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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堡内的人皆已入睡,冬天的冷风吹拂在面,仅着单衣的古断鸿恍然未觉冬夜的寒冷,打赤脚的他施展轻功,飞落城堡后方的保镖居处。
他悄而无声地推门而入,绕过分隔内室与外厅的屏风,在床前停下,轻轻拉开床幔。
床上的可人儿呼吸均匀而细长,显见人睡得正熟。
每一次,古断鸿梦到那日几乎令他心神俱裂的情景时,就非得过来亲眼见证她人安好,才可放心。
那个该死的许千金,果然如他所推测,小小的伎俩伤害不了管杜蘅,对其愤恨与日俱增,就在贼人行抢那日,明明可从管杜蘅的保护中大家一起全身而退,她却从中作梗,让管杜蘅来不及闪避砍落的大刀,左臂差点就被砍断。
然而,就算身受重伤,管杜蘅还是强撑着一口气,保护许千金到安全的地方才放心地昏过去。
这一耽搁治疗,伤势更为严重,而那时她的身边竟无人可帮她!
待古断鸿接到消息时,管杜蘅已命在旦夕。
他发狂地召集各方名医,不分昼夜抢救,而他人则一直守在她身边,五日五夜,没一刻阖眼,直到她性命无虞;然而,她的左手却是再也拿不起比碗还重的物事,更别说是使剑了!
她的左手废了!
这对擅使双剑的她而言,等同于她的武功废了一半!
早知如此,当初不管她怎么恳求,他都不该让她接下管白苏的烂摊子!
他应该信任自个的直觉,不该应了她的任性,他好后悔
他既然是个专制霸道的堡主,就该强硬到底,不该一见到她目眶含泪,就心肠软化,让她左右了他的决定!
若他坚持到底,依她那气不过一天的性子,很快就会忘记不快,继续跟在他身边团团转,娇腻着嗓音喊他堡主,甜甜的笑容没一刻间断
就算她真的气他很久很久又如何?至少她的左手臂安好,不会因觉自己与废人无异而心神不安,微笑时的嘴角弧度总是带着勉强
他定定伫立许久,直到月色隐没,才悄声回房。
清晨醒来,管杜蘅偏头端凝被拉起一边的床幔,心头困惑。
“十四姑娘,你醒来啦?”丫鬟芊芊端着水盆入房“今日感觉如何?身子好些了吗?还会不舒服吗?”
管杜蘅恍若未闻她的连番提问,指着床幔问:“是你帮我收起一边床幔的吗?”芊芊从不会她人未起就拉起床幔,且只拉开一边啊!
芊芊瞥了床幔一眼“没啊,我若收床幔,一定两边都收,哪会做事做一半的?”
真是奇了!避杜蘅咬着指头思考。
她记得睡前床幔必定两边放下,总不会她半夜梦游,收了一边吧?
仔细想想,这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只是之前她都未想太多,但若屡屡发生,就有诡异之处了。
难不成她心一惊,有人半夜入了她房?
是怎样的高手,可以入她房而不为她所察?
她因身处于安全的环境中而缺乏警觉性,万万没想到竟有人半夜偷入她房,若那人心怀不轨,她恐怕睡梦中被封喉还以为自己只是睡沉了醒不过来!
“十四姑娘,您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我瞧您脸色发青呢!”
管杜蘅隔了一会才回“我没事。”想想又问“昨儿个晚上,你有听到什么异声吗?”
芊芊虽然与其他奴仆一块睡在奴仆房,但奴仆房离保镖们的厢房不远,或许她会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
“没啊!不过昨晚的风好大,风声钻入窗隙的声音好像鬼魂的哀号,害我吓得躲在被子里。”
屋内升有火炉,其实感觉不到太过的寒意,不过看窗外的天空一片昏暗,沉重得好像随时会掉下来,就可推知外头气温多低。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管杜蘅只好暂且放弃追寻真相。
“时间不早了,我得去练基本功了。芊芊,麻烦帮我梳辫。”
“十四姑娘,你既不舒服,何不休息一天?”
“我已经好了!”昨日古断鸿为她抹的药十分有效,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不适。
她下床洗脸,立于她身后为她梳辫的芊芊望着铜镜中倒映的小脸,小嘴动了动,欲言又止。
“怎了?是不是有话要说?”管杜蘅察觉她的异样。
“没事!”芊芊忙摇头。
“有什么话你就尽量说吧,我不会怎样的。”
芊芊也知道自个服侍的主子脾气好,一向体恤下人,但有些话说出口实在伤人,她既感到不平又不知该如何是好。“芊芊说了,十四姑娘可别生气也别难过。”
“你说吧!”
