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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特殊的不只是你一个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想碰触,不想它继续存在。可是往往现实冷酷。于是无助、孤独便时时侵袭。一些已经被深埋或忘记的情感就这样被毫不留情地赤裸裸地陈列。
一些话一些事情总是自己一个人承担,不是不想有个人分担,是怕讲出来身边的人会离开,怕留下来的只有自己和那个显得孤独冷清的影子。
——题记
我心中永远都有愧疚和自责。我不想在欺骗下去。可是不这样,就不被人接受,就会丢了学业,丢了爱情,没有工作,甚至不知道该怎样继续生存。
小野很痛苦地说着这番话,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年村里有很多人都得了乙肝。我五岁,小脸圆圆的,每天蹦蹦跳跳,喜欢和邻居家的叔叔阿姨打招呼,是个惹人喜欢的丫头。可是不幸就是从这一年开始的。
小野喝了点水,继续说。
我对小时候的记忆并不多,甚至没有什么关于这病的回忆。唯一记得清楚的就只有两件事。
那年每天到门诊阿姨那里,趴在炕上,露出小屁股,乖乖地让她打上一针。我从来都不哭,其实不哭只是为了让妈妈和那个阿姨夸夸我懂事。好象那个阿姨还吓我说我的屁股都成筛子了。我还觉得自己好勇敢,屁股都成筛子了也不哭。
还有一次,妈妈要出去一趟,把我一个人放家不放心,于是带我去邻居家,他家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也许妈妈是想有个伴陪我玩他就不会太担心了吧。可是就在他家门口,那个小女孩冲着我大声地喊:“我不跟你玩!你有病!你有病!不准进我家!”我当时特委屈地看着她,还纳闷地想,我怎么有病呢?然后妈妈就带我走了,还听到那个小女孩的哭声,大概是她家人说了她几句。
后来我们全家都离开了那个地方。这些事情也都变得很模糊了。
我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自己也没什么症状,什么都是和别人一样的。甚至上小学、中学,和同伴们都相处的很好,当然我没有对人提起过这件事。甚至这段时间我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带着那可恶的病毒的。因为它没有给我和任何一个我周围的人带来什么麻烦。
高中的前两年,我和别人也都是一样的。直到高考的到来,我才忽然意识到存在我血液里的东西会怎样地改变我的命运。欺骗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了。上了大学,同样的欺骗同样的继续着。
曾经有个老师讲:“中国有十多万的病毒携带者,几乎每十个人里就有一个。”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同学也应该有一些和我是一样的了,他们也同样地在欺骗,同样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地欺骗。
还记得有次献血的活动。我身边的很多同学都去了,总是有人在去的时候问我:“你去不去啊?一起啊。”每次我都只能以各种理由搪塞。可是我是多么想献一次啊!不为显示自己什么品质之类的,只为了看到自己的血可以干净的、健康的流出来。可是献血对我来说却是如此奢侈!
我活得很累,我不能和任何一个人讲。小时候小朋友不和我玩,现在如果朋友都离开了,我就又是孤零零的了。
社会上没有人接受我这样的人,口号喊了很多,却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学校不接受,单位不接受。那要我们如何去生存呢?
我不想在欺骗下去了,可是我没有办法。
小野的眼圈红了。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