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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桌呼朋三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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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书店看书,读的是李叔同说佛。

    李叔同是一个传奇,从风光八面的文化名流转而皈依佛门,在风花雪月的杭州避世而居,潜心修行,从此往昔种种仿佛一切两断,李叔同已死,而弘一法师方生。

    今天我要说的,暂时还不是他这个奇人的佛学境界之深或有关他的种种轶事,要说,也许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想说的,却是书中的插图。

    插图的作者,同样大名鼎鼎——丰子恺。

    丰子恺,是李叔同的学生。学生能给老师的作品做插图,除了说明弟子的水平了得外,更能体现的是师生之间的特殊情谊。

    丰子恺是现代画家、文学家,还是艺术教育家。“子恺漫画”是一个专门名词,是一种小品式的绘画。自诞生起,即以其强烈的艺术魅力震撼着读者心灵,直到今天也不例外。当年,朱自清称它是“带核儿的小诗”俞平伯则认为:“子恺漫画如一片片落英,都含蓄着人间的情味。”

    书中的插图,皆是子恺漫画,虽不多,但还是一样的精致。

    其中一幅,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小桌呼朋三面坐,留将一面与梅花。”

    这桌,是小桌,一种农家常见小饭桌,也许还有些不太净、不太平,但绝不是豪华大酒店里能坐十六人的大圆桌,那样富丽堂皇,那样觥筹琳琅。

    这朋,是真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说话不需拐弯抹角,做事不用遮遮掩掩,一举手一投足,真切自然,绝不会从背后摸出刀来,随时来一下。

    这梅花,不是公园里的,也不是富人家庭院里的,更不是盆景里扭曲枝条的,而是自然生发的那种,总是与主人清贫的生活相伴,与主人一起迎朝送晚、餐风露宿。

    就这样,大家围坐在一起,与山水共饮,与梅花同笑,说一些痴人言语,讲一些愚人笑话,别人听了、见了,定要疑为精神异常。一会儿,月亮上来了“举酒邀明月”对影不知成几人了。有点醉了?醉就醉了吧。与梅花作别,有明月相伴,树影婆挲,虫声啾啾,我与物一,物我不分。

    你看“小桌呼朋三面坐,留将一面与梅花。”多么吸引人的情景!

    今天的我,是很神往的了。

    喝酒?医生说绝对禁止。喝茶?医生讲尽量控制。那就喝水吧,一杯白开水。重要的不是口的享受,而是心的体味。

    只是,现在还有这样的小桌,这样的朋友,这样的梅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