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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花》——一朵暗里绽放的诡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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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花没有结束,只是它不习惯这江湖。

    ——写给电影暗花

    “任何事情明晚就解决了,还怕姓洪的些什么呢?一个十几年没回澳门的老头子,能恶出什么样来?如果他真这么了不起,我也想见见他。”

    当片尾这句台词再次出现时,终于为洪先生倾倒,也为电影倾倒。不仅仅是在佩服洪先生,更是在佩服游达志、司徒锦源、游乃海。他们几位将电影的风格、剧情做到此种境地,不得不令人叹绝。也许你可以有很多理由来指出暗花的种种缺点,以及电影本身的许多bug。但就电影风格来讲,暗花是至今为止银河影像最杰出的一部电影——影像与主题均近乎完美。

    “暗花”的意思大概是指黑社会暗里为杀一个人所出的价码。本片便是围绕着这样一个“暗花”展开的。故事发生在澳门,基哥和乔治(佐治?)为了黑帮利益火拼了八个月,十几年未回澳门的幕后老板洪先生“看不下去”决定清理一下。于是基哥和乔治便决定谈判以对付洪先生,这时候,忽然传出基哥以500万暗花要取乔治的消息

    主人公梁朝伟是一个警察,同时又是基哥的一个得力手下。他的任务是在基哥和乔治谈判前保证没有意外发生(乔治要绝对安全地和基哥见面,任何事情明晚就解决了)。而刘青云是一个杀手,一个洪先生派来办事的杀手。他的任务是在一些人的帮助下,将事情解决——粉碎基哥和乔治的“废柴同盟”计划。

    最精彩的是电影的编剧。一天内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安排好的,或者说这些安排只是电影意义上的可能。但在看片时却又感觉有无限可能,电影发展到最后,直到那突如其来的一枪,使人们彻底感到圈套的魅力和宿命的悲哀,悬念也在此时被破除。如果说最初的种种悬疑在朝伟码头遇乔治这一场为一松的话,朝伟在垂死挣扎之时被莫名地杀掉则是故事的高潮。也更体现了编剧的高明所在——一种骨子里的黑色味道。

    香港警匪片最初表现的都是正义与邪恶之战,英雄独立战胜罪恶并得到一个美女,千篇一律的是最后英雄伤痕累累之时,大批警察方才赶至,而美女也往往在此时扑怀而来。这种局面到吴宇森的英雄本色为之一变(可笑仍未逃出最后警察围至的俗套),描些了兄弟朋友之间的义气,成为经典。而到暗花可谓是又一变,本片已没有了正义与邪恶的讨论,片中没有一个所谓的“好人”而是将视角投向了故事悬念的营造,人物内心的自私与恐慌。当电影投向人性的致命所在时,人性有时已无意义。

    梁朝伟和刘青云这两位演员在电影中极其得重要。我们看到,他们的形象都不同于以往。一个光头,一个蓄须,显得特别酷,很适合电影阴灰的格调。刘青云(尽管我觉的吴镇宇出演更完美)将一个杀手的冷鸷与威势表现得极其成功,他走路的姿势和看人的眼神最令人叫绝。而相对于刘青云的角色,梁朝伟的表演似乎更沉稳、更有深度、更复杂、也更精采。特别是他通过17号出口见到乔治时的神情,充分地将一刹那间的无奈与绝望表现出来。另外其他的几个角色也都很有趣、很有特色,象邵美琪演的那个女人,从头到尾都被打,几乎都认不出是她了,郑浩南演的荣少也很形象,道是被大家吹捧的林雪(我觉的大家的吹捧有些过了,游杜最多不过是将他当一个特色演员使,就象那个胖老头一样)没什么发挥。

    电影中有许多细节值得称道,比如青云脑后的暗花图案(他和另外一个杀手的衣服上也有),给人一种邪而神秘的味道。又比如用一粒弹球来表现无从掌握的命运,用一个白巾揩汗来表现人物紧张的心情。当青云在餐厅阴暗的角落等电话时,朝伟推门而进,骤然一道白得异样的阳光射了进来,那种黑白立判的感觉油然而生。在囚室中将灰尘夸大成漫漫飘浮的暗花状,都是极具创意的。这是一种风格的展现,在银河影像的黑帮电影中大都如此,本片可以说做到了极致而又不留痕迹。

    需要提醒大家的是电影中的暴力镜头。一开始就是基哥和乔治火拼的种种场面,很纪实。到正文中,这种镜头频频出现。特别是朝伟,将那种暴力警察(与黑帮勾结)表现得淋漓尽致。青云碰车窗的镜头也很酷,在其中,我们看到的不仅是酷,更是残酷、甚或是残忍。当然,最后在玻璃厂的枪战场面尤其经典,两个对手的角色彻底翻转,警察成了逃亡者,而杀手也由暗处转向了明处。影片中青云的面部表情一直在闪现,而朝伟那剃光了的头却只是偶尔在镜头中出现,极其诡异。角色的互换使得人物的身份变得不再重要。最终,青云的头颅被一片玻璃割飞,暴力也到了极致

    本片是1998年出品的,正值澳门回归的前夜,有人认为电影有意无意的有所影射。当然,也是可以这么认为的。洪先生可以理解为“红”先生,而“洪”(洪门)本身也是100年前由国内传到港澳的。基哥可以理解为澳方,乔治(洋名)可以理解为葡方,洪先生收复势力所指更是不言而喻。片中的基调也正是一种恐慌的感觉,似乎恰是澳门一些人的真实心态。当然,这仅是臆恻。

    “任何事情明晚就解决了,还怕姓洪的些什么呢?一个十几年没回澳门的老头子,能恶出什么样来?如果他真这么了不起,我也想见见他。”

    暗花,一朵暗里绽放的诡异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