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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漫延着焦油气息,淡淡的轻烟扩散向虚无。
我呆望着天花板,瞳孔都没有目的,这正如我的心,因矛盾而懒散,血管里每分钟67次的流动着复杂思绪。我思索,但没有清析过,思维模糊的象是忆不起晚饭是同谁一起的。
灯光很暗,在暗红色的灯罩射出来,使我觉得骤然很陌生,仿佛它是从飞碟里射出来的,一个庞大的光团,压抑着我的心。从我口中吐出的烟气都变成了暗红色。
我犹预着是否弄熄这手中燃着的半支烟,从生理上讲,我是拒绝尼古丁的,从夜的程度上讲,我却只能燃着它,让烟雾笼着我,让我忘记寂寞,让那双眼睛望不到我。
我一直认为那双眼睛是确实存在的,虽然我只有在梦中才能清晰的紧记它,但它依然是那么的真实,就象昨天的记忆。我不能确定那双眼睛是谁的,或许是上帝的,或许是撒旦的,或许是幽灵的,或许是天使的
那不是小石的,小石的双总是朦胧着,象是蒙着一层紫色的空气,迷茫而无神。而那双睛不同,它清撤而幽远,似乎看透了我的内心,使我烦燥恐惧
传说丁若石是没有父母的,传说丁若石是真的父母的,那他的名字是从哪来?那他自己又是从哪来的,于是这传说成了阴暗角落里的笑柄。
丁若石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爱你。
这是一个游戏,没有必要说出这是一出怎样的游戏总之是一出游戏。丁若石站在我身边,他望着我,便说:我爱你。很简单而不可思议,而我很开心,于是这段感情便开始了。
一开始他那双眼睛便是迷茫而无神的,眼前总蒙着一层紫灰色的空气。所以我敢肯定那双眼睛绝不是小石的。小石从未让我象现今一样烦乱,而那双眼睛则是能看透一切的,让我害怕,让我感到毫无所依的苦楚——他无所不在,总是盯着我,象是要跟我讲话。
烟吸多了会醉人的,我此刻已经醉了,我感到头晕,我在等那双眼睛,我跌进了暗红色的世界里,压抑。我寂寞,希望一个人拥我
小石便无数次的拥着我,我们一起享受。那淡然飘逸的爱。我是在同丁若石相识了两个月后开始喊他小石的,那是一个黄昏,血色黄昏。小石很英俊,无可挑剔的英俊,他同样的聪明与浪漫
每当他那双情欲的手在我身体上摸索时,我都能模糊的感觉那层紫灰色的空气在蒙着他的双眼将他的心灵隐藏起来。只一瞬间,然后便失去一切感觉。
小石没有一丝烦恼,但他永远带着一层迷茫,象是被梦裹着。他仿似不属于这社会,他不懂得权力,不懂得金钱,不懂得交际,不懂得一切人们为之疯狂的社会要素,他是悬在半空的一个人。
但恋爱是真实的,情欲是真实的,这就是幸福和满足。就象是在月下,我们遥望着遥远的星宿,在湖边,在绿树下,既使吟一首老土的诗,,那也是愉快的。
有一天,我感觉到我们要分手,于是我们分手了,当时我抽了支烟,他流了滴泪。原来分手是幸福的一部分,相恋依然美丽。但小石从此不见。
在现实中,分手已被许多事情淹没了,爱情,仿佛是尘灰中的古董。我开始坠进乱石堆中的爱情和生活,我刻意营造一切精致美好的生活片段。我也在烛
光中端祥新结男友,我能望见那人在昏黄的光芒下忽隐忽现的雀斑,但看不见其心灵。然后那张脸开始贴近我,我再看不到甚么。
我可以回忆同小石在一起饮酒的情景,人很少,周围很静,我有一种不知自己身处何地的感觉,但又十分的安全,象是同上帝一起飘到九天外。然后我又可以回忆同众人一同饮酒的情形,骤然觉得很吵,而实际上大家都很安静,我却仿佛看见连淡蓝色的墙壁都开始张牙舞爪,让我胆怯。然后那双眼睛便开始望向我了,我不知它从哪里望向我,它似呼永远的躲在暗处,骤然出现,不及躲避。
夜,漆黑的夜,静寂的夜。离开小石的每个夜晚我都会分不请现实和欢觉幻听,我回到这个沉默的房子里,没有思想的躺着,没有感觉的吸着烟。象今晚,我目光所至,似乎是一条路,漆黑寂寞的路,那路上有着细微的虫鸣,深沉的空气。我原来是寂寞的,寂寞了数千年
无论同小石一起,或分开,我都逃不脱寂寞,我思索着,然后掐灭了手中的烟,掐灭了四处的灰暗,我永远都不了解那真相,就象那永远在身边躲藏着的双眼。
那双眼兀然又出现了,骇出了我一身的冷汗,我只有叹口气,接受它的张望。清晰而朦胧,我想看到那眼睛的最深处,我努力的望,终于望出了一条没有颜色的路。
越来越远,我忽然看到一位朋友,他坐在一张沙发上,似笑非笑,我打赌我从未见过他,但却觉得他是一位朋友,然后我看到了我。
那朋友说话了:“你终于看到了我。”
我想说话,但我的嘴唇却似被粘住了一般,却如何也张不开。但我偏能听到我的声音,那是那双眼睛深处的我说出的。
眼睛中的我说:“是的,你已困扰我很久了。”
“不是我,是你自己。”那朋友说“因为你还在想着丁若石。”
“丁若石是谁?”眼睛中的我说。我知道我并不想这样说的,小石明明就是曾与我亲蜜无间的恋人哪,但我的嘴却始终无法张开。
“你已经忘了?”朋友说:“不会的,如果你忘了,你不会看到我的。”
“你是谁?”眼睛中的我说。
“我是眼睛,永远在你身边的眼睛,永远看护你思想的眼睛。”
“我为甚么会到这里?”眼睛中的我说。
“你一直在这里,因为这是你的心,无论前五百年,或后五百年,这都是你的心。”
我拼命的张着嘴要呼喊,要冲破那压抑,终于我能启唇了。
“小石在哪里?”我说,这时我看到镜中的我消失了。
“不在五百年前,也不在五百年后,他爱了你前五百年,又爱了你后五百年,但那爱已不同,他回去了,再也不回来了。”
那眼睛中突然没有了朋友,只剩下一条幽长的路,象极了一段思索。我望着那路,希望能再看到些甚么,但一片漆黑之中,甚么也都无。
然后那路消失了,仍是一双眼睛,他开始变的象蒙了一层紫色空气一样,迷茫而无神,然后变淡,削失。
灯仍是昏昏的灯,淡淡红晕的灯,我仍是寂寞思索的我,困顿难睡的我。烟灰缸静静的躺着,那是层经明灭的烟火,如今,他象厌倦飘泊的爱,静静的躺着。
第二日,传来了空中有不明飞行物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