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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脸色骤变,对突如其来的转变大为震怒。
“放肆,于灵儿,你想背叛北国?”哈扎脸色涨红地挥拳。
她俏皮的一笑,身如流星一闪“我是北国人吗?”“不要忘了你弟弟还在北国。”他不信她能狠下心弃弟。
“你确定?要不要托秦王安插在北疆营区的奸细飞鸽传书回去问一问,看我家小弟在不在?”还拿于青松来骗她,真是有够不要脸,这人真是不长脑只长脂肪,脑满肠肥。
“你”哈扎想问她为什么知道弟弟已不在北国,但他大嘴巴才一张开就被抢白了。
“你怎么晓得北疆大军有本王的人,是谁泄露的?”南怀秦气急败坏,想将泄密的人碎尸万段。
有些事可以做却不能说,那是叛国的行为,若为皇上得知,他对皇位的野心也到头了。
于芊芊装做很惶恐的缩缩肩,绝美容颜上却带着令人惊艳的笑靥。
“不是说晋王宠我吗?把我宠到骨子里,我扯着他的手撒撒娇,他便什么也不瞒着我的全告诉我了。”“他他知道什么?”他的额头冒出冷汗。
“王爷,要倒着说,他什么都知道了,包括你通敌叛国,将南国兵马的驻扎地、粮草的置放处,以及军队的行进路线和进攻时辰、战术一并送到敌人手中,让敌国预先做埋伏,攻其不备。”外头打个要死,自家窝里却出了内贼。
“哼!他没有证据。”他冷哼。
“不就藏在血玉貔貅纸镇里,将两尺高的貔貅兽首往左转三圈,纸镇下方就会转出圆形小洞,你那些往来的信件就卷起藏在那里头。”不多不少,二十一封,都落了款的。
“什么?!”
她她居然知道他把通敌信件藏在何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让人伏击晋王,致使他伤重濒亡,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你兄弟,手足相残何其残忍,你怎么下得了手?”天家无亲情,一点也没说错,为了皇位,杀尽天下人也不足惜。
于芊芊说出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暗藏玄机,挑明了南怀秦和皇后叛国的诸多恶行,甚至借机诛杀手足,她话中有话的说给某人听,让那人明白这对居心叵测的皇家母子做了什么。
“拿来。”
“拿什么?”没头没脑的,谁晓得他要什么?
“你偷走的信件和兵符,识相点全交出来,本王饶你不死。”南怀秦不笨,一听她准确无误地描述出藏物处,便知她备有后手,那些书信早被她或她的同伙取走了。
“王爷,你还认不清事实吗?我敢来就一定有凭恃,就凭晋王对我的宠爱,如果我出事了,难道他不会追查到底?”天真,死到临头了还想威胁她,到底是谁该识相点?
“你”这个该死的贱女人。
“给她,把那个什么的卖身契还给她,我们只要兵符,其他一概不重要。”皇后一脸铁青的发话,眼神凌厉得像要将于芊芊撕成碎片。
兵符一到手,她还活得了吗?这才是皇后的原话。
南怀秦冷着脸,看向哈扎。
“给她,不要节外生枝。”
要对付一个只身在外的小女子还没办法吗?他多得是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手段。
觉得被自己养的狗咬一口,哈扎不太痛快地哼了一声“好自为之呀!于灵儿,希望明年的今日还能看到活着的你。”据说没带来的卖身契就缝在哈扎将军的腰带里,他粗鲁地扯开腰带缝线,拿出一张泛黄的纸张,嫌恶地丢出去。
于芊芊在卖身契落地前伸手一捞,看了看上面的字迹,确定是她的卖身契,小心的收好。
“你们要的兵符,拿去。”连同银鱼小袋,她爽快地抛出。
抢得快的南怀秦迅速收拢在手中,他冷沈的面孔露出狰狞。
“兵符在我手里,你还活得成吗?小美人。”
“行军布阵你比不上晋王,兵符在手有何用?难道你还能拿它逼宫,让皇上退位吗?”她故作不屑的轻嗤。
只欠一句,戏就落幕了。
“有何不可?父皇他昏庸无能,治国无方,为人懦弱又贪好女色,早该让出皇位给有为贤君,本王为皇后嫡出,立嫡为帝乃天经地义”有谁比他更适合称帝?
成了!于芊芊笑了。
“孽子,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出口,朕还没死就想着通敌篡国,你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真是他的好皇儿呀!原来早已包藏祸心,和外人串通图谋他的皇位。
“父皇?!”
“皇上?!”
