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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夏星觉得自己真像个疯子,她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呢?
搭上飞机,坐上小船,她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来到充满热带风情的小岛。
这里有绵延的沙滩,未经过整理而满布的杂草、树林,有别于上一刻,她还在带着风雨的季节里,现在的她,在炎热的太阳底下,开始觉得热。
眼前一片大自然的景色,看不见任何现代化的痕迹,送她过来的船只,已经回航,她没有退路了。回首一望,汪洋大海,呈现一抹很漂亮的蓝,让人心旷神怡,其实在无人岛上,没那么讨厌。
毕竟不是要体验幸存生活,每天固定会有船只运送补给品过来,夏星手上,拿着避免找不到桐平,自己需要野营,所必备的用具,再加上自己随身简单的行李,她整个人都快被压垮了。
桐平这个死家伙到底在哪里?
视线所及之处,根本没有任何人,这里是无人岛呀!
夏星索性把所有东西都暂丢在一旁,戴上防晒的大草帽,脱掉鞋袜,挽起牛仔裤管,她气势高昂,准备搜索。
桐平到底会在哪里呢?
无人岛纵使只是个小岛,但面积之大、覆盖的森林之大,要找一个人,说容易很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
我不知道桐平会在小岛的哪一处,反正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嘛,待在无人岛,无聊时,不会想探险吗?男人嘛,说不定会去岛上探险。
当时,在咖啡馆,璟华开门见山的说法,让夏星听了,尴尬地笑出来。
没关系、没关系啦,桐平还是会前去拿补给品的,下了船之后,就在原处等,就对了。
夏星想起璟华的建议,就想发火。要站在原地等人,然后曝晒在大太阳底下,等着变成人干吗?
开什么玩笑!
夏星迈开脚步,大步向前走,luo足一下子便陷入在沙滩里,一不注意就绊了脚,整个人呈大字型地往前趴倒。这下子,由于汗水湿粘,全身都沾满沙了。
怒火马上就燃烧了起来,她迅速爬起身,连身上的沙都不想拍掉了,她直挺挺地继续往前迈进。
幸运的是,没有多久,就进入了丛林,有林荫的遮蔽,开始变得凉爽,夏星在一棵大树下,发现用帽子覆盖在脸上,正躺着休息的桐平。
看起来过得很惬意嘛!这个爱惹麻烦的家伙。
夏星悄然靠近,她想,要用什么方法叫醒桐平呢?
倒沙子在他身上?泼水在他身上?拿木头攻击他?
最后,因为道具取得太过于麻烦,夏星决定用脚踹醒桐平。
这么决定了,她伸出脚,毫不留情地往桐平身上用力踢去。
桐平瞬间惊醒,吓了一大跳,反射性地防卫自己,并迅速用眼睛扫描敌人,发现对方是夏星,他先是楞了一阵子,仍反应很快地马上就抓住她的脚。
两人四目相接,挡不住分隔多日来,内心渴望彼此的激动。
夏星选择将欲|望转为愤怒,便无情地抓起头上的帽子,往桐平的脸上狠狠打去。
桐平急忙抓住夏星的手,她因此重心不稳,跌入他的怀中。
夏星听见自己的心,跳动得飞快。
可是,桐平什么也没做,他将夏星安然地放在沙滩上。
见桐平纠结的眼神,夏星恍然大悟“你已经知道了呀?你父亲原本要收养我的事。”
“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我说清楚?”
“我清楚表明后,你就不会跟我发生关系了吗?”夏星反问。
“这不是乱|lun吗?”
夏星笑了笑“没想到,你对这种事这么一本正经。”
“你自己也说,不可能会爱上我,不是这个意思吗?”
“现在看来,你还是个坏男人耶。”夏星突然说。
“怎么说到这个?”桐平不明白地问。
“只要不是亲属关系的对象,一律都能随意玩玩吗?”夏星说,想了想,又推翻自己刚才的言论“不,现在想想,你若连乱|lun也做得出来,就真的太坏了。”
“你明知道我对你不是玩玩的。”桐平认真地说。
“现在已经不爱了吗?”夏星问:“因为知道是姊姊后,就不能爱了吗?”
“什么嘛,当初不是你抛弃我的吗?”
“对不起,桐平。”夏星深深地说。
“啥?”桐平让夏星一连串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回家吧,我是受你母亲之托,来带你回去的。”夏星拍拍身上的沙后,站起身。
幸好,有事先跟补给船说好,他们赶上最后一次补给船班。
回本岛的途中,在船上,他们一语不发,桐平甚至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
夏星的举动,她与母亲之间怎么和平相处了?他觉得自己错过很多细节,可是,时而沉思的夏星,让他不敢多发问。就像想小心呵护易碎的美梦似的,他想,就算时间如此短暂,也要尽情拥有这一刻。于是,他被动地跟着她行动。
由于时间已晚,他们先住进饭店。
夏星只订了一间房间,checkin之后,先叫客房服务,简单解决了晚餐。
桐平一直都很安分地坐在一旁,晚餐到底吃了什么,他实在食不知味。
“我要洗澡了。”夏星很自然地说,拿起饭店的睡袍,就走到浴室。
桐平手撑着头,苦恼不已。刚才是否应该主动说要自己住另一间房呢?纵使房间是分开的两张床位,但毕竟是在同一个空间中,难保不会擦枪走火。
不久后,桐平闻到沐浴后的香气,夏星已经洗好澡出来,她只穿了浴袍,头发湿漉漉的。
“换我去洗”桐平有些不自在,结巴地说,他不拿浴袍,反而拿起自己的运动服。他的欲|望正在肿胀,真的很痛苦,根本就是逃似的躲进了浴室。
刻意在浴室多待了一阵子,澡洗好了,欲|望也解除了,确认自己应该已经冷静下来,桐平才出来,还很谨慎的样子。
结果所有的紧张都是白搭,夏星已经自行在床上睡着了。
桐平走到床边,贪恋地看着夏星的睡颜,情不自禁地弯下身,靠近她的脸仅仅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他却觉得仿佛是无止尽的遥远。
连一个吻都不被允许吗?
