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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爷慕容重今晚脾气很好,好到不可思议,被骂了也不曾着恼。
一路之上怀中的人揪着他的领子撒酒疯,唱歌,又逼着他跟着唱小调,他居然也应景的陪着醉后的颜慕林瞎胡闹,差点令一众护卫闪瞎了眼。
进了葳蕤轩,将颜慕林放在床上,不等他有所动作,后者已经使劲扒拉着自己的胸口,腰带,似乎有当着他的面脱衣解带的打算。
他帮这醉鬼解开了腰带,扒下外袍,见她还是使劲扒着胸口往下扯,因着醉后无力,数次未曾将裹胸扯下来,只是她这小模样颇为可爱,他俯下身来,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柔声道:“乖乖的,我帮你解开。”
她果然乖乖不动,等着他替自己解开。
慕容重与她针锋相对也非一日,鲜少看到她这般乖乖的模样,一时心旌动摇,一边下手去解她胸前裹胸,一边在她唇上厮缠,但见她睁开醉意朦胧的眸子,喃喃自语:“怎么是慕容重那混账?”因是醉中,倒绝少顾忌,伸拳出去照着他的面门就是一下。
好在她醉得软绵绵的,这拳头击在他脸上,一点也不痛,反教他捉住了她的手,将玉白手指扳开,一只只含在手里挨个啃了一遍。
她醉后全是本能反应,睁着一双醉眼,舒舒服服的躺在枕上,忽然嘻嘻一笑,试图抽自己的手指“你是小狈吗?可我的手指不是骨头。”她大约这会又胡涂了。
慕容重只觉她这种反应全然在意料之外,恰将她裹胸解开,试探着问:“那这里可不可以给我咬?”
躺着的人咯的一声笑了,身子往后缩了缩,老实答道:“痒!”想了想,大约觉得自己万不能吃亏,又道:“你又不肯给我咬。”
慕容重心中大笑,小样儿,原来这不肯吃一丁点亏的毛病连醉了也没办法改掉啊?连忙几下扒光了自己的身体,凑了上去,大大方方道:“来,我给你咬。”
眼前的人醉得厉害,拿手指在他光luo健硕的胸前画圈圈,摸来摸去,反倒将他的火撩了起来,几乎要迫不及待了。
不过这难得的醉酒机会,他岂能放过,一面除了她的罗裤,手指往下摸索,一面诱哄“你是谁?”
她笑得份外得意“你傻了不成,连我都不认识?我是颜慕林啊。”
这一点,她倒真没撒谎。
慕容重早遣了赵武去查探,她倒真的叫这名字,虽然男儿气了一点。
不过有一点他始终不明白“你一个女孩子当什么官啊?”
这话大约触着了她心里的痛处,目光几乎就清亮了起来,可是在他手指大动之下,又嘤咛一声,似乎迷恋这感官刺激,面上神情又迷茫了起来。
慕容重只得在她耳边又问一句:“你一个女子不好生嫁人生子,当什么官啊?”
后者似缓缓回忆,又忍不住,娇吟一声,终于困难的回他:“嫁人,不好。”
不等他再追问,她眼角忽的沁出几滴泪来“娘生了我,又生了妹妹,祖母溺死了妹妹,爹爹只会读书”
这大约是她平生隐痛,说到这里,她眸中泪滴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
慕容重停了下来,将她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这些事情,赵武并未打听出来。
颜家是外来户,来京城居住不过十二年,而她今年恰正十九岁,管理户籍的官员只说,颜家只有父子两人,颜父神情有些恍惚,整日喊着他的儿子会高中进士,喊了好几年,所有人都不当一回事,哪知道五年前颜家的儿子倒真的高中进士,只因她当日年龄尚小,京城人人称奇。
所有人都觉得颜父有半仙之能,哪知道在喜报上门的当夜,他便过世了。
她守孝两年,又被朝廷召回,三年间步步高升,最终爬上了监察御史的位子。
慕容重这样温柔细致的安慰,在她生命里也是绝无仅有的,她开始泣不成声,片言只语,却已教他窥得全貌。
“娘生了我,日日被祖母打骂”
“祖母好凶我不喜欢她”
“娘看着祖母把妹妹溺死在水缸里,当场流了好多好多血再也没醒过来”
“爹爹什么也做不了,连娘也护不了我偏要考个官来当”
慕容重一下下拍着她的背,轻柔缓慢,又在她耳边夸赞:“你是好姑娘!”
她却仍旧抽咽“爹爹接到进士喜报,吓得当夜就自杀了我把他吓死了”
这位颜父真是半点担当没有,懦弱到了这一步,不但护不住妻女,且被一张喜报给吓死了慕容重只觉怀中这纤弱的身子里蕴含着惊人的力量,简直不似那男人的孩子。
“那是你爹爹胆小怕事,哪里是被你吓死的呢?”
后者扬着哭花的小脸求证“真的吗?”
“嗯,你是好姑娘,又勇敢又坚强!”
醉胡涂的人,被他这样开导,只觉安慰着自己的这人又亲切又和善,倒似梦中奢望,于是她也大大方方伸出手臂来,搂住了他的颈子,在他面上香了一记“你是个好人!”反正是梦中,大胆一些又有何妨?
况且,她都已经大胆犯下了株连九族的罪行,还怕在梦里亲个男人不成?
慕容重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撩拨,正欲提枪入巷,怀中的女子却已经紧闭了双眸,沉沉睡去。
他苦笑不已,几时自己已经倒变成柳下惠了?
