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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的夏日,总是那么的闷热。太阳永远是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可是,这样并不能减少它的热能向地上漫射,而厚厚的云,有如锅盖一般,罩着山城的天空,使得山城总是那么闷热。
午后,天气更加闷热,好象在这闷热里,酝酿着一场大雨。现在是午休时间,到处都在一片静寂之中,只有知了还在肆无忌惮的快乐的欢叫着。
而我却无法欢快起来。
我慢慢的走出宿舍,来到第3阶梯教室,他早已坐在那里了。我从教室的后面进去,偌大的教室,平时坐满人,而如今,空空荡荡。他,就坐在最后一排。
他知道我进来,却依然看着前方。我从他身边走过,顺阶梯一级级往前,一直走到黑板前,再转身,一步一阶,慢慢走到他坐的位置,并在走道那边相邻的位置坐了下来。我慢慢的走,盯着他,可以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却直直看着前面,并不想与我的目光对视。
其实,他不言不语,还有那莫名的哀愁,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平时生龙活虎的他,此刻,却全没有一点点生气,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我没有想到,做这样的决定,会让他如此不堪!
这就已经是结局了,我没必要再听他有什么解释,什么都是徒劳。有一刻,我想就这样离开,反正都是失败,结局都是一样,何必让自己再伤心一次?
我没有离开,却坐在与他相邻的座位上,我在等他开口,因为我的确想知道他该说什么。教室里很静,只有知了旁若无人的尖叫的声音。
我一直在想,我怎么会爱他?而我又怎么会去让他爱?
从新生聚会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了他,或许是因为他憨厚的外表,也或许是球场上矫健的身影。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我就这么喜欢着他,而他却一点也不知道。因为,我很快就知道,他喜欢另外一个女孩,并且,我可以看见他们出双入对的从我面前走过。
如果就让我这么默默的喜欢他,也没有什么不好,我可以经常和他在一起,愉快的玩耍,放肆的大笑,而没有任何的负担。我从不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心事,包括他。
“决定好了吗”还是我开了口,一开口就说了句废话。
“对不起”沉默了很久,他终于开了口。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也许在最后一年的实习期间吧,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与以往不一样。常常会在我漫不经心的扫视他时,我会发现他一直在定定的盯着我,而他一看到我在看我时,他就移开了他的目光。对于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怎么会不明白那包含的意思?更何况是自己心中喜欢的男孩?
我开始回应他的目光,而他,也不再躲避,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在一种心灵的交互中,愉快的生活着,直到有一天,他对我说--我爱你。为这一句,我似乎等了很久,只记得,那是一个夏夜,大雨突然来袭。
“你,比她坚强”真是笑话,坚强的人就可以去承受一切?我不由得哼了一声。
“如果我离开她,我不知道,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他有些不安的说着,语气悲凉。“而你,比较开朗,遇事也会冷静得多。我对不起的,是你。”
当她知道我和他的事时,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的情绪很低落。我一直以为,她会来找我吵、闹,我也早已预备着,这么一天,结果,我想错了。她对他一如既往,根本不让他有解释的机会,好象我们的事根本就不曾发生,而她还主动邀请我到她的寝室,好象根本就没有那么回事,所有的,都是无稽之谈。面对着她,我,无言。
现在我知道,她很聪明。如果,她用通常的方式处理这件事,那么,我永远也不会退却。现在她这样委曲求全,她也只是,不让自己的爱情之花,就那么凋谢。而我,却陷在了尴尬的境地。
面对这样的女孩,我还能怎么样?我无法和她去争,那么,怎么样的决定,只有由他来主宰了。都是他爱过的女孩,又都是爱他的女孩,而他,也必须在两者之间,做个选择了。
“看来,只有我退出了”我装着很轻松甚至有些嬉笑的说,可是,心里却很酸。他动了动嘴唇,终于是什么也没讲。
“对不起”
“其实,如果当初就知道是这样,你不应该给我希望。就让我一直默默的爱你,或许,我们现在还是好朋友。”
“我真的是爱你的”他有些急促的说。
“那么,她呢?你不爱吗?”我总是那么尖刻。
“我不知道”
此刻的他,看起来很悲伤,我从没见过他这样。他一直都是充满活力的,喜欢他,也许就是喜欢他踢球的样子,球场上,他健壮而敏捷,而如今,在他脸上所有的,竟是无比的悲凉,我不知道,做这样的决定,竟会让粗犷的他如此难过,如此悲凉。
“当初我就不该介入到你们之间”
“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还在怪我”
“我不怪你,真的”我不知道怎么会这么讲“我只是怪自己罢了”其实,这么说,我的心在痛,我真的是在责怪我自己。
“以后,可以常联系吗?”
“不可以,我不打算再见到你了,永远!”也许,这才是我真的想说的话。
再这么下去,也许,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局了。我站起来,不再理会他,径直出了教室。而他,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我没有带伞,迟疑了一下,我还是走进了雨中,慢慢的走着,就这么淋着雨回了寝室,室友见我浑身湿透,忙着给我拿毛巾搽我的头发,我说:“外面的雨,好大!”
我想,也许,我一直都没有哭。哭泣的,是苍天,不是我!
我们分配在相邻的两个城市,他和她在一起,毕业不久,他们就结了婚,我没有去参加他的婚礼,而他也没邀请我。听朋友说,没多久,他们便离了婚,而她去了广州。
毕业后,我闪电般的结了婚,我的婚姻,平淡无奇,倒也安宁。我没有再见过他,也没想过要去见他,尽管我们的城市相邻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