“是”芊芊咬了咬唇“姑娘自从上个月身子完全康复之后,就与三师傅商量,改走其他武功套路,每日勤奋练习,可是可是有些公子姑娘说您左手难使,抬起无法过胸,平衡感大失,再怎么练也无法像过去一样高强,干脆认份点当仆役,多少还可以还堡主的养育之恩,让芊芊听了好生气、好难过,好想冲过去骂他们胡说八道,可是我不敢芊芊好没用,对不起十四姑娘,呜呜呜”
闻言,管杜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抬手抹掉芊芊颊上的泪。
“傻瓜!那是他们孤陋寡闻,见识过少,谁说我左手不能使,平衡感就会大打折扣?你知道吗,江湖中有一名独臂刀客,可是人人听闻他的名就浑身颤抖的呢!”
“独臂刀客?那是指那人只有一臂?”
“嗯!”管杜蘅点头“除了独臂刀客,还有盲剑客,可是眼不能视,光靠以耳辨音就可以杀人于无形。你想想,我的左手至少还能抬至胸口,可是比独臂刀客厉害多了吧!包何况我的眼睛看得可清楚了,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功力就能恢复以往,你毋需替我担心了。”
“真的吗?”芊芊破涕为笑“十四姑娘这么有天分,一定可以将刀剑使得比独臂刀客还行!”
“没错,所以你完全不用替我担心。”
“嗯!”芊芊用力点头“以后若是那些姑娘公子再在背后嘴碎,我就讲独臂刀客的故事给他们听!”
“呵”管杜蘅笑笑“那可以帮我梳辫了吗?”
“芊芊这就梳辫!”芊芊连忙拿起梳子,细心梳拢管杜蘅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平衡感大失啊右手握住那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的左手,就算将手抬至胸口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这手几乎与废掉无异。
而在练功中,明明存在却毫无帮助的左手的确带给她不少的阻碍,过往太习惯使用两手,现单用右手让她感觉颇为吃力,也正如其他师弟妹所言,平衡感的问题也造成了极大的妨碍。
但她不可以因此而丧志,若连重新出发的志气都无,那她就真的成了废人了,在那个人眼中就毫无价值。
他说过,保镖就是古家堡的商品,只有能卖的才是好商品,不能卖的就是废物!她不要成为他眼中的废物!
右手的紧握,让左手发红了
“回收转”
管杜蘅念着口诀,专心练剑。
练过一个回合,收剑、吐气、抬眼,讶见练武场边伫立的女孩。
“三姊。”管杜蘅开心地跑过去“堡主答应放你出来了?”
管白苏笑了笑,那双妩媚的眼只要一弯,就可让许多男人心折。
“嗯,这次被关禁闭半年时间,总算得以见天日了!”
只要保镖一犯错,就须受到惩罚,而上次管白苏保护许府千金出状况一事,原本只要关禁闭一个月时间不得出门,可因为管杜蘅身受重伤,险丧了性命,怒极的古断鸿原本气得想杀了管白苏,是管家另外两个姊姊跪地求情,大姊管茅紫更端出管杜蘅,说她清醒之后必定不乐见三姊因她而丧命,这才让他收回成命,改关禁闭一年,后又因管杜蘅的求情,改为半年。
只要一被关禁闭,就形同坐牢,房门可是连一步都不准出去。
“对不起,小妹。”管白苏心疼地握着管杜蘅的左手臂,嗓音哽咽“是我害了你”“不!是我学艺不精,不是你的错。”管杜蘅摇摇头,柔笑“你好不容易可以踏出房门,咱们下午出去走走,逛逛街,散散心,好不好?”
“好,不过晚几天好吗?我有事想先出去办。”
“什么事那么急?”
“我日后再同你说明,我先走了。”
挥别一脸不解的妹妹,转身离开的管白苏俏眸闪着坚决。
是夜,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纤细身形如入无人之境跃入许府,直接奔向许千金的寝居。
轻巧推门,一股霉味迎面扑来,管白苏讶异地张望四周,屋内的家具早就清空,地上布着灰尘,显见此处早就很久没人居住了。
“你在这干啥?”
管白苏凛神回头,愕见古断鸿。
“堡主”偷溜出古家堡被抓个正着的她急急低下头来。
“来报仇?”古断鸿冷哼。
“是”管白苏愤怒地低嚷“我不能原谅她!她害了杜蘅,我至少也要废她一条左臂才甘愿。”
“你来晚了,许千金早就不在人间。”
“死了?”水眸瞪大“为什么?”
“谁知道!”古断鸿冷眸一扫“快回去!你私自出堡一事我暂不跟你计较!”
“谢堡主!”管白苏拱手一揖,踏出门槛。
忽地,一个念头闪过,她回首注视负手于后,尚立于房中的古断鸿。
该不会
“还不走?”
“十三这就离开!”不敢再胡想下去,管白苏点足飞离。
古断鸿闭上眼,立时感觉到一股阴冷空气袭身。
“怎么?那日一刀就毙了你命,嫌不够爽快,还想来个魂飞魄散?”
缠着身体的阴冷转眼间消失无踪。
他冷哼了声,阴鸷的黑眸环过无人的屋子,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