不过睡在身边的女子全然不知自己就身在狼窝,睡相几可算得上甜美。
颜慕林再次从慕容重床上醒过来,对这种境遇已经淡定了许多,况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等到慕容重练完一趟枪法,大汗淋漓的回来,她已经穿戴整齐,梳洗完毕,目光盯着摆早饭的春桃欲言又止。
“颜大人如果喜欢这丫头,不如本王送了给你,如何?”
颜慕林心道,你这是收用过了又想将她当抹布扔出去吗?光是这样想,心中已替春桃委屈,再看到春桃一脸惊恐坚决不从的模样,这次倒想起了自己如今乃是男儿之身,又暗地里叹息,春桃定然当这是寻常男人之间的馈赠。
她那些同僚之间互赠个把对方瞧中的侍女,原是常事。
大约是春桃自觉清白已失,贞烈些的女子从此以后自然不再愿意服侍第二个男子,她又不好明言,只得作罢。
“春桃既然不愿意随本官回去,那就算了吧。”
她倒想带春桃回去,顺便送她与家人团聚,不过这事却不宜强求。
既然大军开拨在即,公事繁忙,吃完早饭之后,颜慕林再次随着慕容重回到军营。
有了昨晚之事,这些武将瞧着她倒和善许多,她在军中厮混了两日,最后一日又前去辞别顶头上司与众同僚,回府去收拾了行礼,第三日上头就跟着慕容重离开了京城。
慕容重因知她不擅骑术,随军的乃是他自己的车驾,车厢宽敞舒适,内设暗格,各种吃食消遣都很齐全,驾车的正是赵武,马车行驶的很是平稳,总之,她这趟公差,目前瞧来还是很舒服。
当然,这得排除夜夜与慕容重同塌。
慕容重治军向来严谨,大军到了夜间自会安营扎寨,各营武将皆有自己的营账,轮到颜慕林,便全无去处,除了马车。
但到得晚上,马车自然也要卸下来容得马儿去饮水歇息。
她原不知,这不过是临起行之前慕容重一句话“颜大人全无武功,又有许多公事要同本王商谈,此次就不必另置帐篷了,与本王联榻即成。”造成了如今局面。
也有不晓事的武将阻止“王爷不必如此委屈,不如就让颜大人与末将共享一个帐篷即可。”
已被人笑道:“莫非你是瞧上了颜大人那一身细白皮肉?颜大人还是跟王爷在一起安全一点。”
那武将涨红了脸,不过却没胆子反驳,难道王爷也瞧中了颜大人那一身细白皮肉?
因此这一路之上,颜慕林被迫与慕容重夜夜共塌,充分领略了他的豺狼本性,甚至,连他背上有几处伤疤,床塌间有何爱好,都已经清清楚楚了。
她如今算是有把柄捏在这男人手里,除了在公事之上与他针锋对决之外,在床上被他吃得死死,当初的恨意随是熟悉的程度一点点的被消磨,常常在夜半之时,她感觉着这个驰骋在自己身体里的男人,帐里是微弱的光,而她只能瞧见他锐利的鹰目与模糊的面孔,心中滋味复杂难辩。
行军近一月,大军终于在八月十五之前到达缅州。
缅州官员出城迎接,颜慕林所负职责又是与地方官协理此事,一通忙乱下来,真正前去围剿盗匪,却已是八月十五过了。
期间睿王爷又见缝插针的逼着颜慕林学骑术,几乎将她大腿内侧的细肉都全部磨破,晚上被他压在床塌间抹药,感受着他的手指沾着药膏一点点涂过去,在他火辣辣的眼神之下退避不得,那种折磨真是难以诉之于口。
好在睿王爷还不至于禽兽到家,并不曾逼迫她带伤亲热,又俯在她耳边低语:“其实你也可以用口帮本王解决。”
她骇然瞧着他,原本以为他花样就够多了,在床上几乎没将她折腾散架,如今竟然生出了新的花样这个男人简直越来越禽兽了,她一定要想个法子尽早离开才是。
监察御史做外放的地方官,不知道调动起来容易不容易?
不过是几个月,且忍一忍吧!
她抱着这样的心思,二人相处起来竟然越来越融洽,等到在军真正围剿山中群寇,已是农历八月底,众人已在缅州过完了中秋团圆夜,睿王爷也已经与地方官员打得火热。
出城围剿那日,颜慕林被睿王拖着上马,她独自驾驭一匹马尚有些心惊,可是架不住睿王强硬下令,总算这些日子苦练没有白费。
待得出了城,睿王才道:“缅州城内有官员与盗匪勾结,这才清剿不尽,你若留在城中恐有危险。”
缅州境内有一条茶马古道,边贸互市极是兴旺,自盗匪四起之后,互市凋零,商队渐少,朝廷收上去的税银已比往年少了近一大半。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龌龊的勾当。
她当监察御史久了,这样的事情倒完全未曾想到过。
这件事情在她心里略过一过,忽然之间便想通了许多蛛丝马迹,缅州某些官员特别的热情,睿王爷这些日子醉生梦死,完全一副纨绔的样子,忽又想起一事,不由怔怔瞧着他“这才是王爷路上不曾让我学骑术,来到缅州却逼着我学骑术的原因吗?”
后者一脸的痞笑“本王只是想亲手替御史大人抹药,又苦于大人身上肌肤晶莹,无伤可抹而已。”
“你”面对着对方瞬间黑起来的俏脸,睿王爷倾身靠近“能让御史大人乖乖张腿坐下,如此香艳的画面可是本王处心积虑了半月才想出来的法子。”
下一刻,御史大人的马鞭就朝睿王爷的身上抡了过去,只是睿王爷武功高强,皮糙肉厚,反手抓住了鞭子,差点将她拉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