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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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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远方红叶的消息,正缓缓而来。

    如果是山里的孩子,就知道山的秋天,一定是恢宏浩荡的,浓郁的,登上山峰遥望,就可以把群山红遍,层林浸染的写意水墨尽收眼底。那些红的耀眼色彩在远山与天空混合的边缘,有一种空落和飘忽的气息。而近处的叶子,则在阳光的照射下,在风的私语中,瑰奇绚丽。那种阳光下眩艳的红色,时而闪耀着狂野的山的野性。时而低眉如宁静淑女的婉约。

    我想山里浓烈的秋色,便是这些遍山弥漫的红叶

    我的家乡是平原,一望到天边的原野。到秋意浓时,满目的金黄色,这是北方的白杨,此时是金黄色的霓裳,可以用金碧辉煌的色彩来形容,一种祥和的温暖。而山里的红叶,是那种极强的视觉冲击力的色彩,那种红得让人心动的色彩,火红的叶子,握在手里,暖了晚秋渐凉的心情,于是与红叶偶然相遇,那是一种缘分,所以才让人倍觉珍惜这相逢的瞬间。于是才感动生命迸发的瞬间璀璨。

    我曾经那么地渴望看见山的红叶。那一年,在北京的香山脚下,虽然不是叶子正红时,我们还是一路登上山。在半山腰,已经有黄色的淡红色的叶子穿插在绿意中。偶尔在最接近阳光的地方,有一些叶子正在变红。山谷,红,黄,绿的颜色在眼波里跳跃,那些不知名的树木之间,缠绕着枝枝叶叶,红色的叶子在这其间犹显突出。在山上,尽目远方,红色蔓延,如火炬,丛丛簇簇在山峰谷地燃烧,朝霞流丹,云蒸霞蔚般壮观。远方的更远方,红叶就这样渲染了天边及绚烂了我们的整个心海,燃烧着一种年轻渴望的激情,那么清晰,那么热烈。

    “西山红叶好,霜重色愈浓”究竟是风霜染了红叶,还是红叶醉了风霜?

    真正意义上的红叶,是这些生长在山里的魂灵。是山的严峻才孕育了红叶的风采,有山的气魄雄浑才有大片渲染的红叶,也只有山,才能承受红叶浓烈原始的激情。

    这山里的红叶,是最原始的生命状态,在季节的阑珊处,或浅唱高吟,亦或弹指泼墨,豪放狂舞,如赴一场隆重的约会,尽显凝重而炫丽。如果在最美的年华,最短暂的时光和她相遇,那该是一场华丽的生命邂逅。

    红叶此时有代表着某种不可言传的静美。没有人能抗拒这样的美,在山里,在红叶漫山的某个日子,总有川流不息的人群,登上山巅,在这里寻找心中片刻的宁静,或者,倾听生命澎湃的激情。没有人能明白红叶到底有多红,秋天到底有多美,所有的语言就这样遗失了风韵。只在心底叹息,秋色,秋声与秋味。

    于是,每个进山看过红叶的人,在案前或者日记本里,都珍藏着一片红叶。仿佛要把那最美的时光铭刻在火红的叶片上,把流逝的岁月蕴涵在温馨的记忆里。如果还是那样的年纪,那样的季节,和那样充满着幻想和浪漫激情时光,那该是一种暖暖的痴迷。时过多年以后,翻开落满尘埃的书,还可以看见那些风干了的红叶,还是那样浸着怀念和期盼。这些或红或黄的叶子,记录了一段生活,一段挥之不去的情怀。

    只是红叶,仍以不桀的性格,戎装的风采,站在秋天的最前沿,还在用滴血的灵魂,昭示着短暂而无怨无悔的生命。

    如果,什么还能惊起心中一片微澜,那便是红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