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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秦夫人这个大靠山,秦月汐不愁爹不答应。
果不其然,在秦夫人的拚命游说下,秦思远终于答应让秦月汐去大雁山,只不过必须带几个会功夫的家丁,贴身保护伺候。
这个要求她自然不会反对,当天便挑了几个信得过的家丁,稍微收拾一番,便持着简单的行囊上路了。
为了能与赫连璟聿一行人相遇,她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路,短短一天工夫,就到了大雁山的地界。
找了几个当地人打听了下才知道,从大雁山通往庆州有两条路,一近、一远。
近的那条,就是当年赫连璟聿一家子出事的地方。
当年他们遭人伏击,而那些伏击他们的人,则打着拦路抢劫的名号,出现了几百人马,将莲贵妃带着的五十名护卫,杀得一个不剩。
他娘和他哥死在乱刀之下,他侥幸从山上滑落,虽然昏迷,却捡回一条性命。
带着满身伤回到皇宫的时候,仁康帝心疼得不象话。
别看赫连璟聿的生母并不是当朝皇后,但在诸多皇子之中,最讨皇上喜欢的就是他们两兄弟,尤其是赫连璟聿。
回宫之后的他始终不肯相信伏击他们的是山贼土匪,因为那些人杀人的方式过于专业,而且一个个都蒙着面,明摆着有备而来。
从那时起,他便展开一连串的调查,不出两年时间,就把幕后凶手给揪出来。
秦月汐凭借着自己对上一世的了解,提早来到大雁山,找了一个赫连璟聿一行人马必经的客栈,安安稳稳的住了下来。
大概七、八天之后,这间小客栈终于迎来了骚动。
他们到了!
赫连璟聿一行人马落脚这间小客栈,只留几名护卫在身边,其余几十名护卫,在不远处的隐匿之处搭了帐蓬,随时待命。
为了不让他人起疑,赫连璟聿和兄长会到客栈大厅用膳,并声称母亲是妇人家,不好意思抛头露面,请伙计直接将吃食送进房内。
秦月汐难以掩饰心底的激动。
她作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居然能与前世丈夫,以这样的方式重新相遇。
虽然她一心想化解他在这一世的灾难,但想到那个男人在几年之后,将会成为金晟王朝的一代帝王,她便不想与这么一号人物再产生任何牵扯。
所以,当赫连璟聿的人马来到这间小客栈落脚的时候,她很是用心的替自己打扮了一番。
当然,她所谓的打扮,可不同于字面上的解释。
秦思远和秦夫人都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绝妙人物,生出来的娃,自然也是取着他们的优点来长。
十四岁的秦月汐,已经出落得娇美动人,让人过目难忘。
但为了不让赫连璟聿对她产生什么念头,她很是用心的把自己一张白皙娇美的脸蛋,用锅底灰涂黑。
尾随她来大雁山的家丁不懂自家小姐干么要玩这么一出,不过小姐向来聪明伶俐、古灵精怪,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由于这里只是暂时的落脚点,估计这些人马休整一番之后,就会立刻出发,所以秦月汐是片刻都不敢耽误,一看到他们两兄弟出现,便马上顶着一张大黑脸,装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跛到两人的桌旁。
这次莲贵妃带着两位皇子途经此地,并没有公开他们的身分,以保安全,他们化妆成普通富户,雍容的夫人、俊俏的少爷,在旁人看来,这真没什么与众不同。
可秦月汐却从年仅十七岁的赫连璟聿身上,看到了若干年后的帝王之气。
上一世,她认识他的时候,这人已经快二十岁了。
这一世,他们相逢的时间,比上一世整整提前了将近三年。
如此认真打量着那个坐在椅子上、优雅用着膳食的少年,秦月汐不否认,自己的一颗心已经紧张得快要跳出来了。
璟聿,墨妖妖说,你我拥有十世姻缘。
当你是赫连璟聿的时候,你伤了我;当你是季凌潇的时候,你不信我;当你是白孤辰的时候,我为你而死。
而此时此刻,你我之间意已是陌路人,彼此不相识。
感慨过后,她缓缓走近对方,在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注视下,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很明显的,她的举动即刻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那些守在两旁的护卫,不动声色地摸到向腰间的佩刀,一双双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秦月汐。
不过她根本不理会那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突然对赫连璟聿笑道:“公子乌云罩顶、额际发黑,这是大难临头之势。若公子想逃过此劫,希望你能听我一句劝告!”她有模有样的扳了扳指头,半晌后,轻声又说:“此行路途危险,波折重重。若想活命,必须改道而行,否则,天降大难,必将全军覆没。”
话音刚落,就见少年的赫连璟聿噗哧笑了声“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丑丫头,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秦月汐被他的满不在乎气得狠狠瞪他一眼“我是看公子生得面善,这才好心提醒一句,如果你们这行人马还想活着回去,最好别把我的话视为耳边风。”
这次,他抢先一步笑道:“莫非姑娘会算命?”
