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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死人以巨金谋取了邓孝仁之性命,还得了个江南巡案的要职,自是大喜过望,回家祭过列祖列宗,带着家小赴任。焦氏数日之内,连失二丈,自觉命苦,再说此地又无亲友,只得暂住衙内,羊死人到的治所,却见焦氏仍在,心中不觉大喜,他自见过焦氏,早已心神为动,今日天赐良机,岂能放过,焦氏一见新任巡案,是羊死人,心想这回是死定了,正欲自行了断,却见羊死人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己,心下不觉暗道,此君也是个歪苗,待我试探一番,她来止羊死人而前,罪之曰“愚妇为前夫所迫,言语有伤大人,望大人莫怪”羊死人曰“夫人何出此言,自见夫人,羊某早已心错神乱,若夫人不弃,可结为夫妇,羊某乃饱学大才,远胜夫人前任二夫”焦氏曰“大人之妻可否”羊死人曰“富移妻,贵移交,羊某今日大富大贵,那贱妇,且休去便了”焦氏大喜,当时以身相许,羊死人当下择的吉日,既将完婚,他于治下郡州府县及治内地方之豪富巨贾,一一发去喜贴,焦氏曰“咱这一桩婚事,自是收不少金银”羊死人曰“我为作官,化去数百万两金银,若不捞能,岂不亏本,何况时常尚须到京城走动,无金银自是不行”
大婚之日,江南巡抚治所自是花天酒地,热闹非凡,酒宴将散,羊死人曰“明日乃夫人二十四岁之大寿,我已请的邯郸歌姬,务必请各位观赏”众人无暗暗叫苦,是夜,焦氏责问死人曰“明日并非我之生日,汝何信口胡说”羊死人曰“我初至任上,手头甚紧,再说不给下属点颜色看看,我几十年的书也白读了”焦氏曰“相公也未请的邯郸歌姬,明日如何应酬”羊死人曰“随便使几个婢子跳了,谁敢说不好,既便不跳不唱,谁敢责问于我。夫人只管收点礼物”焦氏曰“我已按多分记好了,以便日后报应人家”羊死人曰“或多或少者出均于愚民,做官的那有自己掏钱送礼的,送的越多,越想作官,就要趁机死榨,送的少的,多是想任满还家,定要紧抓不放,猛砸死榨,也不怕他不送。将所得之金银,多的送于京里,走通路子,将江南榨干索尽之后,再挑个肥缺调任就是了”焦氏曰“下属那来那么多金银”羊死人曰“我榨下官,下官榨百姓,有此富户商贾想找个靠山,自会送银子来的,你当不问大小贫富,一律敷衍,多少贵贱,一应全收,只要我稳坐江南,不愁没有银子”
次日江南巡抚治所更是人山人海,气象万千,只是将昨日的喜宴改做了寿宴。两日下来,焦氏查点一番,有千万两之多,喜曰“老爷的官本捞回来了”羊死人曰“不捞个十倍百倍的,也不算反本”他命焦氏仔细挑栋,找此珍奇异宝,赤金纯银,打作三车,送于朱大长,羊死人在江南之作为,早有人报于朝庭,但朱大长与师弟路熊为右左臣相,自然是不报于大郎,金莲略有风闻,心下不悦,于媚妹曰“朱大长自是有些过份,不若告于皇上,让他收敛此方好”媚妹曰“皇上与大长乃贫贱之交,且是兄弟之亲,况皇上临国,多赖大长,告于皇上,恐也不管用,再说官治民,民养官,古今之理,愚民百姓,吃饱既可,要金银做甚,且大长时时与宫里送此玩物来,他不收礼金,自己何来那些钱来”金莲觉的有理,从此再不过问。
治河防洪本是个肥差,却不属巡抚所管,羊死人岂能让肥水外流,新年一过,他便早早告谕下属。将河防之事,交巡抚统筹,这本是地方官所管,自是不想交出,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且说洪州知府杨正操,本是治河能臣。洪州屡有水害,前朝将杨正操从河南调洪州,专治水患,自杨正操到的洪州,共州水患得以根除,二十余年来,百姓安居乐业,百业兴旺,为国之首富。羊死人煞费苦心人本想从洪州多弄此财物,可数次应酬,杨知府送的最少,他知道杨知府为人清介,所蓄不多,便想开导于他,借统交河防之事,他便携夫人前往洪州,谓杨正操曰“杨知府治水日久,想必积了不少金银”杨正操曰“河防与付甚巨,所筹之款多用于治河,略有节余,作个应酬也就罢了”羊死人曰“洪州乃天下之首富,杨大人何愁没银子用,想用自取些就是了”杨正操曰“民养官,官养民,两相依赖,若杀鸡取蛋,恐非常策”羊死人曰“杀了洪州,能掏个金蛋,自是好事,洪州无银可取,自有别州,中国甚大,何愁没你的官做,何愁没银子用”杨正操一听,暗暗叫苦,转过话锋,问曰“请问巡抚大人,江南八郡,二十四府,七十二县,若将河防统交,恐大人劳累太甚”羊死人曰“河防由巡抚统筹,具体仍由地方治理”杨正操心下明白,原来他只想捞钱,不想管事。焦氏坐了良久,仍不见知府有所表示,不觉心中生气,谓羊死人曰“此人何来这般不明”羊死人曰“管他明与不明,都安将他榨尽”
