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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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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周二少话一出,就连染梅也不解地看着慕君泽。

    他总说他的右手疼得紧,就连大夫也说他手伤得严重,可如今瞧来,这手像是一点伤都没有,这到底是谁在说谎?再者,怎么觉得四爷的手伤似乎还藏着内情?

    “七郎,你这手伤该不会是假的吧?”周二少突地笑瞇眼,反扣住他的手。“你看来想要提笔压根不难呀。”

    慕君泽微笑,正打算应对,身旁的人却先窜出,截了他的话。

    “这位周二少,烦请你先放手,我家四爷的手伤未愈。”染梅虽面有不快,但语气仍客客气气。

    虽说她也觉得四爷的手伤似乎没像大夫说得那么严重,但这个周二少的态度令人不愉快,有几分找碴的意味,要是四爷不方便回嘴,那就让她来。

    周二少将目光搁到她身上。“放心,他的手这么有劲,肯定可以带着你这丫鬟和本少爷的丫鬟一起玩乐。”

    面对那猥琐的言行,染梅神色不变地道:“我家四爷得回府了,还请周二少放手。”

    周二少轻哼了声。“少假清高了,谁不知道慕家四爷阅人无数,风流成性,依本少爷瞧,你八成也是他的通房,肯定是夜夜欢愉,如今不过是大伙一起玩,有什么大不了的,慕家四爷也不是没这么玩过。”

    他故意放声吆喝着,引来旁人目光,顿时一阵窃窃私语,更让慕君泽隐忍的怒意高涨着。他不想把事闹大,可一旦退让,面临的就是对方的得寸进尺

    “这玩过又如何?周二少刚刚也说了,我家四爷已经收心,既已收心,过往不究,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今道不同自是不相为谋,还请周二少独自寻欢。”染梅故意扯开喉眬硬是压过了窃窃私语,坚定的语气让所有指指点点全收敛,原本喧闹的正厅突地鸦雀无声。

    那瞬间,慕君泽好似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跳得又快又急,像是脱序。

    而他明白原因。原来尽管知道他的过往她也不介意,在她心里,知错能改,自是既往不究这一刻,他安心了,也心动了。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暗指本少爷上花楼寻欢是恶事不成?”周二少气得脸红脖子粗。

    “奴婢没那意思,但要是周二少执意这么想,奴婢”

    “二少,这丫鬟被我给宠坏了,出言不逊还请海涵。”慕君泽怒火褪尽,勾起轻佻笑意。“眼下我得去找镜花拿手稿,镜花的手稿再不完成,我书肆的门坎都快被踩平了。”

    “镜花?”提到镜花之作,就连周二少也稍稍消弭火气。

    他凑近周二少小声道:“这回打算出精装本,届时我一定会替二少留一本。”

    “喔,既是如此,我就不耽搁七郎了。”要知道镜花虽专写yin书,但用词华丽不粗俗,在文人墨客眼中为上品,他自然也得要附庸风雅,要是能有本精装本,足以证明他的品味,也因而愿意将染梅的出言不逊暂抛脑后。

    “告辞。”话落,慕君泽立刻拉着染梅离开这是非之地。

    染梅一踏出欢喜楼,才发觉自己的态度似乎太过放肆,不知会不会给主子带来麻烦,不由偷觑他一眼,却见他面露笑意。

    “饿不饿?”他笑睨她道。

    那笑意像是会感染似的,教她也跟着笑瞇了眼。“饿了。”

    “走。”

    “去哪?”

    “尝鲜。”

    又尝鲜?隔壁也是花楼呀,难道说染梅看向隔壁,心想该不会隔壁也有他的红粉知己?

    “想到哪去了。”他好笑道。“是那头。”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瞧见一家酒楼,不禁眉笑眼开。两人走向酒楼,点了一桌菜,而她注意到菜色里有不少辣味,不禁喜笑颜开。

    “坐下吧,在外头不需太拘礼。”

    想了下,她便怯怯地坐下。“四爷也爱吃辣?”

    “偶尔。”他看她大快朵颐,举措间不失优雅。

    “这道菜很好吃喔。”染梅尝了道菜,虽说不是大邹风味,但也是道口味特别的菜色,动手开始替他布菜。

    慕君泽为此有些意外,也许当日在黄金雨之下,他的心早已经蠢动,只是强自克制着罢了。

    “哇,吃得好饱。”离开酒楼,染梅一脸满意。

    这顿膳食,肯定是她来到齐月之后,吃得最饱的一餐了。

    “上马车吧。”马车已在酒楼外等待,他开了马车门,伸手准备拉她一把。

    染梅有些犹豫,却又听他说:“都同桌用膳了,何必在意同车共乘。”

    如此说来似乎也有理,染梅点了点头。“那奴婢就失礼了。”

    “何来失礼?”

