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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说话?”水荷满腹疑问的开口,看着他俊脸上一阵青白,神态稍稍一动之后,转眼又恢复冷漠。
“因为我在控制骂人的冲动。”阎焰狂吸一口气,像是在隐忍某些情绪。
水荷一愣,顿时傻眼,双眼圆瞪。
他不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而语塞,而是在努力控制骂她的脾气?这男人真是够了。
“我惹着阎大侠了?”水荷反问,语气转为尖酸刻薄。
“在你的眼里,我什么时候成了大侠?我难道不是个只想尽早完成任务的自私鬼?”阎焰沉静的语气,不卑不亢,却包裹着钢铁般的意志。
看吧!又是“任务”他自始至终,就只记得任务。
“你本来就是个自私鬼,无趣的家伙,真不知道李家姑娘是看上你哪一点!”
水荷气得直咬唇,用力的瞪着他,却只是更突显她一双核桃眼。
阎焰听进她的怒骂,也听出她的不屑,可那并不影响他关注的重点。
“你哭了一早上。”阎焰一肚子火,瞧瞧她把自己一双水灵的大眼弄成什么模样了?看来真是碍眼极了。
只可惜,他心里的独白,却让水荷误解,她一双“肿眸”微眯,怒火在里面隐隐的烧着。
敢情他是觉得她浪费太多时间了?
“如果不满意,我还可以回房去,再哭上一个下午,气死你好了。”被怒气烧光理智的水荷插着腰,再度恢复“女中豪杰”的模样。
“再哭一下午?”他对着她大吼,巨大的吼叫声,差点把屋顶给掀了。“你在说什么鬼话?”那不是让他又要继续心疼下去。
水荷不服输的回视着他,两人互瞪的表情,像是随便都会从怀里,抽出闪亮而尖锐的刀,互砍对方一百八十刀一样。
接着,一个不识时务的人,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身边一一
“阎大侠”李明珠温柔的开口,像是一根针戳进饱满的水球里,终于让水荷的自制完全的失控。
“我们索性就在这里再住上一旬,干脆让你们修成正果算了!”她小手往半空中一挥,气得完全没有办法自我控制。
此话一出,真是石破天惊,制住所有人的发言。
阎焰看了水荷一眼,又转头看了李明珠一眼,霍地灵光一闪。
再怎么后知后觉,也隐约像是意识到什么了。
率先开口的,是李明珠,她心想既然破坏他们不成,不如来做做好事,推他们一把吧!
“你吃醋了。”她好整以暇的看着水荷,看着后者像是被塞进一颗大馒头,只能光瞠着一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
吃醋?
这两个字,难得地让阎焰挑起了眉,闷了一天的心情,豁然开朗。
“我、我”水荷摇头,想开口否认,但一迎向阎焰的眸,她却哑了口。
“我、我没不是这样我只是不舒服。”
又是这个字眼。
阎焰的眸眯得更紧,想起稍早前,她“不舒服”之后,就是一连串的哭泣,连带着让他也不舒服极了。
为了避免旧事重演,他决定中止这一切。
“我们出发吧!”他不容拒绝的开口,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他胸口一靠,足尖一点,拔地而起,直接从二楼跃下,轻易跃过几来丈的距离,直接到了门口,这好俊的身手,引起在场的人一阵惊呼。“你要走了?”一直到落了地之后,水荷才讶异的开口。“不跟“掌上明珠”姑娘说声再见?”
“我为什么要跟她说再见?”阎焰垂眸,瞪了她一眼,脸上表情狰狞,但大掌却将她抱得很紧,稳当得很。
“因为呃,她对你呃,你知道的呃”水荷难得有些语塞。
“我什么都不知道。”阎焰懒得继续听她胡说八道。“我只知道我刚才气得想杀人。”
“呃这次又要杀谁?”水荷怎么老是听他威胁着要杀人呢?
