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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坐纪家大厅沙发上,雨岑承受着皇森尔过于炙热的眸光。
她转过头,看向皇母。
“皇姨,请你让我回家。”雨岑恳求道。
“这就是你的家呀。”皇母笑眯眼。
“已经不是了。”她眸光一暗。“这已经是你们皇家的地方。”
“雨岑,别这样,听我解释好吗?”皇森尔紧紧握住她的手。
紧抿唇,她别过头,不想看他的眼。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纪氏现在已经是君祈在管理,君祈又是你们皇家的人,这样不是已经如你的愿了吗?你还想说什么?”
“不是这样的!君祈在三年前就已经不是皇家的人,他是你们纪家人,现在他也是以纪家人的身分,在管理纪氏企业。”森尔摇头。
“这——”她愣眼看他。
“是我做的,我一定承认,但如果不是,你也不能硬要我承认,对不对?给我们两人一次机会?好不好,雨岑?”深邃的眼眸,有着真心恳求。
她真的不知道,他还想说些什么
看着他的眼,雨岑无语低下头。
“打从我们正式交往开始,皇家对纪氏一直就只有从旁辅助”深吸一口气,森尔诚实说出因她,而对纪氏的预定计画。
静听着森尔说出对纪氏原有的安排、原有立场、原有打算,雨岑觉得自己的情绪,好像已经不像当初那样激动。
就好像过去的事,在如今看来,都已经不重要了。
看森尔为解开她心中的结,努力对她解释说明,她就知道不管他对纪氏做了什么,一切就都是因为她。而这,是她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知道的事。
看他黑沉的眼,看他微蹙的眉,看他抖落额前的发,看他依如记忆俊美的颜容,她知道,这几年来自己依然将他存记于心。
而看着他紧握住自己的手,看着他依然深情的眼眸,她知道,他依然爱着她。她似乎远比一般女孩,还要来得幸运。敛下眼眸,她抿了唇。
“雨岑,其实这一切,就只是个误会而已。”皇母说出重点。
“误会?”她愣住。什么误会?
看她怔住模样,皇母知道这问题,已经快解套,而她的儿子就能像从前一样快乐了。顿地,皇母煞是得意自己的重要性。
“如果我说,你爸爸早已经知道君祈是皇家的人”
“不可能!”她一口否定皇母的说法。爸爸那么重视纪氏,他怎可能让皇家的人渗入纪氏。“我不相信,爸爸他不可能会让皇家的人干涉纪氏,绝不可能!”
“但,他就是知道。”皇母笑着提醒她。“难道你不觉得有一阵子,你爸爸对我和森尔的态度很不一样吗?”
“这”她拧眉。她是觉得有一阵子爸爸看森尔的眼光很奇怪。但是
“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和森尔到你家吃饭,但你爸话变得很少,很沉默?”
雨岑点头。
“甚至有一次,你还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森尔还说要送他到医院,最后是我陪他到庭园透透气?那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吗?”
雨岑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她看向森尔,再对皇母点头。
“我是在那晚才知道你爸爸已经发现君祈的事,你爸当时是要求我”皇母说着那晚的谈话经过。
她睁大眼。
“爸出事的那天,其实就是找君祈谈收养的事,还有林律师也是纪氏的律师,难道你忘了?
君祈也说,爸那天也提到早已经知道君祈是我安排在纪氏的事,这事林律师也有听到,你可以找他们每一个人对质确认。”皇森尔再说道。
这意外的说明与解释,教纪雨岑傻住了。
“君祈也跟我说过,当时他提到愿意放弃纪家财产继承权,就是因为这件事的关系,因为他觉得自己愧对爸对他的信任,也感激爸不记前嫌,愿意认他做纪家子孙。
但是爸说没关系,说君祈已经是纪家人,那件事就到此为止,他已经不在意了,不是吗?”森尔说着所有可以说服她相信的事。
雨岑拧眉回想。
顿地,她睁大眼瞳。她想起父亲当时是曾说过这样的话。
原来,爸他早已经知道这一切,也早已经原谅森尔和君祈!
否则,他不会认君祈当儿子,对森尔的态度也不会又热络起来。
张大的黑瞳,似为这一切事情,感到无法置信。
“如果我们这样说,你还是不信,那也许你房间里的那封信,可以帮我们证明一切。”
“信?”
“妈,我和我雨岑上楼去。”皇森尔握住她的手,一块上楼。
“去吧去吧,你们不用管我。”皇母乐得直挥手。
上了楼,进了房间,雨岑发现房里一切摆设没变,但却多了许多男人的用品。
“谁住这房间?”