转开的石壁后头是一条能容两人通行的秘道,面色微白的九五之尊在南怀齐的搀扶下蹒跚地走出。
皇后和南怀秦惊恐不已。
“你你们对得起朕吗?这些年来朕对你们不薄,即使明知一个、两个都不安分,残害朕的妃子和子嗣,朕还睁一眼、闭一眼的由着你们胡作非为,谁知你们要的是朕的命”皇帝说得喘个不停,心寒大过于愤怒,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皇后、他的皇儿处心积虑地谋夺他的江山。
“父皇,你老了,早早禅让安享天年,儿臣不会亏待你,会奉你为太上皇,每年进献上百貌美幼女供你狎玩,你下诏让儿臣即位吧!”手握兵符,南怀秦他有恃无恐。
“不孝子,你敢逼君退位?”气急攻心,皇上重重一咳。
南怀秦冷笑,心中早无父子情“不逼你退,难道要我等着你以通敌罪名将我打入大牢?我也要自保呀!案皇。”“你你”皇上气得说不出话来,满脸涨红。
“皇上,气数尽了就要认了,反正也是秦儿继任为帝,你是个没本事的人,倒不如让出皇位来过几年逍遥日子,不用再在一堆处理不了的国事中焦头烂额。”撒开手了还能多活些时日。
“皇后你你也反了”子恶妻不贤。
看着皇后得意的神情,皇帝一口痰梗在喉间,气差点上不来,他咳了又咳,南怀齐拍了拍他的背为他顺气。
此时,于芊芊蝶般的身影一闪,素腕迅速探向紫檀边嵌象牙五百罗汉插屏,喀噔一声,明净黄澄的四方印玺落入白玉掌心,以及一封盖上大印的诏书。
皇帝见状脸色大变“啊!朕的玉玺你居然偷了国印”以及私立传位诏书,他的皇后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一连串的打击让本已染病的皇帝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由口中喷出。
“父皇——”南怀齐双臂一伸,接住气极晕厥的皇帝。
想趁乱逃脱的哈扎当然是逃不了,他一逃到凤藻宫的宫门口就被守株待兔的风吹柳逮个正着,五花大绑的像一头准备上烤架的猪,被绑挂在一根粗实的木棍上,由两名御林军前后扛着巡城绕街,边敲锣边喊着:“猪猡来了。”经此丢人的事后,他也没脸见人了,灰溜溜地溜回北国。
毕竟哈扎在名义上是北国送嫁的使者,两国并未正式撕破脸,而且还有南怀齐和阿兰公主的婚约在,何况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为了避免马上交战,也只有放他自行离去了。
至于南怀秦的谋反证据得来全不费功夫,任何可以开的锁和机关对于芊芊而言都不是难事,她在南怀齐的掩护下趁夜潜入秦王府,南怀齐负责把风,解决巡逻的侍卫,她则下手偷。
深夜行贼事,这也是妇唱夫随吧!
皇后、皇子与北国串联叛国,皇后还心机深沈的窃取玉玺,假造诏书,两人恶行重大罪不可恕,当下收押大牢,皇后母族及秦王府上下一干逆反亦一并入罪,等候秋后处决或流放。
原本皇帝要下令午门斩首、处死眨为庶民的皇后和秦王,但是南怀齐出言阻止了,他认为让他们活着受罪才是真正的惩罚,一了百了的死了太便宜他们,将他们终身圈禁,不再享皇家厚禄,母妃当年被害之仇也得报了。
只是这一番动荡后,本就身子有恙的皇帝病得更重了,血一吐变得虚弱不堪,一整日中昏睡的时辰长,清醒时反而不多,整个人迅速地消瘦,面色泛黄黯沈。
“父皇,你不要急着说话,慢慢来,先把药喝了。”榻前尽孝的南怀齐扶起全身无力的皇帝,服侍汤药。
“慢慢不来了,朕自知时日无多了朕这一生最最对不起的人是你母母妃朕允诺要爱爱她、宠她一辈子,可朕没没做到”让她含恨而终,结束绮丽年华。
“父皇别说了,母妃知道你心底有她,你安心地养病,不要想太多。”人都死了,追悔有何用,他的悔意来得太迟。
推开嘴边的汤药,皇帝发白的嘴唇抖颤着“不不说就来来不及了,朕是爱爱她的可是朕的皇位是皇皇后家族撑起的朕也无能为力,朕护不住护不住呀!朕作恶梦,梦梦见她来找眹”皇帝的眼神越来越涣散,撑着最后一口气想把心里的话说完,他眼中的光采渐渐消退,也变得黯然无光。
父皇,这是你的报应,你为保全你的皇位而牺牲母妃,你至死都要带着愧疚离去。尽管心中对皇帝有怨,南怀齐见父皇如此虚弱的模样也说不出伤人的话。
“皇后母族强势不是父皇的错,你只是无法两全,毕竟家事即是国事,你得顾及黎民百姓。”人之将死,也不需要说太多苛责的话,尽管他对口中喊的父皇没有多少的父子情,但是看在母妃到死都爱着他的分上,他愿意让皇帝走得无憾,以尽人子的孝心。
“是呀,无法两全,就就像老五说的,朕太太懦弱无能了,管管不了事,朕是没没用的皇帝”现在他这个皇帝要走了,再也不用理会堆积如山的奏章。
“那是五皇兄的借口,父皇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等你的病好了,重掌国事,必能有一番大作为。”人死如烟尘,一去不复寻,属于他的辉煌年代过去了。
“重掌国事,重重掌国事”皇帝忽然笑了,两手往上伸,似要捉住什么,可是捉得满手空。
“宣宣朕的旨意,让满满朝文武百百官来见朕”一旁的内侍总管低头暗抹泪,红着双眼倒着退出正干宫,尊圣帝旨意宣百官觐见。
这是要宣遗诏了,官员们来得很快,三品以上的大官入殿听话,其余人面色沉重的跪在殿外,低首哀候。
“众臣听令,朕故去后由皇七子晋王南怀齐继任皇位,众卿需辅其为帝,从今尔后,顺尔成德”似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双目忽地清明的皇帝口齿清晰地说完继位遗诏,他要众臣子为帝君效忠,不得有丝毫疏懒和怠慢,从今以后奉新主为君王。
很感人的一番说词,但是抵不住病痛的拖累,一在龙榻躺平后,他一阵急促的咳嗽,竟咳出一大口血,瘦弱的身躯抽搐两下便不动了,呼吸停止。
“龙驭宾天了——”
内侍总管一声悲呼,群臣趴地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