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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个安静的角落,与几株黄色的牡丹花相遇。
弯弯的石径从阳光那边延伸过来,融进几棵高树下的浓荫里,石径的转弯处,竹栅栏正围着这几株黄色的牡丹花。和远处热闹的人群比,这里静谧,清爽。几缕阳光从高树的缝隙洒下来,斑驳着淋在花朵上,一种难以用颜色调和或者用语言来形容的色调,刹时迷离了双眼。那样安逸,高雅而又不失惊艳的美,正从金黄色的花朵里散发出来。那种高贵,温暖的金黄色,正追逐着生命舞动的讯息。
远处花园的中心,大片的牡丹正盛开。赏花的人群也正热闹纷纷,人们争相拍照,喧嚣而又拥杂。这青光的美妙时刻,仿若街市一般,人们来往穿梭。那些华丽的牡丹,也在人们的视觉下,在阳光初暖的春末,开得正浓正艳。白色牡丹淡雅清逸,粉色的牡丹娇艳欲滴,紫红色的花儿瑰丽华贵。那重叠丰满的花瓣,如蓓蕾丝的裙边,华贵而又典雅。有风吹过,仪态万千的雍容姿态,让人很容易想起“春来谁做韶华主,总领群芳是牡丹”的句子。任何种花,都如美丽的女子一样,以最本质的娇美容颜出场,不需一字半言炫示自己的姿容,便可蛊惑吸引众人赏心追随的目光。更何况是历代世人甚爱的牡丹花,他们赋予牡丹花吉祥富贵,幸福和平的寓意,使牡丹花在盛开的季节,花海人潮,万人空巷,竞睹牡丹倩姿芳容。历来牡丹花便得到帝王的垂青,庶民的钟爱,文人的泼墨助澜,使得牡丹传奇天下,国色天香。牡丹花能千里迢迢来到北方,在这个城市占得一席之地,并且不因地域的温差却繁殖生长,足以见得牡丹花极强的生存能力,所以人们对来此北方的牡丹加注了那么多的关爱和青睐。
另外一边相对安静一些,那是一群美院的学生在写生。或许牡丹花集所有的花的形态与一体,近代不同风格的画家几乎都画过牡丹。画他们心中不同意义的牡丹花,无论写意的或者工笔的,都是牡丹的灼灼风姿。想起自己刚刚学画时,临摹的也是牡丹。一枝一叶,一花一蕊,提笔落意,晕染天成,那情景还在脑海里萦绕停顿。至今还保留着几张那时的白描,精细雕琢的痕迹还清晰在目。一幅完整的工笔牡丹图,是那时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临摹完成的,令那位带着宽边眼镜的老师大为感动。在那段每个人都疯狂挥霍自己青春的岁月里,我极其努力地把自己温暖在某个唯美的场景里,以至现在有一份属于自己并不苍白和荒芜的回忆。
走过这群学生身边,看他们有的已经画出了花型,有的热闹地说笑,有的在茫然地望着花发呆,想着自己已经走远的仿若于他们一样的青春,不禁莞尔一笑。太多的回味,在心里静静的感受。
这些花,在过了仓促的花期,在过渡的喧闹和浮躁之后,还会保留属于自己的多少洁净和美丽呢。有多少热闹和美好的感受,也会在渐次的疏离中,擦肩而过。
有一些生命,只有那么短暂的几天,甚至更短。有的华丽出场,适应热闹的场合,有的默默无言选择安静的角落。无论是自然的生长还是人工的精心栽培,他们都要在适当的时候,绽放美丽,如每一棵草,都要开花一样。没有贵贱之分,没有地域之别。
就如这些安静的黄色牡丹花,没有热闹的人群追逐,在这个很少有人走过来的角落里,依然矜持地静静绽放,不失去一分尊严。独享生命灿烂的过程,也不失为一种生活态度。如果可以,就独享这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