还给她,所以痛苦吧!恨他吧!谁要他是高位上的掌权者,而她只能屈就地成为他的手下,没有愿不愿意、没有可不可以,除了他能给她自由,谁都没有资格让她逃离。
而他早知道,从三年前开始,他就没有对她放手的打算。
除非看到她对于人命不屑一顾,除非他能证实梦想这种可笑的东西无人能实现,除非他能让她枉顾人命,否则她的生命、她的人生,注定由他来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