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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亲我最爱的人,无论是您的斥责,您的耳光,这都是爱惹的祸。因为爱才有了如此的经历。您教我学习,教我学走路,教我学说话,为我撑起一片蓝天。我的老父亲,让我下辈子再做你的儿女,来完成我今生无法报答您对我的养育之恩。
——题记
在青歌赛上,听到刘和刚演唱的那首父亲的时候,我心潮澎湃。那声情并茂、情真意切的演唱,使我再也无法抑制住激动的泪水,潸然而下,也让我走进与父亲学习的日子里。
那是2001年的秋季,也是我十岁那年。那时的母亲在市内做服装生意,效益还不错,比上班族要好很多。每天晚上母亲都会给我和父亲带来收获的喜悦,三口之家其乐融融。
当年,父亲也在上班,是某厂的一名天车工人。厂里效益不是很好,正处在低谷,时常拖欠工资,偶尔开一次资也仅有四五百元钱,而且厂里的工作还很辛苦,又经常倒夜班。正在那个时候,我们从爷爷家搬出来了,由于离爷爷家较远,父母没办法接送我。此时,由于我身体残疾,生活根本不能自理,更别说把我独自放在家里。就这样,母亲找了一位老奶奶来照顾我,一个月不但固定给她四百块钱,而且还得天天带饭,每天早上都是母亲先给我装完饭盒,再把我送到她家,下班后再来接我。有好几次母亲因为送我,上班迟到了。父亲辛辛苦苦挣的工资,都给了照顾我的奶奶。在奶奶家里,奶奶除了看电视什么也不做。她既不陪我锻炼,又不教我学习,光阴就这样在我身边匆匆流过。我每天吃饭也不及时,母亲每次给我带去的饭都剩回很多,使得原本就幼小的我,渐渐的我一天比一天消瘦了。父母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们觉得长此以往不是办法,于是他们经过反复的斟酌,最后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父亲要为我辞去工作,在家做我的专职“保姆”这一决定,对父亲来说是多么艰难而伟大的举措,没有了工作对父亲而言就等于断了他的一只臂膀。从此以后,父亲永远离开了他的集体生活,守在不足四十平方米的小家陪伴与我。如果父亲不是从内心爱我,否则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可敬而又伟大的父亲,怀着复杂和沉重的心情拿起似如钢钎的笔,写下了辞职书。写完后,父亲黯然地落下了苦涩的泪水,他心爱的工作,为我而放弃了,可他不后悔,为了自己的儿子这么做觉得值。那一夜,父亲辗转难眠、思绪万千
第二天.父亲来到厂里走进人事管理办公室,用颤抖的双手把辞职书交给了工作人员的手里,然后走出了办公室。在厂里,迈着沉重的步履走了一圈,来到了车间内,再看一眼辛勤工作的同事,再看一眼自己驾驶了十几年的天车和控制手柄,当手抚摸着控制手柄时,如触到烧红了碳一样锥心的痛。那一天,父亲在那里逗留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走了,走的是那么舍不得,那么不情愿,那么无可奈何。
回到家后,父亲依然用满脸的笑容面对我,那慈祥的面孔、和蔼的眼神,总是给我很多的力量。父亲即便内心再脆弱,也从不表现出来,而是把坚强的一面给了我。从那时起,我的饮食起居就由父亲全权管理了,他既是我生活中的“保姆”又是启蒙老师,他一个人担负着多重角色。
从父亲第一天教我识字时,不知如何教我,因为疾病给我的双手戴上了枷锁,让我无法握笔写字,在学习上给我造成了天大的困难,也是这个原因让我无法跨入学校的大门。在这个问题上父亲也伤透了脑筋,经过冥思苦想,最后决定从认字块开始。父亲知道我记忆力非常好,所以先这样试试看。只见父亲找来一些废纸板,然后用剪刀裁成统一大小的纸板块,再由父亲用圆润富有弹力的毛笔写成优美而具有立体感的字块。这些寄托着希望的字块,看了之后,总会激起我心中的浪花,好似蓝色夜空上耀眼的群星,洒下一缕缕银光,照亮了我学习的道路,指引着学习的方向。
父亲为了使我更好有效地进行学习,特意从书店买来了学校同步教材,之后按照教材开始由浅入深地教我。每到学一篇新课的时候,都会有一批新的生僻字,然后父亲把这些生字记下来,用毛笔写成字快,在来教我认读,直到我学会为止。由于手失去功能作用,只能靠头脑记,在复杂的字,只要父亲教几遍都能记住。父亲不但教我语文,还教我数学,每次父亲都是把数学课本上的练习题抄写在算数本上,由我口述结果,再有父亲把算出的结果写下来。我算的很快,用很短的时间就能完成一篇数学题,之后由父亲检查,指出错误的地方,然后改正。
上午学习完,父亲就开始准备午餐,记得每餐父亲都是做一些有营养的饭菜,以便给我增加脑力和体力。诸如鱼香肉丝、锅包肉、红烧鲤鱼我享受着这顿顿美餐,浮想联翩,如果什么时候能让父亲品尝一次我做的美味佳肴,那该有多好呀,也使他这个不孝的儿子,在心灵上多少有一点安慰。然而,我的这一点小小祈盼若想实现,恐怕也是遥遥无期,难道让我永远愧对父亲不成?