    拉着她上马车,马车徐缓驶回书肆,一路上他不住地打量她往外观看的笑颜,听着她像个未见过世面的姑娘问:“这儿有夜市吗?”

    天色都暗了,但却处处灯灿如昼,微热夜风带来市集上各种热炒的气味,伴随着阵阵精神的吆喝声,让人得以感受齐月的盛世。

    “到天亮之前可都是热闹非凡。”

    “真的?”她面露向往。

    “下回带你来。”

    “真的?”她调回目光看向他。

    “当然。”

    “那奴婢就先谢过四爷了。”她喜悦扬笑。

    慕君泽直睇着她的笑颜,犹如鬼迷心窍般不断地贴近她。

    她没有闪避,当他又要戏弄自己,直到他的唇贴上自己的,她才错愕地瞪大眼,想也没想地将他一把推开,不断地抹着嘴。

    “四爷太过分了!”她推开马车门就要往外跳。

    “染梅!”

    马车这时刚好停住,他往外望去,才知已到书肆门口,就见她头也不回地跑进书肆旁的小门。

    颓然坐在马车内,他拧眉暗恼,自己怎会像个毛头小子唐突了她而她抹嘴的动作,说明了对他只有嫌恶,他不禁苦笑着。

    守礼如她,必定视他为蛇蝎避之唯恐不及吧

    那晚从欢喜楼回书肆后,染梅再也不敢直视慕君泽,然而他却变本加厉,举措更加放肆,有时惹她恼火,她只能憋着,因为只要有反应,就等于输了!

    四爷真是太恶劣了,原以为他人还不错,他却无端端亲吻了她,说是戏弄也太过,不过那是会毁她清白的。尽管先前在四爷房里,衣襟系绳松开一事后可说是清白不再,但那是意外。

    这次他亲吻了她,直到现在那唇瓣的触感还困扰着她,她无法理解他为何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尽管如此,日子还是得过,庆幸的是,她终于有机会提笔作画,即便他只是想要考她,但可以随心所欲下笔,对她而言真是件无比欢愉的事,唯一让她提不起劲的是——

    “不对,这胸得要再浑圆些”

    笔尖滑了下,她抬眼横瞪,就见慕君泽正站在燕青身后,指导着燕青作画,他握住燕青的手,胸膛前倾得几乎贴在燕青的背上这是轻薄吧!

    不是她要说,四爷真的是可恶至极!

    已经有艳儿姑娘那红粉知己,亲吻了她,还招惹燕青姑娘,更糟的是就她这几日观察下来,燕青果然是对四爷有意,否则怎会毫不反抗,而且总是神色羞怯地任他上下其手。

    在这种状况底下,就算她有心铲奸除恶也使不上劲呀。

    燕青都没拒绝了,她能说什么?

    所以深吸口气,屏气凝神地再次专注在自己的画作上。她作画不是为了得到夸奖,也不是特别想给谁看,纯粹是满足自己罢了。

    “燕青,这姑娘家的胸部得大些才好看,要是真不知道该怎么画,要不要回房褪去衣裳好生研究一番?”

    那噙着邪谑笑意的声音,教染梅手中的笔顿在纸上压成分岔,晕黑一片!

    “染梅,那坨乌黑是什么东西?”

    “我”话未出口,便见他已经徐步走来,一把拿起她未完成的画,她要阻止已来不及。

    慕君泽注视她的画作,唇角浮起若有似无的笑,随即从笔架上再取来一枝笔,蘸了墨,动作飞快地在画上勾勒着。

    “四爷!”染梅想抢画,可是他的动作太快,不过才几笔,她那满城飞花竟藏了个luo女!而方才晕黑的那一块,竟成了luo女的发

    “染梅,你知道画作可以让人看透画者之心,对不?”他说着,依旧飞笔描绘着。“你只画风景,代表着你内心空寂,渴望自由,真是太惨了。”

    染梅眼皮抽动,不敢相信他能一脸正经的满口胡言。她内心空寂,渴望自由?最好是!

    面对已经无法补救的画,她很干脆地放弃,看着他如何让luo女蜷伏在树荫下。

    这人无怪乎那日在欢喜楼会被那人那般诋毁!许是他阅人无数,才能信手拈来就画个luo女,只是,这luo女她疑惑地微瞇眼。

    是她错觉吗?为何她觉得这画风像极了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