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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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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儿子啊!你怎么好几个月没回来看我了?什么时候有空来?妈做顿好料的给你吃。”

    电话那端,传来母亲热情的声嗓,照理说韩非听了该感到温暧的,可此刻的他却有些心凉。

    因为他有件事一直瞒着她

    “还有啊,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该认真交个女朋友了。”

    是的,他一直努力隐瞒母亲的,就是他的婚姻大事,他没告诉她,他结婚了,而且娶的还是方启达的女儿。

    韩妈妈误会了儿子的沉默“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晓云,唉,其实妈也挺中意她的,可是她人都己经”她蓦地顿住,语气变得不自然。

    “对不起,妈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关系的,妈。”他涩涩低语“我明白你的意思。”

    “既然明白,你是不是也该想一想自己的终身大事呢?你在医院那么忙,娶个老婆帮你管家,照顾你,妈也才能安心一点。”

    其实他己经结婚了,只是他不敢告诉她。

    韩非自嘲地苦笑,默不作声。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妈说的话不中听?”

    “不是这样的。”他深吸口气。

    “我知道妈是为我好,可你也知道的,我医院的工作真的很忙,没空谈感情的事。”

    “还是我帮你?”韩妈妈兴奋地提议。

    “老实说我昨天跟你表阿姨吃饭,她在学校当老师,说有个新进的年轻女老师很不错,人又漂亮又温柔,很有家教”

    “妈!”韩非打断母亲。

    “你这意思该不会是要帮我安排相亲?”

    “呵呵,是啊。”

    “我不需要。”

    “怎么会不需要?”韩妈妈恼了。

    “你这孩子!难道真的想单身一辈子吗?你妈我可不准!还有你死去的老爸也不会同意的,我们韩家还等着你传宗接代呢!”

    韩非默然不语。

    “这样吧,你没空回南部,那我上台北找你好了!顺便把那女老师的照片给你看。”

    韩非闻言,惊觉事态不妙,连忙阻止母亲。

    “妈你别来,我最近每天都有手术,没空陪你。”

    “我不用你陪,我就去帮你打扫打扫屋子,做几顿热饭给你吃。”

    “不用了!”

    “怎么了?儿子,你怪怪的,干么这么激动?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愧是母子连心,果然还是察觉到他的异样。

    韩非咬牙,执着手机的掌心隐约沁汗。

    他还能瞒母亲多久呢?

    婚后,方启达和楚楚曾经多次表明想见他母亲,他总是以母亲正随同情人游历欧洲作为借口,说他们行踪不定,等回台湾再说,如今数个月过去了,就算楚楚不提,迟早方启达也会要求与他母亲见面。

    在那之前,他必须先跟母亲坦承自己自作主张的婚事。

    若是她知晓他娶了方家千金,娶了害死自己丈夫的仇人之女,还不晓得会闹得如何惊天动地呢!

    虽然他有把握,最终仍会说服母亲接受他的决定,但总是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口。

    他只能转开话题。

    “妈,你最近晚上睡得怎样?还是经常失眠吗?”

    “唉,还不就那样,老毛病了。”韩妈妈叹气。

    “我上回请同学帮忙开的中药方,你有熬来喝吗?”

    “有啊,效果挺不错的,白天有精神多了。”

    “那就好”随口又跟母亲哈拉几句后,韩非找个借口挂电话,暂且算是解决了燃眉之急。但他很清楚,这件事他总有一天得面对。

    他幽幽叹息,环顾屋内,如他所料,没人在家。

    今天早上他有一台手术,很早就出门了,替病人开完刀,他忽然觉得很疲倦,跟医院请了假回家。

    他其实不是想休息,只是莫名地想回家看看,明知她不可能在。

    自从那天,方楚楚对他做出了那样决绝的声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更冷了,连礼貌的招呼都不打,就算在一个屋檐下相遇,也只当对方不存在。

    想着,韩非忽地觉得口干舌燥,他从客厅茶几上的果盘挑出一颗糖果,撕了包装纸,塞进嘴里。

    他咬着糖果,在屋里晃荡,书房里有几本最新的医学期刊他还没看,但他就是不想看,胸臆焦躁着,定不下心。

    不知不觉,他来到主卧房,房里有她的味道,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深深嗅了口,随手摆弄梳妆抬上的瓶瓶罐罐,打开抽屉,一格格地察看。

