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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握在我自己手中,总比握在别人手中放心。
——题记
我所说的骑士并非西欧中世纪时骑士时代的骑士,不是马戏团里杂耍的骑手,也不是大街上的飚车一族。这里的骑士指的是上班下班,日常生活都离不开骑车,又还没有步入小车一族的朋友们。
我做骑士已经好多年了,摩托车已经换过两次,对车的钟爱使我乐于做一个骑士,风里来雨里去。漫长的距离因此变短,紧张的生活因为有了我的坐骑而变得轻松且方便。朋友们出外,都喜欢坐我的车,因为我骑车的技术好,车骑得又快又稳。的确如此,只要载了人,我骑车是很小心的,我曾说过:“别人坐你的车,就是把命交给了你,你怎么能马虎呢?”然而,记忆中的三次历险,令我一生刻骨铭深。
2003年正月,那时我妻子刚好怀上我儿子几个月,初五日我和妻一起到几十公里外的姨妈家走亲戚。正月里,很好的太阳,人心情也好得很。半路上,一位四、五岁的小孩突然跑向路中央,我的车的速度较快,眼看要撞上小孩了,我当时一紧张,来了个紧急刹车,车子的前轮使用的是油压碟刹,前轮立即被刹死了,然而,我的车哗的一声向右边倒了下去,坐在我后边的妻从我的右手边向前方抛了出去,她倒在地上,头部先着地。幸好,那次妻戴了头盔,身穿皮上衣,又戴了皮手套,居然无毫发损。事后好多年,我和妻一谈到这件事情,都会感叹儿子的造化大。
去年,我买车的那位老班自己骑车时速度过快,在车上打手机,又没戴头盔,与一辆汽车相撞,结果一命呜呼了。好长一段时间里,我骑车时心里都战战兢兢。一天,我从单位回家,车骑得很快,半路上想超一台载重汽车,看到前面一台车超了上去,我的车也跟了上去,就在这时,一台白色小车飞快地迎面开了过来,我一下子意识到了危险,更因为那段时间心里有恐惧,右脚条件反射般踩下了刹车,我的车“嘎”的一声响,后轮子倒了过来,车子也随着“哗”的一声倒在地上。小车车门开了,司机走下帮我扶车,原来是家乡镇上的一位熟人。我的手和膝盖都擦破了皮,车子的挡风板碎了,事后,我到修车店里把车修好,悄悄回到家中,没有跟妻子提这件事。后来,家里人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把我责备了一番。
母亲说:“崽,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特别是骑车的时候。”
我说:“妈,你就放心好了,我骑了五、六年的车了,老成得很,怎么会出事呢?”
母亲说:“上次家里来了个算命先生,很神,倒一碗水,把一根筷子插在水中,就能看到人运程的吉凶,如果命中没有驳杂,筷子在水中就立不稳,如果命中带凶煞,筷子就会立在水中不倒。给你们四兄弟都检查过,只有你的那根筷子没倒。先生说你命中带车煞,一定要信点神灵才能度过这一劫。”
这次单位放国庆假那天,天空下起了小雨,思家心切,我戴上头盔,身披雨衣,骑着那台太子摩托,匆匆奔上了通往家中的公路。单位离家七十多公里,每一次我都能在起程的九十分钟内赶到家中,好久没回家了,这次当然想快一点。天空灰蒙蒙的,似少妇忧伤的脸,满天的相思泪欲落非落。稀稀拉拉的雨滴落在头盔上,不一会儿就在我眼前蒙上一层厚厚的雾,我看不清前方的视线,于是我伸出手,把头盔窗口上的雾擦掉,反复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车过禾香桥时,身后一台中巴车追我追得很紧,一个劲地在身后放汽笛,我很烦它,手中的油门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把中巴车远远地甩在后面。正当我八十码的速度飞快前进时,对面驶来一辆载重大汽车,速度很快,我的前面出现了一台三轮车,在那里晃晃悠悠,想要超过去从左边很危险,只有右边还有很大的空隙,没有犹豫,我违章地从右边超了上去。我的车贴近三轮车了,才看清楚这是一台崭新的三轮车,车后甚至没有挂牌照。正在我准备加大油门超过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三轮车在向右拐,车主没有打开转向灯,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一脚踩下去,我的后车轮在草沙石路面上发出“嘎”的一声响,眼看就要撞向三轮车了,往左拐,已经来不及了,我赶紧把笼头转向右边,右边是一条村级水泥公路,就在一闪念之间,我连人带车被三轮车撞了出去,人从摩托上被抛了下来,右膝最先触地,摩托车倒在地上还“嘎——”地向前滑了好远才停来。
头脑中一片空白,我想这就是一种死亡的感觉吧,我的灵魂在阎王阴森的宫殿门口晃了一下,又回到了阳世。我下意识地想从地上爬起来,但右腿一点都不听使唤,一种钻心的痛迅速从膝盖部位蔓延。好不容易爬起来,我第一个反应是:脚可能骨折或脱臼。忍着巨痛,我试着走了几步,还好,还能走路,看来没什么大碍。这时,我才注意到身边的三轮车,车子的发动机还轰隆隆地响,车主是一位五十出头的老汉。车主一脸的惊恐,甚至忘记了给车熄火。我等在那里,希望车主能够主动向我道歉,然而,老头没有,他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这样开车的?”“我怎样开的车,你看你自己的转向灯,你突然转向要我怎么反应得过来?”老头没有说话了,拿出手机打起电话来,看来他是害怕我敲诈他了。不一会,来了好几人,他们纷纷帮着老头说话,旁边的几户人家妇女也过来帮腔。看来三轮车主是本地人,仗着自己是本地人,要耍无赖了。从地上扶起自己的车,保险杠摔坏了,后座的工具箱面目全非,随车带的一个dvd边框脱落,行李包在地上摔破,但车体还无大碍。我说:“老头,我车的问题和损失不要你管,但我的脚受伤了,你给买点药总可以吧?”老头从身上掏出20元,说是赔给治脚的伤。看着如此抠门的老头,我能说什么呢,我没有接他的钱,摇了摇头说:“算了,你给买瓶红花油吧。”
忍着痛,我好不容易把车开回了家中。当然免不了妻子的责怪,母亲的唠叨。妻说:“你以后别想骑车了,以后就坐班车”母亲说:“多亏我上次给你求了神,不然肯定不堪设想”但我不可能结束我的骑士生活,我对妻说:“命运握在我自己手中,总比握在别人手中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