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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经历一次搬家后的大整理,白惠灵很快又复制一回,不过这次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彭聿伦“发包”的case。
在彭聿伦出门上班之后,她拿了备用钥匙,进到他租赁的住处,见他把衣橱、桌子、书柜、床等大型家具都已先摆放定位,她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非常好,这样她只要整理还没拆箱的行李就可以了。
和她想的一样,他一个单身汉东西的确不算多,连睡觉的床都只有一张弹簧床垫摆在地上,许多都会单身男女都以这样的摆设为时尚,她也不觉不妥,只是整个房子看起来似乎显得太过空洞。
她将他打包的箱子二打开,仔细将对象分门别类,依自己的习惯摆放——谁叫他什么都没交代,她只好照自己的想法做,等他发现后就算不适应也来不及了。
喔~~呵呵呵~~
当然啦,他和自己不一样。她是搬来这边“长期抗战”的,他在台北却还有间自己的房子,工程师也不是非得天天待在工地不可,因此大部分的物品应该都在台北,这里东西少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先将屋里原先就存在且不晓得多久没清洗的窗帘拆下,丢到她家里的洗衣机清洗——那个男人家里没有洗衣机,他到底有没有想过如何处理换洗衣物?
男人啊!神经就是大条,只想着搬家,细节都没有先考虑。台北市是有不少自助洗衣店,而这边她可不确定。
让洗衣机开始运作之后,她又回到他屋里,将箱子里较为厚重的设计书籍拿出来,照着大小依序排放。
啐!他的书真多真重,她放好后睐了眼端坐在桌上的电脑。
很好,有了电脑就不用笔了是吧?半支笔都没有,倒也省了她整理小文具的麻烦。
拿来抹布仔细地将电脑及桌子擦拭干净。很好,现在他工作的区块就算完成了。
只是一个小区块就花了她两、三个小时,可见他的书真的非常多。
揉了揉稍微有点酸的腰,她坐到他那张没有床架的弹簧垫上休息。
直条纹的床罩,倒挺符合他不懂转弯的性格,她抚着那质料不错的床罩,想起他那张刚毅的脸,忍不住笑了。
清爽的凉风透过窗子吹拂而来,她渐渐地有了睡意,但这时窗帘应该洗好了,她得去拿来装上,否则在洗衣机里放太久反而容易孳生细菌。
她伸了伸懒腰,手掌贴着床垫施力站起,甫拉开大门,一个她没见过的妇人正由楼梯间爬上三楼。
这里环境单纯,每层楼的住户她都看过——一、二楼是房东家,三楼是她,四楼则是一对年轻夫妻。平日出入只有两、三个年轻人,就没见过眼前这位妇人,不免令她好奇地多看两眼。
“欸?小姐,你从那里出来的吼?”妇人一见她由彭聿伦的住处出来,立即出声唤道,并指着她身后的门。
“是、是啊!”她吓一跳,没想到自己好奇地观察人家,人家也在观察她。
“你——是白小姐?”妇人又问。
她惊跳了下,心想这妇人会通灵吗?怎么知道她姓白?!
“你是”她不安地轻声问,全身戒备地绷紧神经,预备好倘若有一丝不对劲,随时脚底抹油奔回家!
“我是聿伦伊阿母啦!”妇人霍地扯开一抹笑,国台语交杂地说道。
哇咧!是彭聿伦的娘?但她怎么知道她姓白?
“呃伯母你好。”警报解除,她很快地放松神经。
“啊聿伦底厝逆(聿伦在家吗)?”把手上看似沉重的提袋放到地上,彭妈继续说道。
“呃,他去上班了。”这情况似乎有点吊诡,她们俩竟在主人不在时,在人家的家门口讨论起主人的事。
“啊你怎么在他那里?”彭妈又有问题了。
“那个我帮他整理刚搬来的行李。”奇怪,她怎么有种愈描愈黑的感觉?
“安捏喔!贺贺贺,金乖、金乖。”彭妈笑道,咧开笑的齿间隐约看见一颗金牙。
“啊你现在要企哪里?”
“我、我先回家拿洗好的窗帘,再回来帮他装上。”她觉得自己好像答声机,伯母问一句她就答一句,有点小blue,唉~~
“装窗帘?不行不行,乌身a郎(怀孕的人)不可以爬高爬低的。”彭妈立即
板起脸,要她打开她家的门。“先企你家,把这东西放下架共(再说)。”
“嗄?”要干么?引狼入室吗?
而且彭聿伦那个大嘴巴,竟然把她怀孕的事告诉他妈妈——她连自己家人都没敢告知,他竟然在他妈妈面前出卖她,实在太欠扁了!
“这速要给你的营养品啦!都是给孕妇吃的喔!”
下班回家停好车,见自己租屋处的窗内透着光线,彭聿伦开心的两步并作一步走,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三楼,迅速打开大门。
“惠灵!”
一推开门他就大声喊,却看到她坐在电脑桌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心口一紧,隐约察觉到不对劲,急忙走到她面前蹲下,大掌握住她的手。“不舒服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惠灵轻哼一声,转过脸不看他。
“惠灵?”吼~~好歹也说句话,哼一声是什么意思?他急忙挪动位置,非迈得她看自己不可。“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你可恶!”她抿了抿嘴,一开口就骂他,却没张扬的气势,反倒是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我?”彭聿伦心慌了,什么都没做也能惹她哭,这可真足以列入奇人奇事。“你好歹给我个罪名,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恶。”
“那个啦!”她气恼地全然不顾他的安抚及讨好,蓦然指着堆在门边的一只提袋。“我不要,你拿回去还你妈。”
“我妈?她来过了?”啊贺,找到凶手了,原来老妈才是让她情绪失控的肇事者。
“不是你叫她来的吗?还装儍。”她严厉指控。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叫她来。”他强烈否认,只差没指天誓日兼发毒誓以示清白。
他真的没有叫老妈来,只是告诉维,她快当阿嬷而已,谁知道她那么心急,昨晚才知道,今儿个就跑来,还带了一袋不晓得是什么的东西来,实在很伤脑筋。
“你没有叫她来,总有告诉她我怀孕的事吧!”注意喔,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喔!意思就是她肯定他老妈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了。
“呃是,我说了。”这下他可赖不掉,但坦白总可以从宽吧?
“你干么说出来啦!我不是交代你谁都不准说的吗?”她气坏了,抡起小拳头使劲地打他。“你坏!你坏蛋!”
他闭上眼任她捶打,因为自己闯的祸要自己收尾,自己造的孽得由自己承担。
直到她打累了,他才伸手抱住她的腰腹。
“干么?”她惊骇,还来不及继续对他“施暴”便感觉到他将脸贴住她尚未隆起的小肮,顿时令她安静下来。
“没做到对你的承诺是我不好,但我是个粗手粗脚的大男人,不懂得怎么照顾你,怕自己不够细心,也怕有任何闪失,所以才会问我妈照顾孕妇该注意些什么事,我根本没想到她会跑来!”他说着,抬起头凝视她。
“我真的很怕自己没能好好的照顾你,你懂吗?”
妈妈咪啊!还有什么情话比这更动人?
她完全不晓得,自己是被他捧在手心里呵疼的啊!
“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如此用心良苦。
“不,别说对不起。”是他对不起她,一夜失控让她不得不离家,到这个她一点都不熟悉的环境重新开始,她失去的和他所付出的根本不成比例。
他以手按住她的唇,那片教他心动却又不敢轻易亵渎的红唇。“是我让你遭遇这所有的一切,我才是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
才稍歇的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她动容地伸手抱住他像个孩子般感动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