“我。”皇森尔回头对她一笑。“我希望自己是第一个知道你回来的人。”
纪雨岑顿然怔住。
松开她的手,森尔走到书桌前,自抽屉里拿出一封完全密封的信件交给她。
“听林律师说,这封信原是要连旧遗嘱交给你的,但爸当天已经要林律师交还给他。”
“爸爸写的”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她眼微涩。
“可是因为一切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这信送不回爸的手里,所以,林律师将他交给君祈,而君祈交给我,现在我将它原封不动的交给你。”
“谢谢你。”眨去眼中湿意,纪雨岑坐到一旁沙发,拆开信。
随着信里一字一句叙述,她的心情一再地忽高忽低。
看到最后,她抹去眼中泪水。
原来,爸真的早已经知道君祈是皇家的人。
放下手中信,她紧闭着眼。
想到自己错怨森尔这么多年,也让自己伤心难过这么久的一段日子,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雨岑?”皇森尔有些紧张。因为他不能确定纪父信里,到底是不是写这事。
他只是依纪父更改遗嘱,以及后来对他态度改变的言行来做推断。当初,他实在应该先检查信里内容才对。他拧紧眉。
“就像你们说的——”她仰起睑庞,看着他。“爸爸早已经知道君祈的事。”
“真的?”他放下心中大石。
仰看着他似因放心而有的笑意,雨岑敛下眼睫,轻轻笑了起来。
如果爸爸知道,她竟然错怨了森尔三年时间,一定会笑她的。
“对不起。”扬起水亮眼瞳,她笑凝进森尔深邃而焦虑的黑眸。
“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惊声道。
难道在他极尽一切,解开她心底所有疑虑,与怨怒情绪之后,雨岑还是不愿回到他身边?
“因为我错怨了你,也误会了你们。”她注意到他眼底的焦虑与惊急。
“你是说”他黑眼乍亮。她原谅他了?但“我要你说没关系了。”
纪雨岑愣了一下。
“好,一切都没关系了。”她顺他意。
听到她亲口回答,他浅薄双唇顿扬起一道开怀笑意。
“你真的原谅我了!”森尔激动地将她拥进怀里。“你真的已经原谅我了!”
“真的对不起。”紧靠着他温暖的胸膛,雨岑任由他紧搂住自己。
“别说什么对不起,只要你愿意再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在乎。”皇森尔一再地对她摇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搂着她的身,抚着她的发,森尔觉得自己才是那个需要说对不起的人。
“我早该告诉你一切的,如果我早点告诉你,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你就不会让我气白了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霎时,一丝水雾,蒙上他黑色的眼。
拉开些许距离,她凝眼望进他深邃眼眸。
“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也不在意了。”紧偎着他,雨岑忽然笑起自己的傻,也笑出自己的幸运。
“对了,之前我说在屏东那里”她想起自己之前随口诹的谎言。
“屏东?没关系,如果你习惯住屏东,我们就一块搬去。”
“你想跟我去屏东住?”她讶异。
“对,不管你住哪里,我们都一块。”只要有她在,他哪里都可以住。“你喜欢看海边的星晨月亮,我陪你一块看;你喜欢晒太阳,我也陪你晒。”
“真的吗?”顿地,她笑扬了眼。
“真的,我相信有我陪在你身边,你在屏东的日子,一定可以过得更安逸,更快乐。”担心她会拒绝,皇森尔极尽一切说着自己的好。
“那公司怎么办?”她笑着问他。
“这——”皇森尔顿然愣住。他一时忘了公司。
“很为难吗?”她逗着他。
“不会!怎会为难呢?大不了我在屏东设个皇家分部。”他认真思考可行性“应该可行才对,在那成立皇家分部,可以制造许多就业机会,到时还可以”
见他真的在思考成立屏东分部的事,纪雨岑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我是认真的。”皇森尔解释着。“如果你住屏东很习惯,而台北没有你,我又住的不快乐,那我当然会跟你一块住到屏东去。”
“不用了。”她笑着摇摇头。
“除非你愿意回台北住,不然,我就搬去跟你住!”他瞪眼道。
“嗯。”她笑着点头。
“嗯是什么意思?答应让我搬去和你住?”他脸上有了笑容。
“不是,是我搬回台北。”她笑着说。
“真的?可是你不是在屏东住得很习惯,很安逸?要你搬回来,会不会让你不快乐?我不想这样。”他看着她。
“不,屏东我一点也住不惯,海边的星晨月亮,我也没心思看。”她唇角噙笑,回视他的眼。“刚才我说谎了,这些年来,我在屏东过得一点也不快乐。”
她一向随遇而安的,如今她承认自己的不快乐,他心口有点疼。
“在那里有人为难你,是吗?”森尔轻拥着她,轻拍着她的背,不舍她受到的对待。
“不是。”她仰起脸庞,看着他。“是因为屏东没有你。”
突然传入耳的轻声细语,教皇森尔感受到情绪的激动。他愕然地凝进她的眼。
原来这些年来,她也和自己一样。只是——
想到多年来,她一人离乡背景,独自面对外面陌生的一切,再想到自己就身居她原有世界里,天天可碰触她所熟悉也想念的一切,他觉得自己远比她幸福多了。
“以后,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顺着她柔细长发,他敛下眼底迷蒙水雾。
“我要把你的承诺告诉全世界。”她美丽红唇,轻笑高扬。
“好。”他点头笑允,任由她。
纪雨岑唇角噙笑,拉下森尔紧搂在她腰际的手,转身走向窗前。
伸出手,她推开窗。
瞬息间,阵阵和风轻袭入室,卷起窗边纱帘,荡摇出飘飘风浪。
迎着风,她银白丝缕随风扬起。
回过头,她看向身后俊美英挺的他,娇笑眨眼——
“风会帮我告诉全世界,你对我的一生承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