桐平闭上眼,感到绝望地退出。下一秒,他却感觉到有人捧住自己的脸庞,他睁开眼,发现夏星眼神炯炯地望着他。
藏不住眼中的爱意,夏星微仰起头,主动地轻轻吻上了桐平的唇。
那一瞬间,再也压抑不住渴望对方的欲|望,他们尽情地缠绵,尽情地亲吻,要几次都不够,是如此的饥渴,如此的贪婪,宛如要成为彼此身体的一部分为止。
“嗯”在即将发泄的前一刻,他急促的呻|吟回应,紧紧拥抱住夏星。
在桐平的怀中,夏星微颤着身子,享受激情的最后,她紧贴他的胸前,像是对自己下咒般,她轻声地说“千万不能忘记”
清晨时时,桐平幽幽醒来,如同所想的那样,美梦终将清醒,夏星已经不在身边了。
彰一已经在机场等着夏星。
“屈叔叔。”夏星挥着手,佯装轻松的心情,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和桐平好好道别了吗?”彰一问。
夏星停顿了片刻,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还是坦承地说:“没有,我没有跟他说。”
彰一明白地点头。
“屈叔叔,不论我的手术结果如何,请都不要跟桐平说。”夏星请求道。
她想一想,觉得如此的要求有些莫名其妙,便自顾自地调侃“反正,到时候的我,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何必让桐平知道?一点意义都没有。”
“傻瓜,要相信桐平。”彰一意味深长地说:“身不由己的时代已经过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要自己极力去争取,别人能帮的,只有那些而已,如果自己不下定决心也没用。这就是人生,没有办法。”
夏星望着彰一,岁月留给他的是人生的智慧,严肃的面容底下,是历经风雨后所学会的豁达,这一直是她对这位长辈的感觉。
所以,这一番话的意思是,她可以允许期待吗?
夏星想,或许她也要积极争取才行。
“屈叔叔,你曾后悔吗?跟我妈妈的事。”夏星问。
彰一伸出手,轻轻摸着夏星的脸,坦然地说:“每一次看着你,就会不自觉想起你母亲,不过,我并不后悔,一旦决定并且去做的事,我不会后悔。”
“是吗?”夏星略显失望。
“这也是我跟你母亲的约定。”彰一深深地说。
夏星明白地点头,然后垂下眼,带着心虚,她不敢面对。
如果,她说她爱桐平,真的能得到谅解吗?或许,没有得病的话,她会不顾一切。
只是,必须在脑部开刀的手术,失忆已经是其中之一的可能后遗症,还会有什么,她根本不敢多想。
她其实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但直到登机前,夏星什么都没有说。
在飞机上,她静静地望向窗外,她即将前往另一个国度,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是我呀!终究能陪在你身边的,还是只有我。
幻影中的王章言,表情看起来仍十分得意。
夏星看着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影像,似乎释怀了。说到底,她只是迁怒,不恨王章言也不恨桐平,她恨的是自己,对于当时为了不再孤单,向王章言强行的拥抱所妥协的自己,感到很羞愧。
可是,能这么爱上桐平,她并不后悔。
这样的她与桐平,可以得到幸福吗?
或许她也不相信自己。
长途飞行,夏星已经开始觉得疲累了,她缓缓闭上眼睛休息。真的觉得讽刺,这时候,只有王章言待在她的身边了。
不论在什么时候,一直在她身边的,都是王章言。她不想要再这样下去,她要从王章言的束缚中彻底离开。
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夏星不告而别,桐平没有试着找她,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清楚,可能是他明白这是她所希望的。
从无人岛回来之后,他回到正常的生活,每天很认真地上学,完成大学最后的学分,顺利毕业了,并且当完兵,他正要开始他的新人生。
也许,现实没有想象中残酷。
也许,总有一天,会再相见。桐平天真地想。这是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夏星的诊所就在家楼下,等到云淡风清,想见面时,就能看见。
偶尔,他会到诊所去见阿美姊,趁夏星不在,买一堆食物,一边孝敬阿美姊,一边关心夏星。
如果,夏星能过得好,他就满足了,他已经别无所求,就算一辈子都不能相见,也没有关系。
“好了,快回去吧!你在这里,真的让诊所好吵。”美佳笑说。
所有的动物都对桐平敬而远之,只敢隔空吠叫,可是,他觉得脚边有什么在磨蹭,他低头一看,露出惊讶且怀念的表情。
“喵。”毛茸茸的小东西似乎也怀念似的对桐平打招呼。为什么奶油会出现在诊所内?
难道夏星现在在诊所?桐平不禁想。
是呀,好像过于巧合了,他怎么会没想过?刻意避着他也好,真的不在诊所内也罢,阿美姊总是淡然带过夏星的消息,不是一个人去旅行,就是到处去义诊流浪猫。
如今想想,是哪里不合常理?
在诊所里看见奶油时,阿美姊的表**言又止,桐平觉得不安。
“桐平”美佳眼见桐平已经有所察觉,觉得要继续瞒着他,不论是对夏星还是桐平而言,都太可怜了,所以她决定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
当桐平知道真相后,激动不已地跑回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