上一世,她虽然与赫连璟皓没有过任何交集,却从赫连璟聿那里看过他同胞哥哥的画像。
比起赫连璟聿,他生得更加眉清目秀、招人喜欢一些,就连说话的口吻,也不若他弟弟那般生硬刻薄。
为了取信于他们,她想也想地立刻用力点头“没错,我的确是对面相和卦象略有研究。”
赫连璟聿啜了口茶,哼笑一声“这天底下专门骗人钱财的江湖骗子多了,只是之前遇到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脏老头儿,没想到今儿个却跳出来一个脸比锅底还黑的丑丫头。”
秦月汐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混蛋真的是上一世,她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男人吗?
“黑丫头,你要是真懂得算命,行啊,给本公子说说前世今生吧,只要你说得上来,本公子就赏你二两银子,若是说不上来”他又哼笑一声,指了指桌子底下“就乖乖跪在这里给本公子道歉认错,念在你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分上,你这条命,本公子就给你留下了。”
“老五,她只不过是个小丫头,何必这么刁难人家?”
“哥,世道险恶、人心难测,别说对方只是个小丫头,就算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该防的时候也要防”
“公子出身帝王之家,排行第五,上有三位兄长一位姊姊,下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母族显贵,深受帝宠,此番途经大雁山,最终目的地为庆州,可惜前路尽是艰难险阻,更有歹人暗中伏击。”秦月汐明白他们刻意隐藏身分,所以发表这番言论时,只以三人可以听见的音量说话,免得隔墙有耳。
听到此处,赫连璟聿已经收起玩笑的面孔,他眯着眼睛,冷冷打量着她。
她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成功引起他的注意了。
她突然笑了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若公子仍旧不信,那我就说说公子一些旁人不知道的隐私吧,比如公子喜辣不喜甜、惯用左手写字练剑,还有”
她突然调侃的对他笑了笑“公子左臀上还有一颗红色的梅花形胎记,那胎记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随着年纪的增长,胎记也会越变越大。”
这下,赫连璟聿是真的笑不出来了,不仅如此,他的脸色还随着秦月汐的一言一行而变得更加阴郁。
就连赫连璟皓都忍不住面露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黑的丫头。
“总之,今日你我相见,说明前世有缘。不管公子信与不信,你若不想自己的娘亲和兄长在前行的路上遭遇不测”说到这里,她突然压低了声音“就改变从前的路线,切莫走那条通往庆州的小路,要嘛原路返回京城,要嘛多耽误一些时间改走官道。我言尽于此,最后祝两位公子长命百岁、幸福安康。”
说罢,也不给两人回话的机会,秦月汐匆匆起身,踩着轻盈的步子,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赫连璟聿和哥哥四目相对,各怀着心思。
半晌后,赫连璟皓问道:“五弟,你怎么看?”
眯了眯眼,他揉着下巴沉思片刻,哼了声“既然如此,咱们就赌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