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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多休养了半天,官静冬赶着在令扬天找到她之前办好了出院手续,她告诉医生说不想通知任何人。
穆可人心里充满了疑惑,最后,在她们分手之前,官静冬淡淡地告诉她,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流产了,更不愿让她的男人知道他们的孩子没了。
“没关系,我能体会,这大概就像我不想让小童的亲生父亲知道我偷偷生了他的孩子吧!”穆可人擅自下了结论,也不管其实两件事根本就一点儿都没有关联性。
官静冬勾起略显苍白的唇瓣,虚弱地一笑“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别闹了,多几句谢谢我也不能当饭吃,这样吧!咱们来当好姊妹,你一定不会像怡人那样老是陷害我的,对不对?”说起她那位堂姊,她提心吊胆了!
她们站在等待机场巴士的车亭下,等着早就该来,但一直没有出现的巴士,穆童站在一旁,小绅士般的秀气模样引得路人纷纷回头注视。
“我不知道该如何陷害人。”官静冬失笑不已。
“那太好了,陷害的伎俩让怡人一个人学就好了,我给你在台湾的电话和地址,你有空要跟我联络,知道吗?”说着,她掏出笔和纸写下自己的联络数据,交给了对方。
“嗯。”官静冬点点头,伸手就要接过纸条。
对于她那么干脆地点头,穆可人狐疑地眯起美眸,充满不信任地盯着她“你真的会跟我联络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拿了我的地址和电话之后,就会消失得无声无息,好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我不会。”
“你保证?”
“嗯。”“好吧!我相信你就是了。”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后来,在断断续续的联络之中,官静冬才知道原来穆可人就是燕誉一直想要找的女子,但她没告诉任何人,因为她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想要保护的秘密,不想被别人知道。
虽然,她并没有一定的把握,但趁着这个机会逃离令扬天身边,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落脚,也并不是办不到的事情。
但,离开他身边的念头却仅只出现短短一下子,就消失在她的心底深处,最终,她还是决定回到他的掌握之中。
她替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怕自己的离开会祸及金家的人。
令扬天外表看起来就像是冰霜般冷酷,他的心也如冰雪般只有冻人的寒冷,她无法想象他会为了她的逃离做出什么事情。
如果他要毁了全世界,她也毫不怀疑他一定做得到!
她一个人只身走进令扬天设在九龙的堂口,知道自己不需要花费吹灰之力,就会有人主动带她去见他。
果不其然,她一进堂口大门,就有一个年约六十岁,蓄着小山羊胡的老人连忙带人迎了上来“静冬小姐,你到底去了哪里?令爷找你找得快要急疯了!咱们弟兄都怕到晚上还是找不到小姐你的话,不知道该怎么交代才好。”
“带我去见他吧!”她平静地说道。
“那当然,来人,备车!”老人扬声喊道,立刻就有人照办。
这时,老人又回头,一脸担心地看着她,忍不住好心地劝道:“静冬小姐,我们都知道令爷疼你,把你当宝贝似的怜惜,不过,你这次不说一声就跑出来,令爷很着急,样子看起来很阴沉,你自己回去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她苦笑。
真是好可笑!每个人都以为令扬天疼她、爱她,却不知道他在私底下是如何冷落她,对她冷嘲热讽的。
这几个月来,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她就连晚上等着见他一面都不能够做到!他是她的主宰者,她对他而言却什么都不是。
在她的心底,甚至于弄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坚持回到如此对待她的男人身边,她心里也非常明白自己这一回去,只怕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这时,一名年约三十的黑衣壮汉来到她面前“静冬小姐,车备好了,让小的护送你去见令爷吧!”
官静冬淡然颔首,众人让她走在最前面,俨然以行动确定她在他们心里的地位,这是令扬天有意替她奠下的形象,她是他唯一承认的女人,任凭是谁再亲近他都不能取代官静冬的地位。
谁,都不能取代官静冬在他心底的地位
当她在弟兄们的护送下回到家之时,令扬天已经在前厅里等着她了!她看着他冷峻的脸庞,已经有心理准备要接受他的处罚责骂。
但他没有开口,只是不发一语地看着她,但她不信在他的眼底看见了心疼的光芒,只当作是自己看错了。
“你不问我一整天去哪里了吗?”她主动地开口,冷淡的语气仿佛是对他的挑衅。
“那不重要,你人已经在我面前了。”在他的眼底绽过一抹激动的情绪,他用平淡的表情掩藏得很好。
“你真的觉得我去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对你一点都不重要吗?”她一口气微微地提起。
“你想告诉我吗?”他挑起眉梢,直勾勾地盯视着她,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已经千百年未见了,此时此刻再将她仔仔细细瞧一遍。
“我不知道我应该要告诉你,可是我不想说。”她心里有着倔强,明知道自己应该要告诉他流产的事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那就不必说了。你的脸色很苍白,回房去休息吧!”自始至终,他深沉的眸光一直都停留在她脸上。
“是。”她深吸了口气,硬是将心里的话给吞回去,在女佣的扶侍之下走上了二楼的楼梯,却在这个时候又听见他开口了。
“听着,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擅自出门。”他口吻专断地说道。
“是。”
“去吧!”
