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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皮什么都偷,偷财,偷物,偷女人。
按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掘壁洞。
陈白皮的父亲是村里的党员干部,廉洁奉公;母亲曾当过村妇女主任,口碑较好。
陈白皮祖上也是清清白白,无半点鸡鸣狗盗之劣迹。
偏偏陈白皮对偷窃之勾当情有独钟,乐此不疲!
这真是令父母蒙羞,家族受耻!
故而“龙生龙,凤生凤”的谬论,不攻自破。
陈白皮现年五十二岁,幼儿时期,刚学会走路就开始拿别人的东西,吃的用的玩的,抢到手里就不肯松手。
念小学的时候,与他同班的学生常丢东西,不是橡皮、铅笔,就是本子或者玩具。
念中学的时候,他常带着一帮不思读书的“问题学生”去野外进行“大扫荡”
哪里的西瓜成熟了,哪里的黄瓜水灵了,哪里的山芋成形了,哪里的甘蔗带甜了,他都一清二楚。
大队治保主任三天二头要跑到学校来,一进校长办公室就要喊:“这只小猢狲,不抓起来示众是不行的!”
初中毕业后,陈白皮更是肆无忌惮,晚上常一个人偷偷溜到生产队鱼塘边去下网捕鱼。
看守鱼塘的是个酒鬼,一到天黑就要喝酒,每喝必醉,鼾声如雷。
陈白皮正好借此下手。他一网下去,一般都在五十斤左右,有鲫鱼、鲢鱼、青鱼等等。
不等天亮,他就将这些鱼运到镇上偷偷卖掉,得到钱后就买些“红上海”、“大前门”、“飞马”牌之类的香烟,叼在嘴上,人前显示。
父母想尽了各种办法,没能使他改邪归正。一气之下,父母宣布与他断绝关系。
他们为陈白皮在村边搭了一间小屋,然后将家什分出一半。自此,父母与他是“井水不犯河水”!
这对于陈白皮偷盗行窃的行动,反而更为有利。
由于村民们养的鸡鸭鹅、家兔、家猪等等常常无故失踪,治保主任为此白天睡觉,夜里巡逻守夜。
然而,村里失窃案照常频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治保主任又动员组织了十几个基干民兵,村里村外设点守夜。
民兵们由于白天干活,所以一到半夜大都困得睁不开眼睛。结果,守不守夜,都是一个样。
最后,经大队支部委员会讨论决定,大队支部书记批准,大队治保主任带领民兵冲进了“偷窃嫌疑人”陈白皮的住房,强行搜查。
搜查发现:陈白皮的床下,藏有晒干的兔子皮二十只;灶后未烧掉的鸡毛鸭毛足有一箩筐;米屯里还插着各类白炽灯泡五十只。
那些灯泡是怎么回事呢?据陈交待,这些灯泡都是从生产队打谷场上拧下来的。每次经过打谷场,只要没人在场,他就随手拧一个,日积月累,就有五十只之多。
陈白皮的“罪证”确凿,当场被民兵扭送大队部关押。
次日一大早,陈白皮被一阵锣声鼓醒。民兵营长对他进行五花大绑,脖子里挂上一块小黑板,上写“打倒罪大恶极的盗窃犯陈白皮”还在“陈白皮”三个字上打上一个“叉”
几个民兵手执步枪押着他,去每个生产队“游行示众”
黑板虽小,但长时间挂着就觉得有千斤重。陈白皮在“游行示众”的路上,一会儿要小便,一会儿要大便。其中时间最长的一次大便,足有两个多小时,害得看押的民兵打了两次盹,差一点睡过去。
过后,陈白皮的行动更为诡秘,而且专偷大队干部的。治保主任和民兵营长家的东西,三天两头要不见踪影。
为此,民兵好几次突袭陈白皮的家,然而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一转眼几年过去了,到了陈白皮结婚的年龄。
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女被陈白皮的“贼眼”锁定——那是邻村张老三的二女儿张素琴。
张素琴与陈白皮很小就认识,张素琴好几次亲眼目睹他偷窃生产队的东西,所以每次碰到他就要骂:“贼骨头!贼骨头!”
那是个油菜花飘香的日子,张素琴像往常一样,杠着锄头去田野干活。没想到在半路上,被人捂着嘴巴拖进了菜花地。
“好你个贼骨头,你想干什么?”张素琴一看是陈白皮,又是愤怒又是害怕。
“谁让你骂我来着?老子今天让你骂个够!”陈白皮嘻皮笑脸道。
“敢碰我一下,我就喊人!”张素琴下意识地双手护住身体。
“你喊啊,你喊了,还嫁得出去吗?实话告诉你,老子今天就是来偷你的!因为我喜欢你!”陈白皮认真道。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嫁给一个贼?”张素琴拒绝道。
“那我就要偷了!因为偷了就是我的了!”
