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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王微微有点愣:“你对八弟没有感情?”
这岳王犀利的一句话,一下点醒了这连蒹葭,她方才注意到,她确实是对和汝鄢祁木没有什么感情,所以方才那番话才说的有几分对他的冰冷。
她从袖中拿出了纱巾,擦去了脸上的泪珠,她也想到了模棱两可的解释:“五年,只有一个人对你好,会给你带来宫外新奇的玩意儿,会给你带来你一年都吃不到一次的好菜好饭,会为了你做忤逆之事。岳王爷觉得呢?”
“但你方才的话……”岳王皱起了眉头,只感觉有几分纠结。
“因为我是女子,即便是被救离刀山火海,即便是未来锦衣玉食,二嫁终究是……”连蒹葭并没有讲话说完,这岳王是注意规矩之人,她也点到为止就好。
“若是你对八弟是生死相随,又怎会介意二嫁之名?”岳王皱起了眉头,就像他的母妃从进入无忧行宫后在也不曾见过他的父皇,却还是无怨无悔。
连蒹葭没料到这岳王会这么较真,但或许自己可以继续模棱两可下去,连蒹葭盯着他认真道:“谋逆逼宫难听还是二嫁难听呢?蒹葭惜名,不仅在意自己的,也在意八王爷的。”
岳王也不再想说这个话题:“看起来你和八弟却是如传闻一般,你们没有留下什么恶名。”
“什么?”
“连小姐不知道?这传闻对你们来说是好的,到是皇弟的龙威大损。”
连蒹葭用袖子遮了遮脸,将花了的眼线擦去了:“我……知道有传闻,但是没敢听。”
“尚澜,端盆温水来。”岳王被连蒹葭这样可怜巴巴的盯着,内心真的是非常愧疚的:“连小姐还是先净面一番吧。本王只是对这件事情有疑虑,不是要谴责连小姐什么。”
尚澜端来了温水,连蒹葭也顺便将已经花了的妆容卸了去,那眼睛红红的怕是一时半会儿的消不下去了,但她本就是装出来的,自然是很淡定的顺着这话,结束这个话题:“岳王爷,蒹葭对这件事多有介意,失礼了。”
卸了妆的连蒹葭,不似平时那般精神了,毕竟这汝鄢祁木离开了,这噩梦却又回来了,连日的车马劳顿,让她脸色有几分苍白。
连蒹葭这一副娇弱的样子让岳王愣住了,这是一种错觉,连蒹葭和他的母妃长得没有半分相似的,但是这一副样子看起来却有那么多相似,但就像是那日母妃接到父皇殡天的消息时,就像是如此,两分憔悴,两分柔弱,更多的却是坚强和从容。
岳王并非恋母之人,但是他最喜欢的女子就是如同这静太妃一般,文静柔弱的,连伊人那般活泼的他到是觉得如同妹妹一般,作为他的夫人多少是有些勉强。
但他府中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是如此样子,当然这也是有理由的,之前的一房妾,不知从那里打听来了他喜欢这样的女子,便故作那般模样,算是收了两天宠,但终究是照猫画虎不成,惹得他大怒,直接喊人给杖毙了,给人一种他最讨厌如此女子的错觉。
但若是他王府中的女子知道了这真相怕是会把那个自作聪明之人拉出来鞭尸吧。
连蒹葭轻声问道,毕竟这问题有点直白:“岳王爷,您对八王爷是如何想的?”
岳王思考了一会儿,但还是先确定一下这连蒹葭的底线:“八弟啊……连小姐听得了他的坏话吗?”
“人无完人,为何听不得?况且我也并非不知道他的缺点。”
岳王点了点头:“从小他就是很张扬的一个人,喜欢和兄弟们争抢一些东西,但父皇和母后都很宠他,就算是他得罪了这宫中的娘娘们也能安然无恙,实话说那时候你若是说皇子们怕是没有一个人是不讨厌他的,但那时候我就跟着母妃去了无忧行宫,再回来的时候,他却变了一个人一般。”
“变了一个人?”连蒹葭对这样的话还是比较敏感的。
“那时候我回来便是接受封王,但在那之前,是立太子,最后是七弟,作为嫡长子拿下了太子之位,之后八弟整个人就变得非常阴森森的,而且在朝堂上也是经常会和皇弟对着干。”
“岳王爷,你这说的,八王爷似乎只有不好了……”连蒹葭皱起了眉头。
岳王心里有点堵,他说的确实是实话,虽然方才连蒹葭说了可以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只想说这汝鄢祁木的不好,却是半分想不起来他的好。
“八王爷也是很努力的,我在宫中无事可做,他会拿来他觉得很好的书,给我消乏解闷,但从这一点……”
“连小姐,这些我都知道的,不过是先说说他的缺点罢了,他虽然经常会和皇帝对着干,但是偶尔提出来的主意,却无人可以反驳。但总是这样冒犯龙威,加上苗地当时遭遇了冰雪害,皇弟便派他回去赈灾了,但是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平息了这灾祸。”
连蒹葭抬起头看着他,冰雪害?她突然想起来了,当时汝鄢祁木提到了他有可能在这朝堂快站不住了,自己便给他说了这急流勇退,还可保护这地位的方式,原来在那之前,汝鄢祁木是如此冲动一个人,
“虽然八王爷看起来是贪恋权势之人,但其实在蒹葭眼中,他不过是想要尽可能的表现自己罢了。”
“表现自己?”
“他有着学识和抱负,但却因为曾有很多人在封太子前,就擅自将他必然会成为太子的想法强加给他,他也想大展身手,但最后的结局确实如此,他有太多的想法不能完成了。就像蒹葭现在所说的一些东西,很多都是他不经意间告诉我的,而他自己却不自知。”
“那滑石的治理之法是八弟想出来的?”
连蒹葭也知道不能全部都让汝鄢祁木得了,一来是太过夸张,二来是这样岳王怕是会不再喜欢和她说话,觉得她只是在搬运这汝鄢祁木的想法,只会浪费拉拢他的时间“倒不是说全是他想出来的”
似乎是觉得不举例,这岳王很难相信,连蒹葭继续说道:“这苗地也有滑石,你可见这苗地有任何一城变为江坡那般?”
“哦?比如说哪一种呢?”
“就像是我所说的引流之法。那是他在苗地水灾时用的方法,很多人认为这大禹治水之法过于古老,而无用,但是确实有效不是吗?他敢用,所以苗地富强民安,不畏惧天灾。而这滑石的引流之法不过是蒹葭觉得,这滑石和水灾唯一的区别便是这水中是否有泥沙碎石,便想着若是这水沟能承载下那些石头应该也有效果”
岳王看着连蒹葭,心里更多了两分堵,这样的话听起来这二人太过默契,相辅相成了:“看起来我还真是缺少对这八弟的认识啊。”
“我知道他的性子是没有多少朋友的,身为皇族的孤寂,却在皇族也并无交好之人,若是岳王爷觉得他尚可,或许真的可以和他交流交流。”连蒹葭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她所不知道的,这一个自己挖的坑,也终于崛起了第一铲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