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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八月,台北市。
从纽约回来已经将近半年。
毫不意外地,她与苏家的关系果然彻底疏离了。苏妈妈认为都是她交了坏朋友的关系,才会害她们被遣返;苏爸爸则是怪她为何当初执意要住在治安不好的地区。
总之,她没有解释、没有辩驳,一肩扛下所有的责难,就如同她当初对丽珣所说的那样。
反正她还可以幻想自己是悲剧英雄,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坦白说,英雄真不好当,简直就像是人生被按了重置键。学位,没拿到;挚友,不见了?,人际关系,一塌糊涂。
从前她总是说,真心的朋友只需要一个就已经足够,所以她这辈子只认丽珣这个挚友;然而,现在唯一的朋友没了,她才真切体会到——什么叫作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现在,她的生活单纯,单纯到可以用无趣来形容。
于是她以工作来麻痹自己,试图不再想起过去的回忆。
她找了一份高不成低不就的工作,主要的内容是协助海外业务,她住饼纽约,英文能力好,这份工作对她来说毫无困难;下了班之后,她兼职家教,主要教授一些美语会话、英文写作等等。
把自己累垮之后,倒头就能立刻入睡,她再也不必担心失眠,不必担心自己躺在床上会一直想起那个人。
但是只有一个日子,她办不到。
七夕,这一天是她初识那个人的日子。
午后,她兼课的学生临时打电话来,说他决定请假一天,带女朋友出去好好过个情人节。
所以她的七夕夜,空了出来。
她想起去年的七夕,她在中国城,被人以一通电话给甩了;她想起她独自一个人面对一整桌的丰盛菜色,想起了她对那个人拍桌叫嚣
她不想自欺欺人,今夜她的心情很糟,根本一点儿也不平静。
下了班之后,她独自找了一间bar,点了几杯酒,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发呆发愣,试图让自己什么也不去想。
事实上,她有个疯狂的念头,她甚至想在这个日子里,随意搭讪个男人,然后带回家共度一夜春宵——当然啦,她并没有这么做,她发现自己其实一点儿也不热衷这件事,加上她还是有理智的,不想为了一时的失意,害得自己可能染上什么怪病。
至多,她只是把自己搞得醉醺醺的,连路都走不直。
回到家门口,她不知道已经是几点的事了,她耐着天旋地转的不适感,吃力地翻出钥匙、搞了很久才终于把锁给打开。
“妈的我干么装一个这么复杂的锁”她喃喃低咒了一句。
然后她踢掉鞋子,踉跄地踏进屋内。
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扶上她的腰。她吓了一跳,几乎整个人跳了起来,同时她放声尖叫——
“呀!”
那一瞬间,她被人给拽过身,口鼻顿时被人给捣住,整个人被牢牢地束缚在对方的臂弯里。
她瞪大双眼,眼前是一个高大的身影。
室内的灯光根本来不及开,她看不见对方的脸孔。但,她认得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以及
“嘘,别尖叫。”
在台湾有多少机率可以遇到讲英文的窃贼、绑匪,何况他的声音如此熟悉。对方松开了他的手。
“卡罗?”她唤出了久未呼叫的名字。
“听到你这么叫我真好。”他笑了出声。
“卡罗?!”
这下子她酒醒了。
她立刻冲去打开灯光的电源。下一秒,室内亮起,她看清了他的模样。
是他没错,千真万确。
“我在作梦?还是我醉到分不清楚幻觉?”
他眉一挑,张开双臂,仿佛是在说:欢迎触碰,保证不是幻象。
只不过孙蓓蓓没去碰他。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但她就是做了。她回过神来,一个箭步踏上前去,直接就甩了他一巴掌。
“王八蛋!”
动手的人是她,哭出来的人也是她“你居然整整半年不给我消息,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担心你是不是被人拖去灌水泥!”
他捣着热辣的脸颊,暂时说不出话来。
shit,她这巴掌的力道真猛。这下子他终于体会到了,当初麦可、豪登被她殴打时的疼痛指数是多少
“对不起,”但他甘愿承受这份痛“我被限制在日本停留,直到最近才能短暂离开日本境内。”
“日本?”她眨了眨眼,睇着他瞧“那你总可以打电话吧?不然你给我那支黑莓机是要干么的?”
他摇摇头,笑道:“那个号码只通话一次就被注销了。”
“嗄?为什么?”
“我不想让黑手党的人查出跟我联络的人是你。”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派人悄悄塞了一支手机给她“被人发现我跟你的关系匪浅,你就有可能会被连带悬赏、刺杀,我怎么能冒这个险?”
她愣在那儿久久“你到底是惹毛了多少人?”
“嗯我想想看,”他故作沉思的模样“我交给检方的证据,大概可以起诉两百个人吧,包括老大级的人物。哦、对,差点忘记最大宗的一桩,我还让他们在越南的罂粟田整个被歼灭。”
“你——”她闭了眼,无言了。
“然后呢,”他又紧接着说道:“前两天我接到一个消息,我想你应该会想早点知道,我就一起带来了。”
语毕,他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那是一份声明,来自她无缘拿到学位的那所大学。
声明里,大致上是说,校方认同了她和丽珣两人,因协助调查而被遣返,因此特许她们得以在其他地区的姐妹校内,将剩下的学分给补齐,然后颁发毕业证明。她读完,居然没有任何一丝喜悦。
“你”她抬头,不敢置信地瞅符他瞧“你就为了送这个来?”
“嚼?”
“你不是因为想见我?”
“当然是。”他先是干笑了一下,抬手搔搔眉毛“不过,我觉得你一见到我应该会想把我杀掉,所以我还是把这个能逗你开心的保命符带着”
“你是笨蛋吗?!”
她斥责出声,打断他那近乎愚蠢的自白,然后她脚一蹬,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的头拉低——
狠狠吻了上去。
他吓了一跳,瞪大双眼,几乎反应不过来。她的吻全是浓浓酒气,醺得连他都有一种快醉了的感觉。
不过,他喜欢,甚至是爱死了。他伸手扶上她的腰,将她搂向自己,紧紧拥抱在怀。
他欣然回吻着她,四唇相吸相吮,渴切地需索着彼此,他俩舍不得放开彼此的唇,一路跌跌撞撞吻到了卧房里,一头摔进软绵绵的床上。
她不会说他很温柔,但他绝对热情如火。
两副灼烫的身躯紧紧交叠、纠缠,他俩甚至连衣物都还没完全退下,他便已经急切地进入了她,那无疑是情|欲暴走,在经过苦苦的压抑之后,终于,不经修饰地释放在彼此的身上。
她的娇胴发烫、湿润,完全为了他而开敞;她那美妙的呻|吟、低喘,声声都令他神迷心醉,兴奋得无法自己。
他没了理智,疯狂地在她身上驰骋。
想要她的欲|望已经在他的身体里压抑太久,那把烈火就像是暂时静静地沉睡在他的体内,总会在他不留意时,时不时地冒出来灼伤他。
现在,他在她的身上点了火,与她共燃。
他在她的体内,深入、浅出,挺进、再退出,**之处一片春潮,他简直快疯了,他爱死了与她亲密厮磨的那份快意,那感觉美妙得让他舍不得释放。
他逗弄她、折磨她,让她一次又一次攀上愉悦的顶端。
但他没有跟上,他还没要够她。
他几乎是蹂躏了她一整夜,火热地、野蛮地、霸道强势地拥有了她。
一如她原先的堕落计划,她真的一夜春宵。直至晨光渐露,她再也挡不住困倦了,他才终于从她身上退开,轻拥着她,看着她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