父亲的一生中最爱好书法。每当看到他写书法的时候,感觉父亲的脸上总是带着愉悦的表情,好似沉浸在艺术的海洋里。可是为了我,把他的最爱也放弃了。父亲在我身上付出了这么多,给了我这么多的爱,让我这辈子如何回馈给父亲呢?思前想后,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恐怕这辈子我也报答不了父亲给予的那份情。
翌日,丝丝晨曦透过窗口泻在我的床前,安谧在睡梦中的我,被这耀眼的光线吻醒。我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伸着懒腰,冉冉地起身穿上衣服,迎来了新的一天。
今天父亲教我学习加减乘除连合运算法。他按照课本上的例题,一步一步进行讲解,一遍不会,二遍,三遍就这样不厌其烦地教我。由于我无法自己独立完成写作业,在学习上自然地出现了许多障碍,越往后学习越吃力,时间久了父亲感到也很疲惫。他本身就是在动荡年代走过来的,文化底子根本就不是很深,何况又有我这样一个学生,真是难为他了。这堂课,父亲大约用了一个多小时讲完了。
父亲对我非常用心,平时除了父母以外,我很少有外界朋友,怕我寂寞,父亲很早就从商场买来了围棋,在闲暇时间陪我玩上几局。其实下棋不是目的,还有另一个作用是为了能锻炼我的手。会下围棋的都应该知道,棋子分为两种颜色,一盒是白的,一盒是黑的。每当父亲要求我锻炼的时候,都是将两盒不同颜色的棋子混在一起,然后用双手的食指和拇指分别再把棋子捡回盒子里,必须同一颜色的放在一起。在当时,我见了这一堆黑白相间的棋子,眼睛都发绿。这好几百粒棋子,一个正常人也得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完成,何况对我本来就有一双不灵活的手来说,那不是比登天还难嘛?但我从不气馁,也从不愿老天给了我这种命运,心里总是有一种信念,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只要坚持不懈,一定会风雨过后见彩虹。
我从小就比较顽劣,性格倔强,时常违背父母的意愿,在挑棋子的时候,我贪图省事,就用双手大把大把地抓棋子。后来父亲发现了,并及时给我纠正了过来,然后告诉我做什么事情都要认真,马虎不得。我听了父亲的话以后,才开始用食指和拇指一粒一粒的捡棋子。好不容易捡起一粒棋子,刚要往盒子里放,就掉在了床上,再捡起来,又费很大劲,就这样重复着劳动。一副棋子我如果全部挑出来,需要三个多小时,挑完棋子后,双手又酸又麻,非常不好受,不过为了能使将来我的双手功能有所改善,也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我不单单是手的困扰,就连语言也存在障碍,我所说的话只有父母才能听得懂,因而想与外人交流经常需要父母翻译。为了解决这一问题,父亲又带我朗读课文。读课文的方法是,父亲念一句,我跟着念一句。父亲要求我把口腔打开,发出洪亮的声音,口齿要清晰,并且要我集中精力注意他发音的口型。可是我怎么也做不到这些,只能发出微小的声音,还非常不清楚。有时候一口气憋了很长时间,也发不出一声,脸也涨得通红,口水也流出来的很多。但父亲非常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教我,可是朗读时间长了就非常累。父亲一看这样不行,便把读课文的方法改成一字一字的发音,父亲大声读一个字,我跟着念一个字。每念一个字的时候,我都会把口腔张开最大,尽量把每一个字,念得最标准。果不其然,这样的方法确实很奏效,把课文里的句子,单独拆开念,我确实念的特别清楚,而且也比朗读课文流利许多。于是,我和父亲就这样坚持了下去。
过了一段时间,父亲发现我念的越来越好,又开始教我朗读句子。教我句子的时候,父亲每一字每一句,都念的非常认真,字正腔圆。我也学着父亲的摸样在读,但是就是没有父亲读的清楚。我想只要按着父亲的方法读下去,我语言的功能一定会有很大的改观。事情和我想的果然是吻合的,半个月后,我说话的清晰度真的比以前强了许多,不但父亲脸上充满期待,连我自己也信心倍增。
冬日的暖阳,光辉透过树梢的缝隙洒在我家窗前,感觉自己像是被爱的温暖包围着,没有一点冬的寒意,外面那皑皑白雪像是厚厚的棉被,在包裹着我的暖巢。这一天,父亲的心情比较好,教我学习也很愉快。这一次父亲教我认字的方法与以往有所不同,之前只是单单教我认读,从不动笔写。现在不同了,父亲买来了画写板,按照字的笔顺在画写版上一笔一画的写,目的是为了让我记得更扎实,更牢固。我虽然不会写,但我能记住笔画,我本来记忆力就好,这样学会的生字就不容易忘掉了。这次的六个生字,我很快就记住了,父亲看我学的这样快,他也在替我高兴。
