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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寸草不生,到处都是黑暗,飞沙走石,环境恶略。
大鬼小鬼,大妖小妖,全部都是屏气凝神,不敢妄动,此时,他们都是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和思想,抬着头仰望着那黑暗之中的最高处,泛着淡淡的白色光芒,一层一层的寒意,从哪里徐徐发出,蔓延向四面八方。
一只小鬼不自觉的打了个颤。
“好冷……”小鬼呢喃自语,而这样的打颤,仿若是会传染一般,顿时周围的小鬼们,全部都是打起了颤抖……
黑暗之巅,冥王宝殿。
云雾飘渺之中,原本汩汩流动的华清池寒水,泛着蓝色光芒,此时也是停滞不前,仿若收到了惊吓一般,水面上一层一层的涟漪,不像是涟漪,倒像是水流在颤抖。
这里不似魔界一般整日黑暗,此时便是明亮至极,冥王宝殿悬空而立,仿若是一座孤塔,而那孤塔上面,只有一方软榻,矗立在最中心,周边华清池环绕,清冷又高贵。
魔王住的地方,不需要太多的装饰,便是已经显得气势磅礴,时间无处能比。
就在这样的地方,软榻之上,躺着一个男子。
男子一袭白衣,斜躺在软榻之上,俊美的五官泛着层层冷意,双眼紧闭,细长的很,薄凉的嘴唇微微闭着,洁白完美的脸部,此时面无表情,半响过去,却是依旧是动也未动。
就好像是,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软榻之下,一壶一壶的酒坛,横七竖八的倒在那里,甚至是,还有一坛,正好顺着他的手指垂落的方向滚动着。
远远地看上去,这一幕,孤寂而又让人心疼。
幽矶的心,就疼了。
她躲在华清池水中半响了,可是那软榻之上的人,却是依旧是未醒过来,她再次的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的心口处,原来心疼,便是这样的。
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幽矶实在是憋不住了,猛然间从水中探出了头来。
可是,并没有哗的水声。
华清池中的水,仿若是极其的有着灵性,水珠慢慢的落下,与下面的水融合在一起,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生怕打扰了那个正在睡眠的男人。
幽矶却是并不管这些,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连着地面,都是退缩了,幽矶每一步狠狠地迈上去的地面,都是立马陷进去一块,让她踏地无声,幽矶嘟了嘟嘴巴,不管不顾冲到了软榻之上。
却是突然之间,在沐君逸的面前,蹲下了脚步,幽矶睁大了眼睛,突然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探出了手,伸向了沐君逸的鼻翼。
呼吸薄弱,竟然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魔……”幽矶慌了,手却是放在了他的胸口处。
长长地睫毛微微一动,沐君逸睁开了清明的眸子,只是那眸子之中,却是再也不是往日的黑白分明,反而有了浓重的血丝。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却是接着,又是闭上了眼睛,空落落的心,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难过。
手指一指,那滚落在一边的酒坛,再次的落在了他的手中,猛然间举起了那酒坛,就像是自己的嘴中灌去。
“魔!”幽矶眼疾手快,已经拦下了那酒坛,握住了沐君逸的手。
大大的眼睛之中满是问号,幽矶看着沐君逸,“魔,这是什么,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沐君逸顿了顿,这才是坐直了身体,看着自己手中的酒坛,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来回的抚摸,嘴角再次的一扬,却是再也扯不出那风华绝代的微笑。
“这是人间佳酿,人们都叫它,酒。”
缓缓解释一句,沐君逸再次的拿起了酒瓶,往自己的嘴中灌去,却是烈酒入喉,让他突然一下子,手之一松,酒坛应声而落,他却是猛然脸色再次一白,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手指扶向了自己的胸口处,胸口处的疼痛,让他刚刚一瞬间,连着酒坛都握不住了,“咳咳,咳咳!咳咳!!”
咳起来便是没完没了,可是就算是沐君逸的咳嗽声,也都充满了寂寞和萧条。
明明,整个魔界,从来都是如此,以前,甚至更早的时候,世界上还没有人,也变还没有那么多的小鬼,整个世界,混沌未开,只有三个人,可是他们三个人,却是都不讲话,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寂寞的时候,他不感觉到寂寞。
而现在,幽矶就在身边,那么多的小鬼小妖听候他的差遣,可是,寂寞,便是仿若附了身一样,挥之不去。
“魔,你怎么了?”幽矶继续的不知人事的看着沐君逸,继续的天真的问着。
沐君逸再次的苦笑了一下,猛烈地咳嗽之后,却是又是手指,伸向了那酒坛。
而便在此时,一双素手,突然间,握住了他的手腕。
“公子,都咳成这样了,还在喝酒?”
清脆的熟悉的声音,语气之中,夹杂着淡淡的愠怒,让沐君逸猛然间抬起了头来,一抬起了头,那张似喜似嗔,似恼似怒,似忧似念的脸庞,便是印入到了他的眸中。
沐君逸再次的看向了她,是她,迷迷糊糊之中,他能够看见她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能够看见她眸中蕴起的水雾,甚至是他好像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温暖的手的温度。
只是……
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沐君逸苦笑一下,这个时候,她刚刚与木锦裘成婚,还处在新婚阶段,如何会跑到这里来?
