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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千洋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闭上,三人一起进了凉亭。
但,慕君泽尚未向两位王爷敬酒便有书肆伙计跑来通报,他摆出歉疚的神色道:“两位王爷真是对不住,书肆有点事,我去瞧瞧。”
齐千里摆了摆手。“快去快回。”
“多谢王爷见谅。”慕君泽话落,快步离去,来到通往书肆的通道,便见慕君贤的身影。“大哥。”
“替你送东西来了。”慕君贤从怀里掏了个纸袋塞进他手中。
“多谢大哥。”这东西是专门用来解春药的。去年有人心存不轨对花娘下药,今年为防憾事重演,特地准备一些解药防范。慕君泽满意地收下,抬眼问:“如果只是要把东西交给我,大哥大可以交代伙计,不需要特别差人通知我了,对不?”
换句话说,大哥必然是有些消息要当面告诉他。
“第一手消息,想不想知道?”慕君贤笑若春风地道。
“大哥何必吊我胃口?”
“唉,真是没耐性。”慕君贤往他肩头一攀,低声道:“购买咱们慕家铁、粮食、马匹的全都是大邹商人,可这些商人在离开京城之前,又把货转卖给一个人。”
“谁?”
“高世延。”
“谁?”陌生到连听都没听过的名号。
“唉,四弟,你不在商场自然不识得这个人。”慕君贤正想对他介绍时,余光瞥见书肆的伙计领来一名贵客。
“他是个商贾?”
“没错。”慕君贤把他拉到一旁的歇脚亭坐下,这儿够隐密,外头瞧来视线会被整列的黄金雨树干给遮住,但从里往外看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他也算是京城叫得出名号的商贾,不过是个专门转手买卖货物的贩子,和朝中一些大臣走得颇近,和户部官员也算熟识。”他说着,边注意那位贵客,摇头失笑。
“大哥的意思是这些东西他打算转卖给哪位大臣?”慕君泽微扬眉,却见大哥低笑连连。“怎么了?”
“你连十一皇子都邀到茶会来,不怕传到皇上耳里,怒犯圣颜?”
“十一皇子?”
“已经进了拱门了。”慕君泽顺着慕君贤的目光望去,却只瞧见一抹背影。慕君贤又道:“十一皇子还未及束发之年,到你的茶会不妥吧。”
慕君泽不以为意。“依我看,他在宫中玩得比我的茶会还荒唐。”宫中的荒唐玩乐他又不是没见识过。
“依我看,你这茶会还是别再办了较好。”
“这茶会一开始是敦亲王起的头,邀些文人骚客,几杯黄汤下肚,总是会吐出些许小道消息,再加上花娘在旁起哄,说出的话尽管夸大,但颇有可信度,不过我也在想就办到今年为止就好。”今年原本是不打算办茶会的,可是适逢皇上下旨邀画,弄个茶会,多少可以探得一些蛛丝马迹,可没想到廉亲王竟然来了。
“怎样都好,待会要敦亲王先把十一皇子送回宫,省得惹事。”
“不用了,还有个廉亲王在,想玩也会有个分寸。”
“哇,想不到你这茶会金光闪闪哪,竟连廉亲王都来了。”
“可不是吗?”他哼笑着,突地一道灵光闪过脑际,教他轻怔了下。
“怎了?”
“大哥,你刚刚提及的那位商贾,他是和哪位大臣走得较近?”
“四弟,这还要问我吗,你比我还清楚朝臣派系,再者商贾与官走得近,莫不是为了从中得到好处,而能让商贾得到好处的,又是哪个部门还需要我说吗?”慕君贤好笑道。
“既是如此,必定是和工部、户部有牵扯,而这两部里头的官员大多都是楚贵妃的外戚,而楚贵妃是敦亲王的母妃。”慕君泽沉吟着,心思再转。“但如果我是商贾,必定会和可以插手六部的首辅大人交好,首辅大人虽有个女儿周昭仪颇得皇上喜爱,但周昭仪膝下无子,无权争夺皇位,听说她和张淑妃走得极近。”而张淑妃之子正是廉亲王。
也正因如此,廉亲王今晚才会随周二少一道前来。
“是呀,听说是这样没错。”慕君贤轻点着头。“是说,你到底是想到什么,教你联想到这儿的。”
“因为廉亲王瞧见燕青没有半点反应。”
“这有什么?我瞧见燕青也没反应。”燕青是美人,这点无庸置疑,可问题是,美人他瞧多了,没什么稀奇,再者燕青给他的感觉并不寻常。
“就算再怎么看习惯美人,还是会在初见时感到惊艳,可是廉亲王看燕青的表情,像是早已见过。”
“那又如何?”