光阴如梭,时间不知不觉飞逝着,我学习的汉字,如同我年年增高的个子,越积越多。在这些汉字里,蕴含着我和父亲对我的艰辛与无限的爱。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学习,父亲感觉我有些累了,想让我放松一下,并也能让我的学习不感到枯燥,开始教我下象棋。父亲先教我棋子的走法,马走日、象走田、炮隔山打我看着这三十二个棋子,在棋盘上横冲直撞,不停地换位置,特别兴奋,让我感到深不可测,就这样我对象棋入了迷,每天都缠着父亲陪我下棋。在下象棋的过程中,我享受着无穷的快乐,更有一种精神支柱潜伏在我的脑海里。
每一天的晚上,是我最祈盼的时候,到了这个时间我才有机会和父亲享受着棋盘上的快乐。记得有一次,我与父亲一盘棋下了好长时间,到了中局最关键的时刻,双方互不相让,你拼我杀,竞争非常激烈,突然我趁父亲不备,抽了他一个车,阵势明显倾向我这边,眼看父亲节节败退,我乘胜追击,发起猛烈进攻,很快就要结束战斗。父亲一看不妙,脸色立刻紧张了起来,仍在做顽强的挣扎,但是我的攻势太强了,无论父亲怎么努力挽回,都是于事无补。因为我已经控制了全局,一招紧是一招,步步紧逼,最后一步马卧槽将军定了乾坤,我最终取得了胜利。
父亲一看,败在自己儿子的手里,觉得好没有面子,便悻悻地说:“你玩赖,不和你玩了。”我看父亲这种态度,真像是个孩子一样,也有天真的一面,对他说:“输了就输了呗,有什么了不起的呀,既然要下棋就别怕输,棋盘上输赢乃是兵家常事,这只是咱们父子的一种游戏而已,难道您还当真不成?”父亲听我这么说,觉得自己度量确实小了点,并对我说:“别太得意,来,再和老爸下一盘。”“好,下就下,不就是玩儿嘛。”于是,我和父亲重新摆放棋子,在摆棋子的过程中,有一个棋子是背扣着的,父亲无心地指着这个棋子,对我说:“儿子,你猜猜看,这个棋子是什么?”我说这是绿色的马,父亲笑了笑,把那扣着的棋子翻过来一看,果然是个绿色的马。父亲惊奇地看着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并喃喃自语的叨咕:真是神了。之后父亲又拿了一个棋子叫我猜,我又用最快的速度告诉他是红色的车。父亲翻过来看,果然又被我猜中了。
这次父亲真的震撼了,赶紧把母亲叫过来,一五一十地告诉母亲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母亲听到父亲的叙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母亲为了验证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是真是假,与父亲同时把三十二个棋子全部扣过来,任意叫我猜,结果各个都猜对了。母亲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急切的问:“你快告诉妈妈,你是怎么猜出来的,难道你有特异功能?”我面对母亲这急切的问,却诡异地说:“这是天机,不可泄漏。”母亲又说:“你肯定有特异功能,要不然,背扣着棋子,你怎么连棋的颜色都能猜对了呢?少跟妈妈卖关子,赶快说,我和你爸都要急死了。”我看着母亲那急切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母亲看我不想说,也就没再逼迫我,只是呆呆的看着我。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而这一夜,父母却彻夜难眠。他们躺在床上,相互的看着对方,各自思索着,心里产生无限的疑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当我半夜醒来,回想起晚上的情节,也觉得不可思议。在扣着的三十二个棋子,我怎么就能辨认的准确无误呢,难道是神在助我也?上天给我关上了一扇窗,神又为我敞开了另一扇门?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想着,在迷蒙中进入了梦乡。