“就、是、你。”他压低声音,一副咬牙切齿的脸,心情躁郁。
“呃怎么会是我?”水荷一愣。
她记得上次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想杀的可是身旁那些乱场的人,以现在的情况算来,他该杀的是那位“掌上明珠”姑娘才是。
“因为”他倾低他的身子,让他的鼻尖几乎要抵上她的小脸,接着用一种几乎可以震碎她耳朵的力道,在她的面前,像是受伤的大熊一般,朝着她咆哮。
“我差点没被你吓死了!”
巨大的吼声,震得她眼前金星乱冒,水荷小手紧捂着耳朵,却阻止不了那充满内力的一吼。她的耳朵里轰轰作响,嗡嗡嗡的,像是有几百只蜜蜂在她的耳边狂舞,但这一切,都没能掩盖住那一句话。
“你刚刚说你刚刚说”水荷愣愣地看着近在眼前,双眼正冒着火的黑眸,震慑得无法反应。
“你没听清楚?”那他很乐意再冲着她大吼一次。
“你可是担心我?”她破涕为笑,咬着红唇,无法想象,她大哭一场之后,竟然得到最令人讶异欣喜的发现。
这个尖锐又直接的问话,教阎焰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的瞪着她。
水荷的心中有种淡淡的愉快,一阵又一阵的浮上,纵使是咬紧了唇,努力控制笑意,那笑容还是一阵一阵的漾开,上了她的嘴角,还爬上她的眼底。
她与寻常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不同,对于“羞赧”两个字,并没有太多的认识,大江南北的跑来跑去,虽谈不上离经叛道,但却懂得如何扞卫自己的主权,尤其是在此“大敌当前”的时候。
“你真的担心我?”水荷的声音又扬高一些,扬响了一些,此举乃存心喊给还在客栈内的“某个人”听的。
她的小小心思,阎焰怎会不晓得,但,他一向不是好人,更不属善类,他没打算要增加她的气焰,于是,他只是冷觑着她,仍是一言不发。
水荷挑起眉,等着他回应,等到唇边的笑容都僵了,等到客栈内的“某人”都露出嘲笑的眼神了,她还是没等到他的回应。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好吧,纵使他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她,那也只可能是他对“恩人之女”的一种责任,并不是她所妄想的那些“什么什么”
他的一张嘴,紧得像蚌壳似的,看着她的表情像是看着什么怪物,完全的冷眼旁观。
她真是够丢脸了,心中渺小的希望,在他的沉默中急速枯萎,心里一揪,那股酸楚的感觉再次浮了上来。
她推了推他的胸口,示意要他松开她,她只是哭了一早上,并不是断了腿,也不是生了病,她能自己站着,用不着他抱。
阎焰没有坚持,顺着她的意,让她在平地上立直了身子。
水荷没再看他一眼,面色如常,低头顺了顺裙摆,也收拾自己狼狈的心情,之后才抬起头来,对他扯开一个勉强的微笑。
“好的,阎大侠,我们可以出发了。”她有礼的对他福了福身,语气没有尖酸的意味,只是无力,她连酸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瞧着那张小脸的光,瞬间又暗了,阎焰的脸色一冷,黑眸中迸出怒火。
“你又怎么了?”刚才的笑容不是很美、很甜、很漂亮吗?为什么又突然的没了光采。
水荷只是摇头。
“我没事。”她提起裙摆,拉住马鞍,熟练上马。“我们可以出发了,驾!”
话毕,她没等他,只是双腿一夹,催促着马匹上路。
阎焰一僵,额冒青筋,眸中怒火乍起。
这小妮子,又要起脾气来了!
他只是没有回应她的话罢了,她需要这般无礼的转身,像是再也不想与他多说一句?
看着她快马离开,身影愈来愈小、愈来愈小,阎焰的火气就愈烧愈旺、愈烧愈旺。
“易水荷!”他提气对着飞奔而去的她大喊。
以他雄厚的内力,一里外的人都能听得到他的怒吼,唯独那个女人“故意”听不到,仍是骑马快奔。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阎焰决定拦下她,好好说个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