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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最后的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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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哪年的夏末,坐火车经过一个不知名的小站,停车的那几分钟,无意间向窗外望了一眼,就在候车室简陋的窗下,几朵红得很艳丽的花进入了我的视线。虽然那花的叶子已经断断续续的零落下来,露出灰褐的茎,显得格外孤零,但在夏季将要退去的最后几天里,绿色显得苍老的画面里,这几朵花虽然孤寂却灿烂的开放着。把人沿途的寂寞化为那一瞬间的惊奇,心砰然而动,那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生命最本真,最鲜活的呈现。

    也许那一刻真的没有人会注意这几朵花,没有人会想着这些花用自己的平淡和热情,清晨迎来最早的那一抹朝阳,傍晚送走最后一缕霞光。这几朵花也没有刻意让每个路过的倦旅留恋。只是某个人不经意栽种了他们,它们便在春天顺其自然的生长着,在夏秋任其自开自落。匆匆的过客,来来往往,去了又回,谁会注意它们?习惯了安安静静,习惯了孤独,以自己的生存方式,默默展示着生命的智慧,宁静着温馨流淌的时光。

    我这个匆匆的过客,只不过多留意了一眼,她便把最平静的美留在了我的印象里。几年后,我想起来,那大约是夏天最后开着的最能给人以联想的花吧。

    知道这种花,叫野玫瑰,也称“刺玫花”茎杆儿上长满精而坚硬的刺而得名,是玫瑰花的姊妹,花色鲜艳,花香浓郁,生活在偏远山村的一种花。也可以栽种在围墙边,但很少有人把它们栽进院里。即使它们开的花和那些盆栽的花毫不逊色,甚是比贵族式的月季或者其他的花还要好看。人或者都有一种偏见,偏于一种自己的喜好,一种名称,不肯把野玫瑰种进院子。路边,墙外,或者山上是野玫瑰的居所,都是恶劣的环境,无人经营的地界,野玫瑰依然在夏季旺盛多情地开着,它没有被纳入贵族化的行列。没有人驻足用欣赏的眼光看它们,也没有人用赞叹的口气夸奖它们。只要有生存的根基,它们的生命就会鲜活起来,而且一年一年的旺盛,在最美的季节绽放最璀璨的花朵。在最寂寞的生活中,找寻最灿烂的一抹阳光,用自己的一搏,守着这个季节最后的一段精彩,即使是那么短暂的一刻,也要展示生命的勃发。

    任何一种野性的生命,都是以一种坚强倔犟的姿态存在着,捍卫和保护着自己的尊严,从不妥协和放弃。

    习惯了坐车,无论坐火车还是乘汽车,也习惯了有意无意的望着窗外,也许有我曾经记忆的风景。春天路边嬴弱的小草,夏日迎着太阳微笑着自顾开着的花和着风的呼吸,落秋时节大地多姿变幻的色彩,冬日里的雪在阳光下晶莹的闪耀的瞬间。一些日子就那么虚虚实实地展现着。有时是一篇精彩华丽的篇章,有时会成为一笔带过的风景画。有些是花开时的烂漫,有些是叶落时的静默。可以憧憬,也可以回忆。一些生命那么狂野着自由自在着享受自然的馈赠,无论风和丽日还是苦雨严寒,都不拘泥于环境的好与坏。如果人,想让心灵得到憩息和恬淡,那么就放慢匆忙的脚步,欣赏一幅画,倾听一首音乐,闲看一片云,感受一丝雨。既不贪图富贵,也不厌弃贫寒。如那花,扎根于干净的泥土,倔犟而简单地生活着,无所欲求,也无所畏惧。

    已经看过了很多鲜活的花,或者绘画题材上的花,这些花,都不是我曾经最倾心的那几朵,也不是属于夏天最后芬芳的那几朵。有一位画友,他曾那么真诚的说,喜欢一些花的感觉。我也曾多次想画一些我自己意境里的花朵,可是始终没有动笔,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很快消失。或许我的感受是那么肤浅和苍白。在没有明白它们盛开的的意义之前,没有更多色彩语言的诠释。

    于是我总是很自然的想起那年,那几朵无意中留在我印象里的花,在无人注目的角落,美丽的开放,动情地燃烧,只为生命答谢这一段短暂的岁月。

    我想,那大概是夏天最后的野玫瑰,隐忍,坚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