陈白皮说完就扑了上去
事后,张素琴哭得很伤心。陈白皮立即跪下向她发誓,娶了她一定重新做人!
婚后,陈白皮照偷不误。开始张素琴还不依不绕的,但是时间一长,她觉得偷窃虽然不光彩,但日子要比别人家过得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用花小钱去购买。再说,陈白皮手脚虽然不干净,但还不至于杀人放火,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一来,陈白皮偷得更欢了,而且偷盗时常常会灵感突现,令他快乐无穷。
冬季,小饭店里要收购狗肉。陈白皮会想到将安眠药用针打入烧好的猪肉内,待那些狗吃了睡过去之后,就用绳索将它们套走,然后送到小饭店去买个好价钱。
夏季,天气炎热,老婆提议买担西瓜解解渴。陈白皮说:“不用,你今晚只消将黄鱼车骑到村口就行了。”
入夜,天忽降大雨。雷声阵阵,电光闪闪。
雨停后,野外西瓜棚外出现一条黑影,不用说,那就是陈白皮!就见他从随身斜背的包里掏出钳子与铁丝,将瓜棚的木门用铁丝缠紧扎牢,然后又掏出绳子在木门外布置了三道绊脚绳。
一切完工后,他就大摇大摆地到瓜地里采瓜,尽挑那些溜圆肥滚的,转眼间就装满了两麻袋。
两三百斤重的西瓜,怎么运回去呢?
陈白皮不慌不忙,用粗绳子扎紧麻袋口,然后将装有西瓜的麻袋扔进因为下雨而涨满水的渠道内。
“卟嗵,卟嗵!”两声巨响,惊醒了看瓜人。
“啪啪啪!”看瓜人使劲地摇起了木门,但怎么也打不开。
陈白皮拉着系着绳子的两只麻袋,如同一个纤夫,飞也似的拉着他的“船儿”游走
不久,村干部家开始看上了电视。陈白皮的“贼眼”便开始瞄向了邻村的一台公共电视机。
他拿着渔具假装去邻村的小河里捕鱼,实际是偷偷地“侦探”情况。
当夜,待村民们看完电视节目,带着困倦都回家睡觉时,陈白皮行动了。
正当他用铁钳和钢针去撬锁之际,有位村民因为半路丢了东西打着手电折了回来。
陈白皮不慌不忙,走到墙脚边,拉开裤子,撒起尿来
那位村民起初看到他在门边,后来发现他是找地方撒尿,也就没在意。
得手后,陈白皮将电视机装在麻袋里,背在身上,然后将门拉上,将坏锁摆正,快速离开了现场。
没想到,半路上又遇到了一对从娘家回来的小夫妻,因为喝喜酒闹新房,一直折腾到后半夜。
陈白皮急中生智,抢先将电筒照到两人脸上,大声吆喝:“半夜三更的,做什么?”
小夫妻俩一惊,立即答道:“喝喜酒的,回家!”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开工呢!”陈白皮与他们擦身而过。
还没等小夫妻俩弄明白怎么回事,陈白皮人已走远。
一九八七年过后,村里有干部盖起了楼房,大家羡慕不已。
陈白皮的心也开始痒痒起来了。
自此,陈白皮家的场地上堆起了许多座“山”有“砖山”、“石子山”、“黄沙山”等。
不用说,这些“山”都不用花钱,哪里有工程开工,哪里就有陈白皮的“贼影”
一座比村干部家还要高大的楼房很快竖了起来。大家是面面相觑,转而又摇头叹息。
有些贪钱的懒婆娘觉得“发展才是硬道理”老公再正经,没有收入,盖不起楼房等于零。
以前,陈白皮去“偷腥”她们总是断然将他拒之门外。现在,陈白皮不用费心,随便偷偷就能得手。
有时候“贼胆”一来,竟然偷到了干部家。那些深知男人在外花天酒地的夫人,反而更欢迎陈白皮的“光临”
就这样,陈白皮又成了“偷香窃玉”的“民星”!
后来,陈白皮所在的村被一外商相中。陈白皮在拆迁问题上讨价还价,不依不绕,对拆迁干部以“偷窃他家财物”相威胁。那些干部深知“没有千日防贼,只有千日做贼”的遗训,时间一长,折腾不起,只得与之“妥协”
就这样,陈白皮不但得到了三套住房,还得到了几十万现金。
现在的陈白皮,开起了一家大公司,进出的都是豪华场地。
当然,他偶尔也会操操“旧业”但主要是针对那些有钱有势,有着“腐败把柄”在外的某些政府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