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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扫去了夏季的闷热,迎来清凉之秋,我借词说要看园里的蒲公英撑着油伞跟御风在雨中闲逛,其实这是御风的意思,冷剑跟在我们身后,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的内息很乱,必须找个时间调和。”御风突然发话,我有些莫名奇妙,“最近上火了,总是便秘。”
“我是说内息!”他硬是扯开笑颜的脸有些僵硬,“呆会让御医开几副凉茶,别长痔疮了。”
嘿,毕竟是你的身体,待遇截然不同!
“听清楚我说的话!别再打岔!”御风眼角的余光瞟过冷剑,正色起来,我忽然明白他让我来看蒲公英的深意,因为下着雨,雨水的滴答声正好浑浊冷剑的听力,方便我跟他的交流。
不得不暗中称佩,他行事果然小心谨慎,不过,咱实在想不通他如此谨慎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玄派刺客来为的便是试试你的武功与内力,那一剑过后你的身子很虚弱,内息也极为混乱,此事你必须保密,现在你我分体了,我有武功却无内力,你有内力却不懂武功,再加上你不知如何运用内力,很容易逆流真气,轻则重伤,重则走火入魔。”
“走……走火?”御风说了半天,最震慑心弦的就是最后那句走火入魔,原来她的身体隐藏着她原来的内力,怪不得我追玄真道长能够箭步如飞,那时还真以为自己超越了刘翔,原来是他的内力所致。
“今夜,一起沐浴,我帮你运调气息,再将你的内力封锁。”他淡淡说着,忽然指向面前的蒲公草,“娘娘,你的蒲公草没了!”
我愣了愣神,眼角的余光扫见冷剑的步近,“冷剑,你的轻功很高吧?”回头朝冷剑投去笑脸,他忽感危险信号逼近,单薄的衣衫内,身子略显僵硬,迟疑了许久才答:“娘娘谬赞,冷剑不才。”
“不用谦虚了!”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本宫知道你轻功了得,不如……”目光扫过,御风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凝固,冷剑带着提防的眼神忽地惊变,我温柔笑道:“这风雨交加,蒲公草满天飞,你帮本宫把在天上的、屋顶上还有地上的都收拾起来,方便往后播种。”
“收拾?!”他倒吸了口凉气,语音有些颤抖。
抬眼看向空中散乱的蒲公英,只要风一吹,它的种子便会分散,即便冷剑轻功再高也足以累死他!
“这样一来可以保住蒲公英的种子,二来可以让你练练功夫。”我用心良苦的说着。
“现在是雨天……”冷剑说话的同时我分明听见他吱吱的磨牙声,撇过脸不看他额上渐显的青筋,理所当然道:“若不是因为小雨,本宫岂用担心这些种子?”
“是!”许久,他从牙缝里憋出了一个字,撑着油伞飞身跃向空中,油伞顶着风的引力大大减少了冷剑的敏捷度,他索性扔掉手中的油伞,在空中抓蒲公英。
我满意笑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你家主子舍得把你交给我折磨,咱还会心软不成?!
“有你的。”御风低低说道,不冷不热的口气略带赞许,他似是已猜到我要的效果,这是我们第一次如此有默契。
雨水溅湿了衣裳,如御风所说我们躲进浴池梳洗,他帮我运功调息,他说若不是他肉身里保留了御风的内力,那日恐怕救不了我,想起那日的情景我大骂他没用,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个小正太武功即便再高力气也不及大人,若不是他懂得用毒,那日的黑衣人岂会这般容易解决?
我穿着内衣泡在温水里,御风从我手心推进内力帮我调息,一股暖暖的气流顺着心脉流畅,血液冲刺下我的身子慢慢舒适过来,突然感觉全身充满力量。
“待见到月白,他自会叫你调节内息。”他用异族话跟我交谈,语气虽淡却隐着恨意,我的八卦细胞又开始泛滥,“你好像很不喜欢小白?”
他不语,杀气瞬间把我包围,我立马刹住了话,不作声,虽说御风现在的内力大不如前却懂武功,硬拼我肯定不及他!
“乾天健,坤地顺,震雷动,巽风入,坎水陷,离火丽,艮山止,兑泽悦……”他低低念道,是易经,“你怎么知道这些?”我转身,目光对上他无波的眼眸,他白了我一眼,“说你白痴还不承认!”话毕,他有些失言的抿住了嘴。
“是不是有时候控制不了御风的身体?”我无瑕其他,这号“白痴”怎么都不像是阿史那说出来的话,但每次他脱口而出后便是震惊。
御风点点头,“毕竟,是他的身体。”
原来……就像我有时候会做些很奇怪得梦,还有一些莫名的记忆,原来这是身子主人本能的反应。
“你还没说,那才那些是什么?”
