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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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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讨厌的人。”真想消灭的臭虫。

    沐东轩一听,脸色略沉。“有多讨厌?”

    “比你还讨厌。”她气闷的说道。

    “比我还讨厌?”他目光闪过冷意。

    “没错,宇宙超级大蟑螂,触角长毛很恶心的那一种。”她说得恨意难消,小手握成拳。

    “男的?”黒眸幽深的迸出厉色。

    “是性别雄性的生物,早该进行阉割手术,彻底灭种。”

    “需要我出面吗?”任何造成她困扰的事物都没有存在的必要,沐东轩隐藏的狼性悄悄显露。

    嗜血而狠厉的狼性。

    杜朵朵看了他一眼,倏地撇开脸“不必。”

    “朵朵,你是顾忌我吗?”看来他没猜错,那是和他有关的某人,那人或许触动她内心深处最不愿勾起的伤痛。

    “哼!谁顾忌你了,我这么大的人还会被人拆了吃掉吗?”她不会向任何人寻求帮助,那是她的骄傲,她相信她能应付,无须低头求人。

    童年的遭遇会影响人的一生,这已得到印证。

    杜朵朵的幼时记忆是美好的,除了沐家那一窝让人不好过的土狼,她可以说是在快乐的环境中长大,无拘无束地朝她的梦想前进,她要和她父亲一样当个人人敬仰的好警察。

    可是在她的家失去支柱后,人情冷暖一一浮现了,也让她深深体会到非常残酷的现实。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沐家逼她们搬家只是一个开端,亲友的冷漠对待才是寒透人心的打击,几乎击垮她一向抱持人性本善的信念。

    为了求个栖身之所,她们四处向人询问可否暂住,堂叔、堂婶、亲戚朋友都问过,但是得到的回答一律是不方便、没空屋,他们自己都快过不下去还接济什么打秋风的穷亲戚。

    其实她们有钱,是她父亲的赔偿金,因为那是用父亲的命换来的,所以她们不想用掉,想要假装他还活着,只是出公差到外地,为了逮捕枪击要犯,一时半刻回不来。

    但是现实迫使她们面对破碎家庭的真相,父亲死了,家也没了,她们得离开熟悉的居住地,重新开启新的生活,一家人一起重建新家园。

    从无到有,从困境到逆境,杜朵朵尝过了难以入口的辛、酸、苦、辣,长大后她虽有自信亮眼的外表,可心里还是目睹母亲上门求助却被拒于门外的孩子,她暗暗发誓绝不要像母亲那般卑微的看人脸色。

    她要变得更强,强大到无人可撼动,以无比坚韧的双臂守护每一个她所爱的人,她们的眼泪不能是酸涩的,只能是欢喜的泪光。

    看她倔强的神色,沐东轩心疼地拥她入怀,杜朵朵微微挣扎了一下,在他不肯放手的强悍中渐渐平静下来。“记得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永远都在,你不是一个人。”

    没人可以让她受委屈,她是他的北极星。

    有她在才能指引家的方向。

    “不要随便下承诺,我父亲也说过他永远都在,他会陪着我长大,看我披上纯白的婚纱走入礼堂,可是他不在了。”杜朵朵猛地鼻酸,抿唇不肯抬头,将脸贴在他胸膛,聆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爱哭鬼杜朵朵。”他笑着拧她耳朵。

    “讨厌鬼沐东轩。”都思亲难过了,他还欺负她,真讨厌,超级超级讨厌的讨厌鬼,讨厌他有最温暖的怀抱。

    讨厌他让她有那么一点点心动,讨厌感觉有他真好。

    他低笑,吻她发旋。“不气了,心平气和了?”

    “我当然咦!好像气顺了,不会想啃某人的骨头。”她明明憋了一肚子气呀!怎么全没了。

    因为沐东岳的自大宣言,杜朵朵被几个八卦女追问了一下午,她越想越气,憋着、忍着、强撑着,那口气挤压着她的胸口令她不能喘气,她恨恨的想着自己为什么还要受沐家人的气?

    那时手机就在手边,她不假思索的按下快速键,把发不出的火气一古脑全倒给另一个沐家人。

    当看到沐东轩的身影出现时,她澎湃的怒火中夹杂着一丝不可言喻的喜悦,骗不了自己,她的确感受到被在意的欢愉,他是为了她而来,不是别人。

    “我让你啃,全身上下任你挑。”沐东轩刻意地挑明,他愿当无私的烈士,奉献犠牲。

    “暗示”得这么清楚,杜朵朵羞恼的捉起他手臂,当真牙齿一咬,一道明显的牙印出现在手臂上。“不要以为每一个女人都会被你迷人的男性魅力引诱,我的牙很利。”

    “迷人的男性魅力?”原来他不是全无优点,在她的眼里他还有一些些诱惑力,让她心动的露出獠牙。

    沐东轩坏坏的眼神让杜朵朵心口一动,心跳加速,莫名地红了耳根。“从今天起,每一天都来接我下班,风雨无阻,我会给你排班表,可以迟到,不能不到,听到没?”