在睡梦中有幸见到了嫦娥姐姐,她身着白衣天使一样的长裙,在云朵里翩翩起舞,看她那轻盈的舞姿,好似离我渐行渐近,似乎在对我说:“可爱的小弟弟,你若能坚持勤奋学习,我们都会眷顾你的,让你的人生美丽而灿烂。”说着,隐隐约约感觉嫦娥姐姐像是在牵着我的手,带我飞向天空,在云海里遨游,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了天宫。我梦见我的小说出版了,并且在天宫中举行了售书仪式,玉皇大帝率领众神来为我售书仪式捧场,在那一刻,我幸福的流下了热泪。当我正要演讲小说出版的感想时,突然听见父亲的喊声:“不早了,都八点了,赶快起床,吃完饭还要学习呢。”我这才睁开还没睡醒的眼睛,回想在梦中的种种情形,很不情愿的对父亲说:“爸,你干嘛呀,人家正做梦呢,您就这么把我叫起来,我非常不舒服,这样会短寿的。”“你别跟我废话连篇,快点起来,你看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在这儿睡懒觉。”说完父亲就把被子给拿走了。我看到父亲这个样子,简直都要崩溃了,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之后慢慢地穿着衣服,一边穿一边叹气。心里想我真是命苦呀,不上学还得早起,受父亲的煎熬,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今天父亲教我的是拼音字母。他拿出六个写好的拼音卡片,然后一个一个教我认读,可是由于我昨晚没有睡好,精神一直萎靡不振,睁不开眼睛,老是读错,对父亲讲的话也总是心不在焉。父亲看我这个样子,气得大发雷霆,对我一顿严厉的斥责:“你到底怎么了,今天为什么老是走神,难道你就这样学习的吗”我对父亲的话像是没有反应一样,好似仍然沉浸在睡梦中。这时的父亲已经非常生气了,不由自主地往我的脸上“啪”的一声抽了一巴掌,我吃惊地看着父亲,这才感觉出痛来,像是在梦中被打醒,之后伤心的眼泪夺眶而出,用手抚摸着被父亲打疼的脸,委屈地说:“我是因为昨天晚上做一宿的梦,没有睡好,今天才没有精神的。并不是我不用心学习,我也知道您教我学习不容易,我也在努力,可是今天我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等我身体好了,一定会好好学的。”父亲听了我的这番话,又后悔打了我。其实父亲是一个心肠非常软的人,平常几乎没有对我动过手,只是有气的时候说说而已。父亲坐到我的面前,抚摸着我的脸,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打疼了吧?其实爸爸根本就没想打你的意思,只是当时在气头上没有控制住自己,不知道你身体不舒服,没有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事情。另外爸爸告诉你,如果把拼音学会了,今后对你有很大的帮助,将来有了电脑就可以轻松的上网了,你想写作也就方便多了。”听见父亲的这番话,让我好感动,我抱住了父亲,泪流不止地说:“爸,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父亲搂着我的头,双眼噙着泪花说:“爸知道,爸都知道,我的好儿子,爸爸为你付出再多也值得。”
通过这一次的误解,让我们的父子情更深了,让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在慢慢的人生路上更加坚定了信心。我庆幸有一位这样的好父亲做我的坚强后盾,就不难实现自己的理想,展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去收获自己丰硕的果实,相信自己的明天更美好。
光阴似箭,岁月如歌。转眼六年过去了,我与父亲学习这六年,真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其中的磨难是难以言表,但是我们都坚强地走了过来。之所以我们能坚持下来,我想这背后是一种巨大的力量在支持着我们,这就是无私的爱。是草原般宽广的爱,是海一样深、泰山一样高的父子情深让我们坚持了下来。
此时此刻,当年刘和刚演唱的那首感人至深的父亲的歌声又想在耳畔,他那振奋人心的旋律和清脆的嗓音,屡屡触动我的心房。这位年轻的大哥哥,唱出了我的心声,唱出了父亲的艰辛,更唱出了我对父亲难以言表的感激之情。他那歌声里的老父亲,拨动着每一位听者的心弦,无一不落下感动的泪水。想着那慈爱的父亲,仿佛歌声里就是在演唱我的父亲,我的老父亲您是我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