想到这里,沐君逸再次的手指伸向了酒坛处。
可是依旧是,被那双温暖的小手挡住了。
“咦,姐姐,你怎么来了?”幽矶的欢快的声音,顺带着在这里响起,沐君逸再次的抬头,眼前的印象,却是并未消失……
一瞬间,周围的所有的事情,都凝结成冰,连着幽矶,都能够嗅到了空气之中的一种怪异的味道,不敢讲话,乖乖的看着沐君逸,看着他猛然间从软榻之上站了起来,看着他幽幽的来到了苏晚的面前。
看着他……
突然之间,一个用力,将苏晚涌入到了怀中。
紧紧地,紧紧地,能够看见他双手之上的青筋,可是,他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就这样的抱着她。
“公子……”
苏晚的一声轻轻地叫声,乍然在沐君逸的耳边响起,让他又是一个恍惚,沐君逸依旧是没动,依旧是这样的,抱着她。
苏晚的泪水,缓缓地,滴落在了他的背上。
她已经来了一天一夜了,就这样的,躲在旁边看着他,只是就那样的看着他,而他,保持着刚刚的那个醉酒的姿势,也是很久很久了……
泪水一旦冒出,便是仿若是断了线一般,一颗接着一颗,层出不穷,苏晚双臂也是紧紧地抱住了他。
木锦裘受了重伤,被苏晚用琥珀封住了身体和灵魂,而现在,他急需九转金丹。
这也是苏晚来到魔界的原因,本以为沐君逸此时定是各个地方寻找幽矶灵魂,却是不想,他竟然在这里醉酒。
醉酒,这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可是,当她看见的那一刻,却是心痛的难以抑制,比着任何的一次都要更加的心痛,比着任何的一次,都要更加的难过。
从来都没有这般的难过纠结过……
而身上的人,却是终究还是仿若想到了什么,突然推开了她,缓缓地,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他以为……她是来找他的,可是,又怎么可能?
沐君逸苦笑一下,后退了一步,认真的看着苏晚,“木锦裘,等不及了?”
淡淡的话语,夹杂着更多的,是无奈。
苏晚不想骗人,点了点头。
沐君逸脸颊之上的微笑,便是更加的浓郁了一些,后退了一步,再次的跌坐在了软榻之上,“苏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说,我不给呢?”
不明所以的,沐君逸突然之间,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这样一句,让苏晚蓦然间睁大了双眼的话语。
可是随即,沐君逸便是再次的站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他走过的地方,尽数变成了焦黑一片,甚至是他直接从清华池走过去,那些水流,也是拥簇着躲闪开来,生怕溅湿了他的衣裳。
“帮我把,找到了幽矶,我便将九转金丹给你。”
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沐君逸走到了孤塔边沿之上,俯瞰着下面的手下。
苏晚愣愣站在那里。
两个人,都没有看到,一边的幽矶,突然之间,浑身打了个颤,清明纯洁的大眼睛,片刻之间,变的迷茫和茫然,整个人,浑然变了一个人似地,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的纯情,变成了冷酷,眼神定格在了沐君逸的身上。
她周身涌起了一层淡淡的杀机,再次的,一步一步的,向着沐君逸走了过去。
直到,她来到了沐君逸的身边,她缓缓地伸出了手,却是突然猛烈地一下子,将沐君逸推了下去,“绯火,去死吧!”
沐君逸依旧面无表情的回过了头,身形便是轻飘飘的,向着前方飘了过去,而随着他的最后的眼神看向了苏晚,他便是闭上了眼睛。
“公子!”苏晚一惊,疾奔到了面前,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他,却是不想只是抓住了一片衣角,想也不想,苏晚猛然间跟随着跳了下去。
他分明能够躲开,可是却是不躲开,这样的自甘堕落的心态,让她不甘也不解……
“公子!”苏晚再次的惊呼一声,让正在下落的沐君逸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了眼睛,只是看见了上空之中,那一片白色缓缓而至,茫茫然之中却是突然看见那张小脸,沐君逸一惊,当下便是半空调整了姿势,竟然没有任何的立足点的突然间向着上面飞了过去。
一把搂住了苏晚的腰部,沐君逸看着她,看着她,缓缓地落地。
“公子,你要吓死我了!”苏晚捶打着他的胸口,却是让他脸色又是一白,苏晚立马停下了拳头,看着他。
“绯火,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幽矶突然之间,从上空飞落而下,直接的站在了他们的对面。
周围的众小鬼,仿若早就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哄得一下四下逃窜,瞬间的功夫,这里,便是只剩了三个人。
此时的幽矶,再也不是那个天真的女孩,反而眼神犀利冷冽,透着一股浓烈的悲壮的感觉,那样的眼神,极度的怨恨和爱恋,让苏晚瞬间便是看见了。
此时的幽矶,不是幽矶,是墨玉。
曾经与绯火相恋的墨玉。
那个忘记了前世,只记得绯火,只记得绯火背叛了她的墨玉。
头发衣袍无风自动,鼓鼓生风,幽矶手臂一伸,一把水晶剑,便是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的眼睛,狠狠地一瞪,沐君逸的胸口处,便是猛然间出现了一片大的血渍!
沐君逸原本苍白的脸颊,更是苍白了,眉头略微蹙起,手指扶向了胸口处,甚至是连着腰板,都是挺不直了,冷汗顺着额头一滴一滴的滴落。
苏晚恍然大悟。
怪不得沐君逸去她的婚礼之时,脸色是那么的苍白,她当时就觉得诡异,可是却是又不敢多问,怕被五族看出端倪,从此对他不利,原来……
他胸口处的伤,竟然是幽矶所伤!
苏晚噌的一下子抬起了头,看向了对面,幽矶满脸的怨恨,只恨不得能够与沐君逸共同而亡!
“绯火,去死吧!”幽矶再次的一声怒喝,举着水晶剑就向着他们刺了过来!
沐君逸不敢妄动,苏晚却是不能看着他再次的受伤,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沐君逸胸口处,便是这水晶剑所伤!
苏晚刚刚动了一下,沐君逸便是突然之间,护住了她的手,“她神志未清,不能用武力来刺激,不要动。”
一句话说完,便是将苏晚护在了身后,自己反倒是迎上了幽矶的水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