    “为什么?”他想问。

    她表情微微一变,很快恢复平静,但是仍逃不过他锐利的黑眸。“哪有什么为什么,你来接我是天经地义的事,除非你不想承认是我杜朵朵的男朋友,那就另当别论。”

    “好。”她不说不代表他不会查。

    在医院内发生嗯!他知道该问谁。

    “好什么。”她不满的戳他。

    沐东轩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你有排班的日子我会接你,若是我有事要忙来不了也会事先通知你,另外派人来送你回家,你不用担心有人趁机想打你的主意。”

    “啊!你怎么知呃!你的嘴唇流血了。”好像是她咬的,咬得有点重,都出血了。她心虚地伸手抹去他唇上的血迹

    “我怎么样?”他张口一含,含住她抚唇的手。

    忽地一颤,杜朵朵抽回手,瞪了他一眼。“好。”

    “好什么?”一出口,他好笑的眯起眼。

    她狡笑着眨眼。“好在有免费司机接送,我省下不少油钱,多谢了!看起来没那么讨厌的司机先生。”

    沐东轩故作夸张的吐气。“总算呀,我也有你看顺眼的一天,真不容易。不过还有一个更省钱的方法,你可以天天搭我的车上下班,丢掉那辆在修车场的红色跑车。”

    被货车司机撞凹的凌志跑车早就修好了,只是杜朵朵一直没法抽空去开回来,她让沐东轩代她走一趟,但他谎称还有个原厂零件尚未从国外寄来,虽然能开但有杂音。

    车子的事她不懂,也信了,之后彼此有了不说破的默契,他们默默地交往,低调地让爱意在心中滋长。

    “别想,我才不想被制约,你这人太险恶了,想让我成为笼中鸟。”果真是奸商,奸诈无比,偷着来绊住她的脚步,让她不知不觉中只能依赖他。

    计划遭识破,他闷声轻笑。“走吧!我们回家。”

    她喜欢“我们”感觉是一体的,互相羁绊。

    他们的回家是回杜朵朵的家,那是一个有家的味道的温暖窝,让沐东轩越来越舍不得离去,想就此长住,真真切切的融入,成为杜家人所认同的家人。

    虽然女友的妈还是没给他好脸色看,但至少在走过他身边时会问一句“吃饭没”然后留他用晚餐。

    俗语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他多让她看几回,表现好一点,相信杜伯母会消除对沐家人的成见。

    “对了,那个惹你一整天不痛快的家伙是谁?”在即将抵达,杜朵朵最不设防的时候,沐东轩看似不经意的随口一提。

    “他是沐沐东轩,你好诈。”差点就上了当,他比骇客还无孔不入,无缝不钻。

    真可惜,功败垂成。“到家了,下车吧。”

    下次要更有技巧,引导她不知不觉地说漏嘴。

    沐东轩没有心机被戳破的尴尬,神色自若的将车子停在杜家门口,他就像回到家一般和杜朵朵一起下车,随手用汽车遥控器将车子上锁,随即不用人招呼就大刺刺的进入杜家。

    一人屋后,两人同时一僵,他们居然瞧见最不应该出现在杜家客厅的人,而且还坐在何美丽最喜欢的摇椅上喝老人荼。

    “臭老头,你怎么在我家?!”

    平地一声雷,天摇地动。

    “什么臭老头,没礼貌,要喊沐爷爷。”不等沐奚世回应,何美丽一巴掌往小孙女的后脑杓巴下去。

    “沐爷爷?”

    奶奶她是吃错什么药了,居然放任沐家大魔头踏入杜家的地盘,不分敌我的引狼入室?

    “嗯!痹。”沐溪世满意地点头,眼露狯光。

    “乖什么乖,我是太惊讶了不是在叫你,你自个儿有家不回窝,跑来我们的庶民居干么,你又在打什么坏念头?”他可不是什么和善待人的邻家老爷爷。

    “几十年的老街坊,美丽好心请我来歇歇脚,喝口茶止渴罢了。小丫头你那火爆脾气不见长进呀!”唔!笆而回津,好茶。

    杜朵朵的小宇宙爆发。“我奶奶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快滚回你用钞票砌成的金窝啊!你又是谁,为什么我们家又多了一个人妖——”

    一道穿着蕾丝花边白色衬衫,下身套七分黄色牛仔裤的人影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盘香气四溢的九层塔炒海瓜子,看起来像个男的却在头发上夹着她大姐的蝴蝶发夹。

    这世界疯了吗?他还啧啧有声的吸着海瓜子肉。

    “小舅?!”这次换沐东轩瞠大眼,错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