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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草甫成为一品夫人,与其他官夫人并没什么交情,更无有力的娘家支持,和在宫中拥有颇高地位的许嬷嬷完全无法相比。
她真的对这位平民出身的忠勇侯夫人感到很好奇,也很想多听听她说话。
至于徐老夫人,和韵公主一想到就没什么好感。
她可没忘记自己之所以被父皇打包扔到这儿来,完全就是因为徐老夫人对自己念念不忘,希望她能下嫁给她儿子啊!
哼,也不想想她儿子是什么德行,自己可是堂堂公主呢,怎么能嫁给一个早已有了长子的男人?
和韵公主承认,自己确实被那番“应找个坚贞不二、并无任何妾室通房的男子”的话语给影响了。
萱草只是个农家女,都能找到愿意如此待她的徐延英了,她身为公主,又怎么会找不到符合的对象?
于是乎,和韵公主就这么的被从异时空穿来的姚萱萱轻易洗脑,决定了她未来驸马的基本门坎,并同时将严重不符合标准的徐延英彻底排除在外。
结果,和韵公主就这么和姚萱萱成了闺蜜——唔,好吧,得更正一下,因为认定两人是闺蜜的,很可能只有和韵公主而已。
没办法,对身为现代人的姚萱萱来说,和一名极权统治国家的公主交朋友,压力实在太大了。
她每次都得小心翼翼,深怕失了什么礼数。
因为要是不小心说错或做错了什么,即使公主不在意,她身后那些宫女还是会用眼神冻死她。
但和韵公主却很喜欢她,成天拉着她问东问西,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完全忘记自己当初之所以来这儿,其实是要挤走姚萱萱,取而代之成为侯府女主人。
为此姚萱萱也只能自我安慰,最起码徐延英的目的达到了。
被姚萱萱的女权倡导洗脑洗得很成功的和韵公主,现在不但对他没有半点兴趣,甚至还觉得姚萱萱当初进他家门时连个象样的婚礼都没有,实在太委屈,一直怂恿她与徐延英和离。
姚萱萱顿时哭笑不得,并且不得不感慨,身为古人的和韵公主,可比她这现代人先进多了啊!
她就从没妄想过能离婚,更不觉得自己能像其他那些万能穿越女一样,在异世自力更生,开什么火锅店,或是做做保养品化妆品、卖卖手工皂之类。
别的不说,大齐国民风保守,光她一个女人出去抛头露面开店,只怕还没赚到钱就要先被乱石砸死了。
不过呢,和韵公主喜欢姚萱萱,对姚萱萱来说或许只是觉得有些困扰,可对徐延英而言,那就是个灾难了。
在他眼中看来,和韵公主老是劝姚萱萱离开他不说,还一天到晚和他抢妻子。
或许在深宫里住得太久,身边都是奴才,和父母手足间的亲情也多少带着几分利益色彩,令和韵公主太过寂寞,因此当她的生活中出现了个表面上恭谨、实际上骨子里却没多少敬畏的姚萱萱,便让她感到分外亲近。
不但三餐都要姚萱萱陪着吃,时不时就叫她抱着小知勤过去聊天,最后甚至连晚上睡觉都不忘拉着她一起。
其他就算了,最后一项却让徐延英忍无可忍,甘冒着以下犯上的罪名,硬将自家老婆从公主住的客房里揪了出来,带回去当他的抱枕。
这让姚萱萱佩服不已。
还是他厉害啊,她虽不惧公主,却也不敢公然违逆公主的意思。
只是话说回来,徐延英连皇帝的话都阳奉阴违了,区区公主算什么?
不想和韵公主却也不甘示弱,诸如此类的事层出不穷,姚萱萱都不知自己何时成了香饽饽,成天被两人抢来抢去。
姚萱萱原以为这般热闹的日子还会持续好一段时间,不想世事的发展却总出人意表,这样的生活在某一天突然中断了。
一道圣旨下来,将公主召回宫中,也同时下令让徐延英离京。
姚萱萱无视那些里里外外忙进忙出,收拾着行李的下人,一双眼直瞪着徐延英,脸上满是忧色。
“不去真的不行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苦涩。
徐延英抬头觑向她,叹了口气“这是圣上的意思,你也知道的。”
若是可以,他亦极不愿离开。
如今这侯府里有拉拔他长大的娘亲、心爱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他怎么舍得离开他们?
