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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缓了一口气，又接着大声道：“人都那样儿还举着手要酒呢，硬是不让打针，最后医生蒙他说莫总您不是要酒吗，我给您直接点血管儿里得了，他这才消停！”
小店的老板已经走过来，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说：“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您先消消气，有话好好说，旁边的客人都给我们提意见了。”
往往低下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上周六，应该是莫染来开往公司的那天，林凡这么激动，一定是以为自己对莫染做过什么，伤了他的心，可事实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一时无法向他解释，只好尴尬的听他说完。
林凡终于坐下了，他头疼的抚着额头：“我在别墅陪着他，他这一晚都在喊你的名字，说只要你肯原谅他，要他的命他都愿意！第二天他总算清醒了一些，却不让我给任何人打电话，这一周都是我看着他在打点滴，我生怕前脚一走他后脚就拔了针找酒喝，现在这人已经折磨得不成样子了，我这个大男人看着都想掉眼泪，往往，就算是小猫小狗还不能眼看着它活活死掉呢，况且这么好端端的一个人，你就不能给莫总留一个活口儿吗，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
往往盯着桌上的咖啡杯，始终不发一言，他这样虐待自己，都是自找的，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凡见她只低着头不说话，急得又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顾往往，如果你还有一点儿同情心的话，现在就跟我去看他，别等他真的出事了这辈子再见不到人，才后悔自己害死了一条性命！”
往往一哆嗦，不是因为林凡拽着她，是因为他最后那句话，她怎么会像他说的那样，无端的害人性命？她这辈子都不会想害死哪怕一个小动物，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好可怕！
往往是被林凡塞进车里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心里一时纠结成一团乱麻，眼看车子开进了别墅大门，她想跑掉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被他拉进去。
诺大的别墅里没有人声，只充斥了满屋子的药水味道，仍然是那道楼梯、那扇门，现在迈进去有如脚下栓了千斤的巨石，可事情由不得往往，林凡硬是把她拉了进去。
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在，往往当然认得她是每天在这里做饭打扫的保姆，她看到林凡拽着往往进来，不禁瞪大了眼睛：“哎呀，顾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林凡不由分说把往往朝床前一推：“往往，莫总人就交给你了，我在这儿靠了一个星期，总算也可以回家休息一下，今天你接的班儿，记住了，别让我明早过来收尸！”
往往张了张嘴，林凡已经拉着保姆出去了。
她只好转了身，站在离床足有一米远的地方，看着那个双目紧闭的男人。
他两侧的脸颊和眼眶都深深凹下去，两腮上布满了浓密的胡茬儿，完全没有了平日里谈笑风生的神采，忽然让往往想起《水浒传》里那个落难的林冲。她终于咬了一下唇，缓缓走过去。
床头柜上摆着一只盒子，往往看了一眼，正是上周六他从开往那里取回来的装瓷瓶的盒子，开往说了里面是个仿制品，看它被歪歪斜斜的摆在这里，分明是不受重视，难道，已经被他发现了？
盒子旁边是一堆药瓶，往往拿起来一个看了一眼——安眠药。她皱了皱眉。
她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要做什么，面对着把自己当成活饵丢进虎口的男人，难道现在要她来照顾他吃药喝水吗？真是可笑！
她想着哼了一声，刚转过身要朝外面走，就听他低低的声音叫了一声：“水……”
她脚步一滞，回过头，看着床上的人仍然紧闭眼睛，双唇因为过度缺水已经干涩得失了光泽，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手背上密密的全是针眼儿，往往心里一紧。
就这样走了吗？这别墅里除了她根本没有别人可以照顾这个病号，如果自己走了，万一这人起来再灌上一肚子白酒，弄个胃穿孔什么的，就真的应了林凡说的那句话，明天早上来了床上只剩下一具男尸！
往往一哆嗦，咬了咬牙又转回身。
她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又回来站在床边，试着把水递到他嘴边：“给你水，喝吧！”
可他这个侧卧的姿势怎么能把水喝进嘴里呢？往往挠挠头，想了一下，把水放在柜子上想去找个吸管。
她刚站起来，就觉手上一紧，被人牢牢握住了。
“往往！往往是你吗？”虚弱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往往皱了一下眉：“放手，我是被林凡硬拖来的！你要是自己能动，就别等着别人照顾！”
莫染如同失明的人重新见着了满天星光，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往往，手上的力道一点儿不肯放松，撑起身体努力想拉她过去：“往往，我没做梦吧，真的是你？！”
往往猛的用力一抽自己的手，只听他嘶的吸了一口气，可能是因为大病后体虚，他的胳膊一下子失了支撑，半个身子跌回了床上。
往往吓了一跳，再怎么她也不是欺负“弱小”的人，连忙皱眉问了一句：“你怎么样？”
没想到莫染竟然很开心，揉着自己摔痛的肩膀笑着：“没事，是我、太激动了！往往，你别生气，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往往无言以对，看着他淡淡的道：“莫染，你要是能活过今晚，那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莫染一听这话急了，有气无力的大叫：“往往，你别走，你要是走了我肯定活不过今晚！”
往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人怎么这样无赖，竟然用死来要挟自己，她冷冰冰的瞪着他：“喂，你以为我会在乎你的死活吗？你自己死了我倒正好省了力气，不然我保不准会半夜过来弄死你！”
莫染吸了一口气，抬头深深望着她，眼里满是哀伤，脸上却带着微笑：“哎，往往，要是我死了你就能解气，那现在我就自杀，绝不连累你，我这辈子对你做的坏事太多，没脸再要求什么，只求下辈子生得离你不要太远，让我每天能看到你过得好好的，就足够了。”
给读者的话:
二章毕，感谢亲们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