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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林是非常偶然的,源于一本海峡姐妹杂志,一首小诗黑头发吸引了我。“长在思想的巅峰,却为何总匍匐着”“好特别的见地!一定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再看看落款除了姓名还有联系地址。于是决定提笔给他写信,就算交个笔友吧。
从此我们开始书信往来,平均一个月一封。通过了解知道林是一个业余诗人,笔耕不辍,几年来创作并发表了许多作品,在当地也小有名气。我对他更多的是羡慕,崇拜。希望能拜师名下做一回林的学生。在书信来往的过程中,林给我寄来他的讲义及他新创作的诗歌。他说希望我对他的作品保持自己的观点,以便提高他的写作水平。说真的,我只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对诗歌对文学完全凭直觉而已,怎能谈得上对他的作品的修改呢?但的得到林的信任也使我有了更大的信心。我很感谢他。
就这样我们交往了三年。三年来林给我的感觉是温馨的,是那种淡淡的恒久的幸福感。与林通信喜欢在深夜,静静地听着音乐,似与君对语。每次写信都是一次创作的过程,是一次心灵的洗涤过程,谈人生谈诗歌谈
直到2002年的冬天,一场大雪打破这份宁静,收到林的信如往常一样,林告知他的结发妻子猝死于讲台上(林的妻子也是教师)。真是当头一棒!怎么可能呢?林在痛心之余告诉我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不喑世事的我能做的只有不断地安慰他,对中年丧妻的林表示同情。同时林还寄来为纪念妻子而写的文章。文章很朴实,却纪录了林和他的妻子相识相爱到结婚生子平凡而又真实的人生旅程。字里含间寄托了对妻子的哀悼。
2003年的春节在一场大雪之后如期而至。大家都在为过年忙碌时,我收到了林的信,信中真诚地邀请我到他家乡玩。这又一次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过惯了别人为我安排的生活的我此时很想去一趟林的家乡。
正月初四,背着家人我开始了我的旅程。从未出过远门的我在火车上弄出许多笑话,三次将火车票掷于垃圾桶又捡起。火车上很冷,我有些受不了,心里想着这次出来是否妥当,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坐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总算快到了。我起身伸伸懒腰,才发现两条腿已经麻木了。下了火车我又改坐汽车,到了目的地给林打电话告之我在车站等他。虽然我们交往多年,但我从未给林寄过照片,所以林一直都不知道我这个笔友是什么样子的。对他来说这次邀我多少有些冒险。看见林骑着摩托过来了,心里盘算着要捉弄他一番,但看到他憔悴的身影我不忍了。迎面上去,林很惊讶,说我就是他想象中的样子。我坐上林的摩托
林和他的儿子热情款待了我,很快消除了我旅途的疲惫。这天晚上我睡得很安稳,连个梦都来不及做。第二天林带我到农村认识他的农民朋友们,一路上林对我呵护倍至,记得在街上散步时林牵起我的手,一股暖流流经我的全身,记起诗经中的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幸福从天堂一直降到了我的心里。
短暂的三天很快过去了,我也要回家了,想起自己是瞒着父母出来的,心里有些担心。林说等家里安顿好了就到我家提亲,带着对林的期盼我回到了家。父母通过妹妹的口中知道了我这次旅行的真正目的地,但他们没有说什么,他们知道女儿期待的情感总算有了归宿。
接下来的日子是漫长的等待,有梦的日子过得充实,林除了给我写信外每周还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的行程,一份牵挂在我和林之间连起。熬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林说他四月份可能会过来。我盘算着林过来时的情景,我会带他到我所任教的学校去看看,一起去海边漫步,让林看我上课的样子,分享我与学生在一起的快乐感觉一个月过去了,林没有如约。我很失望。五一长假到了,非典也随之席卷全国。各个站点每天进出的旅客都要做各种检查,这个特殊的病毒一下子搅乱了我们的生活,我和林没有在长假相见,是非典阻了我们的行程。随后林的情绪低落,一直推脱,直到一学期结束,林仍然没有来见我的父母。他的来信也越来越短,越来越敷衍了事。我有一种预感但我无法表达
暑假开始,林叫我到他那边,我同意了。7月2日我买了火车票开始了我第二次旅程,此次前行少了几分新奇却多了几分忧虑。
3日早晨林到车站接我,没有久别重逢后的热情拥抱,没有泪眼汪汪的感人场面。只是寒暄几句便带我回家了。接下来,我们过着普通的三口之家的生活:林去上班,冬冬去网吧,(冬冬是林的儿子)我在家搞卫生,做饭。有时林也带我去农村走走,有时也带我认识他的一些文协的朋友。但林很少和我说话,他和他的朋友们用方言聊天而我则被排斥在外,那种感觉很不是滋味。孤独感时时向我袭来,林的冷漠让我感觉寒心,直到有一次,林和我谈心,林说:“没有人能代替我妻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林的话像针一样刺痛我的心,想着再留下来已没有意义,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包袱。一个月以后我带着受伤的心去另一个城市。而林也没有做太多的挽留。
日历翻到了2007年,我在民办学校暂时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几年来我时时想起林,林写的诗很美,我教我的孩子们诵读。诗在耳边时时响起,而那曾经想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愿望已随风而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