“平时也没见你多听皇帝的话,怎么就这次特别积极”姚萱萱绷着脸咕哝。
“萱萱。”徐延英放下手边的事,走到她身边,轻揽住她的腰“我知道你们那儿的人,对一国之君并不若我们敬重,不过我自认亦不是愚忠的人,皇上若想要我死,我不可能乖乖就范。只是如今国家有难,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前几日东南那儿传来消息,说是有流民叛乱。
由于叛军都是先前受到天灾人祸而变成流民的百姓,与当地居民多少有些渊源,因此多能受到居民庇护,朝廷军队欲消灭叛军总处处受制。
当皇帝收到急报后,想也未想便下令忠勇侯带军平叛,因此徐延英才会在解决了西南蛮子之乱几个月后,又得收拾行李往东南去了。
“大齐国又不是只有你这个将军,换别人去也可以啊!”姚萱萱不满的抱怨。
徐延英却露出一抹苦笑“恐怕还真只有我能去了。”
姚萱萱沉默了,她知他说的是事实。
若不是大齐国将才凋零,先前在跟西南蛮子作战时,怎么轮得到他这个罪臣之后的小兵出头?即便出了头,也不可能封侯。
上一次他离家时,她才刚来到这世界,不但不难过,还庆幸自己少了个主子伺候。
可如今他们既有了感情,她怎么有办法无动于衷的看着他出远门,到战场上出生入死?
徐延英见她如此忧虑,不禁出言安慰:“别担心,我会平安回来的。先前凶残的西南蛮子都没能对我造成伤害了,这次不过是一般百姓”
“就是一般百姓才可怕。”她白了他一眼“你去打外族,人民当然支持你,但平定国内流民造成的动乱,却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在许多人眼中,他们只是饿肚子的百姓,不是敌人。你就是没受伤,一个没处理好,也极可能身败名裂。哼,皇帝可真是好算计。”
徐延英听着她的话,此刻心情万般复杂,既喜且愁。
喜的是她竟能如此轻易看穿眼前的局势,果真是他的知心人;愁的是她太过聪慧,让他无法再说谎哄她。
他心中明白,她要听的不是虚伪的谎言,那些根本骗不了她。
然而除了那些,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令她安心。
“萱萱”
“你不要去好不好?”她猛地回抱住他“明知那是个陷阱,为什么还非要往下跳?”
“傻瓜,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不去的。”
“为什么一定非去不可?这国家又不怎么样,皇帝对你也不好,反正你也没有谋反的意思,谁要给他就好了”她的语气有些哽咽了。
“别说了。”他打断她的话“以前的事,确实是我徐家对不起先皇,如今皇上防我并不奇怪我也不想多要求什么,只盼大齐国能好好的,而娘、你和知勤不管我此去结果如何,想来你们都能平平安安的。”
他对当今皇帝还是有些了解的,那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也因此先前才不敢强硬的要求他休离姚萱萱,给和韵公主让位。
如果自己真遭遇什么不测,他相信圣上不但不会对他的亲人如何,反而会给他们丰厚的抚恤,让他们得享一辈子荣华富贵。
“光我们平安有什么用?若娘没了儿子,我没了老公,小知勤没了爹,你以为我们能过得开心?”姚萱萱气嚷着。
她不想他离开到离她那么远的地方,更不想他上战场。
徐延英感受到了她的不舍,情不自禁的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别担心了”
姚萱萱终究没能留下丈夫,当晚徐延英就离开了。
她抱着儿子,站在门口目送男人离去的身影,直到再看不到他的背影、听不见马蹄声,她也依旧伫立在那儿,不肯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