“大哥,高世延只是个商贾,他没道理买卖那些东西,所以他不过是替某人打掩护,这些东西恐怕是那位幕后主使托大邹商人代买,而那些商人之所以愿意代买,八成是他们之间有交易。”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燕青就是大邹欲寻回的神官之女?”大邹侵犯齐月西北边防,口径一致地说是为了讨回失踪的神官之女,交易内容想来会与此有关。
慕君泽翻了翻白眼。“他是个太监!”
“嗄?”这消息教慕君贤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问:“你验明正身了?”
“我不需要验明正身。”慕君泽没好气地道。“我对女人向来有所感,可是偏偏燕青美如天仙,我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再加上多年观察女子,仔细分辨还是能察觉异处,燕青是个男人,可是能够美得天下无双,就不可能是寻常男子,再加上他那双手满是粗茧,就知道他是个下过功夫苦练的练家子,而他出现的时间太巧,八成与大邹有关,放眼大邹,唯有大邹宫中的武身太监了。”
“四弟真是观察入微啊。”慕君贤感动,他这四弟这些年真是长大了,有所长进了。
“能请出宫中武身太监前来齐月,演戏被我所救,这从一开始就是个诡计,是不?”慕君泽往石桌一靠,斜斜望见满天星斗。“我一开始想不透为何要安插燕青在我身旁,如今想来八成是廉亲王的计谋,或许是又要借我除去慕家。”
慕家在廉亲王眼里是肉中刺、眼中钉,只因慕家在朝堂上向来中立,不偏颇任一方,可偏偏两位慕家人在朝堂上都握有重权,拉拢不成,自然就是敌人,要安排机会除去。
再者,自从二哥镇守西北边防,大邹军马就无法越雷池一步,大邹要是能借廉亲王之手除去二哥,对他们来说,可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可悲,皇族满心斗争,压根没细想一旦勾结外族,一个马失前蹄会造成什么后果,全然不为百姓着想!
“那也未免把咱们想得太扁了。”慕君贤哼笑了声,清朗面容微露杀气。“做法也未免太蠢,难道他就没想过会引狼入室?”
“大哥,这可是桩各取所需,有必要时还可以反咬一口的好交易。”慕君泽笑得无奈。
“两方勾结,大邹许是要找回神官之女,而廉亲王则是希望假大邹之手除去咱们,要是情况有变,大邹也可以靠那些士兵假扮的商旅扰乱我京城安宁,而廉亲王要是够聪明,就可以趁这当头出头,要是能弭平乱源,那可是大功一件,储君之位就非他莫属,届时还可以反咬咱们通敌呐。”虽是风险极大的买卖,但利润惊人,莫怪廉亲王愿意铤而走险,只要赌赢了,他离皇位就不远了。
“依你看,大邹为何急欲找回神官之女?”慕君贤笑意不减,似是没把这事放在眼里。
“必然是联姻,巩固政权。”艳儿说过神官受尽百姓爱戴,要是大邹哪个皇子能够找回神官之女,不也是大功一件。说到底,全都是那些皇族争权夺位,却一再牵连无辜,简直是一群混蛋!
“令人作呕。”慕君贤啐了声。
“十年前,我被判通敌入狱,之所以能得释放,那是因为惊传大皇子意图造反,布局削去慕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刻意嫁祸我,皇上圣裁,亲手斩了大皇子,还我清白可是事实上,这事只要仔细想过,就会发现时间上太巧合,巧合到让我不得不认为,我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皇上对皇子们杀鸡儆猴的一颗棋子。”
说穿了,皇上封他为画仙,收了他所有的画,再赠画给大邹,两国开战,大臣指称他通敌,而皇上再查出大皇子意图造反一切分明都是皇上的诡计,只是想借他铲除大皇子一派在朝的势力罢了。
当年,他年少轻狂,志得意满,以画仙之名入宫伴驾,看似意气风发,事实上却不过是枚棋子,真是令人不胜欷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