在上楼之前,她忍不住回眸瞧了他的背影一眼,或许是多心了吧!她从他宽厚的背膀上看见了一种近似悲伤的沉重。
他藏着话没对她说,正如她有事隐瞒着他一样。
他们两个人之间明明就如此接近,却感觉就像在地球的两端般,永远、永远也无法拉近半点距离。
官静冬叹了口气,一阶拾着一阶走上了二楼;不说了!藏在她心底没对他说的话,今生今世就藏在她的心底,不必再说了!
这时,武叔悄悄地走了过来,一脸担心地问道:“令爷,难道你不告诉静冬小姐说你已经知道——”
“住口,闭上你的嘴,什么话都不许多说。”他低喝了声。
“是。”武叔退到一旁,没再说话。
令扬天握紧了拳头,泄漏出隐藏在他心底的激动情绪,这辈子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永远不会
走进了房间,官静冬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一样,就连心里都觉得好空荡,她坐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一头及腰的长发,心里忽然想起了令扬天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他喜欢长发的女子。
如同一匹上好的丝缎般乌黑柔亮,披迤在纤细的肩膀上,柔若无骨的模样最教男人着迷。
他说,他喜欢欣赏她长发的样子。
柔如丝缎的发丝披迤在她的纤肩上,柔若无骨的模样最令他着迷。
而她却偏偏最不喜欢被他看见长发柔弱的样子,纤长的发丝被他揪在掌心时,她总会感觉就连心脏都被他给一把揪住了。
如果,她剪短了自己的长发,不再是令他着迷的样子,那他对她的爱恋还会剩下几分呢?
她想看一看,看他冷酷的神情为之大变的样子。
他就像一块寒冰,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温度能够令他融解。
她唤来了女佣,交给了她一把剪刀,要她齐肩剪下这头长发,怎么剪都无所谓,只要能够剪下这三千烦恼丝即可。
这消息立刻就传来到令扬天的耳里,他走进了房里,斥退了颤抖的女佣,以非常阴冷的语气向房门外的一群下人们说道:“听着,谁敢动她的头发,我就斩断谁的手!”
“那是不是我自己剪自己的头发,你也要砍断我的手呢?”她微微一笑,美眸之中的闪烁与银剪锐利的光芒相互呼应。
“静冬,你应该知道惹我生气的下场。”
“我知道,可是我更想知道如果我剪短了自己的头发,你会不会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砍断我的手。”
“把剪刀放下。”他低沉的语气之中透出一丝呵哄。
但官静冬没心思听出来,她摇摇头,不肯放下剪刀“我不要,我的命是你的,我的灵魂是你的,但我的头发总能由我自己主宰吧!”
“你休想!你的一丝一发,从上到下都是我的。”他低吼。卡嚓。她一刀剪掉了整束柔亮的青丝,似乎是存心要跟他所说的话作对,就在他的面前,把自己留了许多年的长发给一刀剪断。
一瞬间,令扬天的脸色铁青到了极点。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一字一句如冰珠般的话语从他的齿缝间迸出“说,你到底有哪个地方感到不满?”
“没有了。”
“没有了?你是说,令你感到不满的就只有自己的一头长发吗?”
“是的。”
“那你以后可以不必再留长发。”说完,他转身离去,一脸无奈的表情就像刚解决了一件小孩吵闹的麻烦事。
官静冬楞楞地瞪着他离去的高大背影,心里有一种被狠狠撞击的错愕,他的回答就只有这样吗?
她苦涩地笑了出来,美眸深处凝着湿红的泪雾。
她不就是想要他痛苦吗?可为什么得到他如此冷淡的反应,感到难过痛苦的却反倒成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