    他并没特别想找什么,也不是想探究她的隐私,就只是无聊而己,所以想摸摸属于她的东西。

    他在衣拒里发现一个系着缎带的礼盒,好奇地打开来看。

    里面是一本古典封皮的手志、一本厚重的相簿,还有些零碎的小东西。

    他首先翻阅相簿,一张张照片拍的都是医院内的人事物——

    射在白墙上从窗户透进的阳光、躺在病床安眠的老人、在游戏室里吵闹的儿童。

    还有负责照顾她的几个医护人员,曾经一个个都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却在无意间入了镜,流露出专业的一面。

    这些应该都是她自己拍的相片吧!他记得她在住院那段期间,整天拿着相机晃来晃去。

    他继续翻相簿,开始出现他的特写,他穿着白袍巡房,他跟病人说话时,微微皱眉的表情,他唇间衔着棒棒糖,他从开刀房走出来时微倦的侧影。

    其中有一张最令他惊讶,竟然是他半躺在办公室沙发上打吨的睡颜,她将他的眉宇拍得好纯净,带点透明的孩子气。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她竟趁他午睡时溜进他办公室,而他浑然未觉?

    不只这张相片,每一张关于他的相片都是在他不注意时偷拍的,她彷佛时时刻刻看着他,不声不响地守候着,只为了捕捉他每一个一闪即逝的表情。

    整本相簿将近三分之二的照片,是以他为主角。

    看着这一张张相片,韩非的心韵逐渐凌乱,他合上相本,拿起手志,翻了几页,很快便看出她在手志里记着日常的点点滴滴,有时是一首诗,有时是读书的感想,有时是看着窗外风景得到的感触,有时是和别人的对话。

    还有他。

    她详尽地记录他每一天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什么时候把她气得只想尖叫、什么时候又令她心动得不可自抑。

    她说,他是个坏蛋。

    她说,在他面前自己总是慌得六神无主,但绝不能让他知道。

    她说,没想到自己虚弱的心脏竟也能跳得那么快、那么强烈。

    她说,暗恋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滋味,他随口一句话都能刺伤她,随便一个温柔的举动就让她昏了头。

    她收集他吃过的糖果纸,一张一张压得平整,像书签一样夹在手志里。

    她捡起他落下的衬衫钮扣,悄悄珍藏。

    她甚至把他写坏的一张便条纸收起来,只因为上头有他的字迹。

    她简直像个笨蛋一样!

    韩非恍惚地坐在床沿,颤着双手,捧着这个藏着秘密的纸盒。

    如果真有什么万一,在我病房衣柜里的保险箱,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是留给你的,密码是我妈的忌日。

    她在动换心手术前对他说的话,倏地在他脑海回响。

    这个盒子就是她当时说要留给他的那个盒子吧!这里头,锁着她的秘密,她的爱情,她痴痴单恋的心。

    这是她存在的证明,她将盒子留给他,就是希望他能记得她。

    只要记着曾经有这么一个女孩活着就好,记得这个女孩深深爱过他。

    这是她面临生死关头时,唯一的愿望

    一股酸涩剌痛着眸,韩非绷紧全身肌肉,一动也不动,唯有墨黑的眼潭闪着邻邻波光。

    许久,许久,他倏地倒抽口气,霍然起身冲到客厅,拿起搁在吧台上的手机,拨通号码——

    “喂,是我,你在哪儿?”

    “我没必要告诉你,再、见!”

    切断线后,方楚楚没好气地瞪着手机。

    “是谁打来的电话?”温和的声嗓在她身后扬起。

    她震了震,回眸,望向朝她走来的秦光皓。

    “没事,只是打错电话的诈骗集团。”

    “诈骗集团?”秦光皓一愣。

    方楚楚不想解释,转开话题。

    “学长怎么会来?你今天不是义务去帮忙一个朋友的婚礼当摄影师吗?”

    “你看看都儿点了?中午的喜宴早就结束了。”

    “啊?”她怔了怔,瞥一眼手表,己经下午四点多了。

    “瞧我忙得都忘了时间!”她笑着自嘲。

    “你这边进行得怎样?还顺利吗?”

    “嗯,目前为止都ok。”

    秦光皓颔首,环顾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