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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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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每个阶段还有不同的理想,有时候充满希望的理想近在眼前,但由于种种原因,与你檫肩而过,成为终身遗憾。

    童年的理想很简单,怎么玩得开心就怎么玩,没有任何羁绊,没有条条框框,天不怕地不怕,饿了吃,累了睡,还可以在父母的怀里撒娇,自由自在,天真烂漫,无忧无虑,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少年有了约束,受家长和老师双重管理,在学校要完成作业,要无休止的背诵那些枯燥的课文,回到家里还要做家务,帮助父母种地,除草,喂猪,喂羊,推磨,碾面,(城里人不用干这些)烦恼也多了起来,每天就是应付这些杂事,总希望快快长大,脱离大人的管束。理想也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生了变化,就是要独立自主,冲出牢笼,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小学毕业,生入初中一直到高中,离开了父母的约束,每月只需两周一次回家要十元钱的生活费,在校园里放飞自己理想,希望考上大学,实现自己当科学家,当作家的理想。然而,一场“革命”让所有梦想全部变成了泡影,也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没有想到当兵,却走上了从军之路!

    还是孩童时,家乡虽是小山村,由于一家大煤矿在那里新建,沾煤矿的光,在很多农村还没有通电时,我们的家乡就有了电灯。眼看着电力工人每天埋杆架线,把线拉到家里按上灯泡就亮了,感觉很神秘又稀奇,一直认为电力工人太伟大了,就想着当一名电力工人,这就是我最初的理想。我学着工人们的样子,和几个小伙伴把玉米秸秆当电线杆,从一个伙伴家开始竖起,到我们家,中间还要翻过一座小山,一共用了四五十根玉米秸秆,同样玉米杆的上边也绑一根秸秆当横担,然后再把路边的马莲草割下来,一根一根结起来当电线,而且是三根线同时一直架到我家,然后弄一个墨水瓶当灯泡吊在屋里,虽说不会发光,但是,我的梦想实现了,我不仅把线架到家里,还能当工人,并且有模有样,第一次尝到了成功的喜悦。

    刚上初中,学了一点点化学知识,我就尝试着用学来的知识发挥一下自己的才智。把石灰装入玻璃瓶内,灌上三分之一的水,把瓶口半封上,可以进入空气,几个小伙伴跑到水库的鱼塘边上,趁看鱼的人不在,就偷偷地开始炸鱼。我把石灰瓶用劲扔到鱼多的地方,几分钟过去,只听一声闷响,石灰瓶爆炸了,又过了一会,几条半斤重的小鱼翻着肚皮漂到水面上,我们奋不顾身的跳到水里打捞自己的战利品。以后的日子里,我们经常利用这种办法炸鱼,解决吃不到鱼的问题。成功的喜悦让我兴奋了好长时间,好像离科学家的距离近在咫尺,也坚定了我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的决心。

    那时农村家家都安有线广播喇叭,不管一个院住几户人家,只安一只喇叭,我们院里住着好几家,就把喇叭挂在大门道的墙壁上,声音特低,谁家也听不清错,我琢磨着想往自己住的窑洞里安一只喇叭,买又买不起,也没有地方可买。我找到广播站的师傅,好说歹说和人家要了一个坏了的喇叭线芯,回来后,我把线芯拆开,把烧坏的那一节线去掉,将好线缠到一个大钉子上,两个线头一个接到喇叭线上,另一个线头接地当地线。找来一个罐头瓶盖子,剪成三公分大小的园片,在石头上磨的很薄很薄,然后和别人要了一块磁铁放在钉子的帽上,再把磨好的罐头瓶盖子放在磁铁上,一只简易的小喇叭就做成了,接上线一试,小圆片就发出了声音。就这样,每天晚上抱着小喇叭听新闻,听戏曲,听科学知识,汲取丰富的知识营养。

    高中时虽说是“文革”刚刚结束,一切都得从头做起,每天半天上课,半天劳动,语文大部分都是当时最时髦的追随时代步伐的激进文章,理科类仍然还是过去的那些东西,大家都争先恐后,如饥似渴的学习,并经常到学校的校办工厂实习。尤其是物理课,我学的比其他课都好,记得校办工厂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几台旧变压器,让大家学着缠变压器。几个课外活动下来,旧变压器在我们手中还真的修好了。这时,我突然想起家里的电灯瓦数虽不算大,但电费开支也不是个小数,我为什么不能用学来的知识让电压变低,灯泡变小,既省电又省钱?何不自己缠一个小变压器,多带几个小灯泡,保证了亮度,也能改变家里光线不足的缺陷。于是,每当我到校办工厂实习,就留心收集变压器的各种材料,尽量多和工人师傅套近乎,取得他们对我的支持。没有多长时间我就收集够缠一个小变压器的矽钢片,又在工人师傅的帮助下弄到了足够的漆包线。经过认真的计算,严格按照要求,用绕线机整齐的将漆包线绕在矽钢片上,并从中抽出36伏、24伏、12伏、6伏、2。5伏几种接线头,然后用锯好的小三角铁固定好,刷上清漆,就成了一只多功能的小型变压器,记得购买小瓦数灯泡特别便宜,最贵的36瓦找的是汽车灯泡,其它几种型号的灯泡市面上都有,都在一两毛钱左右,我把变压器拿回家里,每个窑洞都接上灯泡,一下子变得明光瓦亮,如同白昼,破旧的窑洞有了生机,也为我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奠定了基础。

    命运就是如此的作弄人,正在我满怀豪情实现自己理想的时候,高中毕业,赶上大学不招生,所有的梦想变为泡影,只好弃笔从戎,重新确定自己的目标,阴差阳错的走上了爬格子的路子,从部队到地方,几十年再没有离开过与文字打交道。从宣传干事,到办公室主任,又当记者编辑,一路走来,又清贫又枯燥,但始终没有动摇过自己的决心。尽管过了知天命之年,每天仍然孜孜不倦的在写作,几十万字从指尖汨汨不断的流出,虽没有什么大作,但也有不少文章见诸报端和各种杂志,对心灵是一种慰藉,对没有实现的理想是一种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