“你记得这个,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我直视他,忽地想起那日其其格误闯卦图之事:“额格其,我很怕,很怕!”
“知道怕,为何要贪玩?”
那日的气氛明显不对,而围绕在其其格与秋月白身旁的敌意并不是我的错觉,难道……我震惊不已,御风则是冷笑:“你终于明白了?”
“你竟然利用其其格?!”我咬字而问,心中怒火喷勃,“你可知道那日有多危险?她才多大的孩子,你还有没有人性?!”我的情绪很是激动,他却是置若罔闻的态度,我气急,动手打他,他借力将我推到浴池的另一边,我连退几步,喉咙呛水,当挣扎起身时却见睡眠幻出几个字:仲秋月,豫州失守,四国交战,烽火再起……
“是不是这样?”御风冰冷的眼里划过一丝欣喜,我看着他觉得有些胆寒,他竟然想灭大华!
我发狂般捶打着水面,想打破水面上的字迹,“你处心积虑到底为何?!”
“我要夺回一切,包括其其格!”他脸色一变,涨红的小脸泛着青白。
“其其格?”我冷笑,眼中满满的鄙夷,“你认为段文常是虚的?你要安插其其格在段府,她就在段府,你想让他走他就走?!”
“她是被抓进去的!”他怒了,低吼的嗓音里略带悲凉,我整个人犹如被定格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她是段家的人质。”他轻描淡写的带过,之后陷入沉寂。
阿史那是皇子妃,她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人质?如果其其格真是段文常跟阿史那的女儿,他怎会舍得拿她为人质?再说,阿史那如此痛恨段文常碰她的身体,即便是有了也不会生的,这是我的猜想,我忽然觉得段文常的话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暂时还想不通。
知道了御风的心思后,我有点不能接受,虽说我对这地方没什么好感,当知道豫州要陷入困境,心中很不是滋味,我下命令要御风、冷剑不准近我的三丈之内,自己在园中对着蒲公英发呆。
冷剑偶尔转过脸来看看我,每次目光交视他都有些木讷,我没心情理他太多,继续对着蒲公英发呆。
忽然,一阵冷风刮来,周围荡起了尘埃,浑浊了所有人的视线,我听到御风跟冷剑在喊我,但是另一个声音为我接下了话,“半个时辰后,我会将他带回。”是那熟悉而清雅之声。
“小白……”我安心的倚在他宽大的怀中,随他带着我翻墙而出。
秋月白带着我穿过花林,来到一片竹林中。
风拂过,透心的清凉,这里很幽静,竹叶的唦响伴着时有时无的虫鸣给人惬意舒适之感,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如同进入了仙境,阳光透过密叶洒落于地面,是那种令人温暖的感觉,竹屋内升起淡淡轻烟,还有那用竹子所做的椅凳,华丽的装潢,却有着简朴的美,这里给我一种绝尘之感。
“喜欢此处吗?”清幽幽的声音打断了闭目呼吸的我,我笑回:“喜欢又有何用?”
“待离开豫州,我可以送一个给你。”秋月白认真说着,并不像玩笑话,我激喜的举起手掌,“击掌为约!”
啪啪啪,击掌声的回音在林中回荡。
“蔓儿可好?”秋月白忽然问,淡淡的光辉在他那微微侧过的脸划下忧愁的弧度,从他的肌肤里透出荧光来,皮肤很好,我打量着他心生嫉妒。
“我很好,小白好吗?还有其其格她好吗?还有……”每当想起段夜凌我便会想起玉石俱焚,还有他吐着血沫的模样,我叹了口气,心如同吃了黄连般苦涩不堪。
“过几日你便可以看见他……”他转过身,唇边勾起浅淡的笑,雾蒙蒙的眼眸却略带失落,一片竹叶从我们之间缓缓飘落,他接住了飘降的竹叶,指尖划过叶面,最后将它放在唇边竟然吹出了悦耳的旋律来。
是那首曲子,那首带着悲伤的曲子,我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又何必刻意去掩饰心中的苦呢?”秋月白,这个唇边总挂着温雅笑意的男子,以前我以为他是为了掩饰情绪才这样,后来,我才知道他心中越苦,唇边的笑越浓,眉宇间的霜意则越重。
“蔓儿……”他忽然转身,抱住了我,我木讷,小白怎么也染上风流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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