杨知府送走羊巡抚,心中极为难过,若不依羊巡抚,自是不成,若依了羊巡抚,将河防上交,治河之时,他不拔银子,如何是好,再向百性收取,百姓自要骂他,若是水患不治,自己干系难逃,思前想后,无有主义,于夜半之时,携家小逃任而去,羊死人听得杨正操逃去,笑曰“走了个穷知府,留下了富洪州”焦氏曰“洪州尚在,金钱尚在”洪州地旺刘大海听说何正操了逃任,速将祖上积下的大量财物送于羊死人,羊死人曰“洪州肥缺,早有人打点于我,你亦想为洪州知府,可知为官之道”刘大海曰“小子乃一浑人,一切听从大人吩咐便是”羊死人便写了荐表,保举刘大海为洪州知州。刘大海出任洪州,洪州百姓无不叫苦连天,原来刘氏祖辈乃洪州之地痞,为害地方数百年,刘大海比其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百姓称之为刘大害。刘大海一到任上,便秉承羊死人之意,统筹河款,往年按男丁计算,每丁二分银子,未满十八,年过六十,均不计丁,妇病残孤,向来计口不计丁,今年大是不同,河银按口计算,况每口合银二钱,往年河银多由地方商富所捐,而今年商富捐银归于巡抚。且说这小户人家,合家也合不出一二两银子来,不过刘大海自有高策,他唆使一邦地痞流氓,逐户收去,有银交银,无银拆屋卖地,不出一月,便将河银收齐,羊死人收齐了各地河银,却装作十车送于京城,再也不提修河之事,眼看讯期将止,焦氏曰“何不修河”羊死人曰“我已修的高堤大坝”焦氏曰“相公何时修的高堤大坝”羊死人曰“百姓修河为的保命,我修河为的保官,你想朱臣相得了许多银子,你还操什么心”焦氏曰“河水下来,死了人就不好办了”羊死人曰“区区愚民,死个十万百万的无甚大事”眼见汛期将止,地方官府却不见巡抚拔下河银,却也无不敢过问。
河汛至,大堤溃,江南八郡二十四府七十二县均为水患,死伤无数,洪州更甚,百姓流离失所,百业为废,昔日天下之首富,一下成了荒州,谏议大夫司马炎冒死奏于大郎,大郎却以荒报灾情,蛊惑人心的罪名,将其斩了,朝野上下,一时噤苦若蝉。
羊死人不知治水,未曾料及水患如此之大,如今到了这些田也,便将一切责任推于刘大海,将其斩首,收没家资,上报吏部,不几日,史部行下文来,嘉状于他。朱大长奉命外办。羊死人早早接于江南,朱大长曰“我奉旨办差,身在江南,江北,江西,江东之差如何办理”羊死人曰“恩相位极人臣,万民仰望,今日安居江南,地方官史自会前来交差,何须丞相亲驾。交于下官代办,丞相且放心便是”朱大长与羊死人,焦氏用餐,见焦氏长的甚美,羊死人见朱大长双眼直直的盯着焦长,心下大喜,便借故外出,焦氏心下明白,便倒酒夹菜,哄的大长心神不定。是夜,羊死曰“下官之妻焦氏甚解人意,丞相若不嫌弃,留下陪宿,以解丞相鞍马之劳”大长早已有心,今见羊死人举手相送,便高兴地应了。
大长宿的一夜,自是不想离去,便将所办之差统交于羊死人,羊死人领命大喜,便往江东而去。江东官史一听羊死人乃丞相特使,个个吓的浑身打颤,羊死人更是借丞相之名,大打出手,江东官史叫苦不迭,却又敢怒不敢言,只得忍气吞声,忍其所索,朱大长离了江东,又去江北,江此官史早就风闻羊死人之行,纷纷倾其所能,奉承于他,羊死人在江北数日,见再也榨不出油来,又去江西,江西之民,闻风而逃者甚众,地方官史竭其所有,仍不能使羊死人称心,两位县令无奈,挂印而逃,羊死人见所得不丰,卡住差不办,江西知府王武臣无奈,拔剑自绝而死。
羊死人出行十日,将公差办完,聚得财物十余车而还,朱大长见羊死人如此干炼,便整日吃喝玩乐,而不问其它了。早在长大长来江南之始,羊死人就差人通报湖广乃岭南诸地方,他们不敢怠慢,纷纷带了礼物前来请安。羊死人趁代巨相接见之机,大施神技,吓的湖广岭南诸地方官史日夜不安,百姓更是鸡犬不宁。
出京已有三月,差期已止,大长再也留不得了,羊死人设宴相送,并将罗得的财物打着三十余车,一并送于大长,大长叹之曰“尔乃治世之能臣,小小巡抚,自是屈了你”羊死人曰“有劳臣相挂念,下官于贱内三生之幸也”焦氏亦流了几滴泪水来,送走大长。羊死人曰“我不日当为史部尚书”焦氏曰“以相公治史之技能,应为史部尚书”
不日圣旨到,命羊死人为史部尚书。羊死人大喜,次日携焦氏进京赴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