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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对他别有居心,这么快就投怀送抱,看他怎么整她——咦?
冯驰的眼睛迅速瞠大,墨黑色的眼珠子死死瞪着近在眼前的小脸,想整人的念头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这是在干嘛?这是在舔他吗?
冯驰的嘴巴一张一合,完全说不出话,然而年依依却趁着这时候在他脸上乱舔一通。
“你这是在做什么?!”终于回过神的男人猛地把幼犬化的女人推开。他状似嫌恶地抹掉满脸口水,下腹却涌上一波波骚动。
他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她吸引。
这女人不就是前胸贴后背,看起来没发育完全才能当超龄萝莉?哪里值得他流口水?
“谢谢叔叔。”年依依不假思索地回答冯驰的问题,回答完毕就后悔了。她忘记不能再叫他叔叔了。
胆子一缩,年依依的棕色眼珠就涌上一层薄雾,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谢你——”对着她那张脸,他居然骂不出口?!
见鬼了!凭年常德跟欧惠敏那两只豺狼虎豹怎能养出这种小白兔?根本就是歹竹出好笋的旷世鉅作。
“不准再叫我叔叔!”x的!他为什么要一再重申这件事?
“那要叫什么?”她噘着嘴,认真陷入困惑。
冯驰一听她这样问,五脏六腑差点瞬间气爆,但是年依依就像是天生要来克他的一样,总有办法让他水深火热又拿她没辙。
就如同他对她的第一印象,她天生就有种纯净娇憨的气质,就因为这样,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一次又一次催眠他她是世界上最无助的小动物,让他就算认定她动机不良,也狠不下心踹她出去
“主人。”
“什么?”他又一次瞠目结舌。
“不叫叔叔,要叫你主人吗?”年依依顶着纯洁无辜的表情对他仰望再仰望,凝视再凝视。
纯洁无辜个屁!谤本就是花招百出!
心神一凛,他现在可以说是万分肯定、笃定加确定她绝对是居心叵测,不然哪有一个正常女人会对着陌生男人又是叔叔又是主人的乱喊?
重点是,他被她喊得浑身不自在,身为男人都会有的幻想跟欲望全被她勾引出来了。
难道她真想让他欲火焚身吃掉她,好让那对诈骗集团的爸妈出来跟他追讨遮羞费?
想着她把身体当工具,他就不再对她客气了。
“原来你是特地跑来这里发情给我看?”他话讲得很难听,不过是她自找的。
一般女人被他这样一讽刺,早就羞得无地自容,不然也要气得跳脚,可是她居然定定地看着他,好半晌才挤出一句:“没有发情。”
年依依虽然曾经是一只刚断奶的小狈,但她也看过“儿童不宜”的画面,知道发情是怎么回事,所以她可以很肯定自己没有发情。
但是叔叔为什么这时候要提到发情呢?
年依依头一偏,不解地看着他,冯驰被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看得忍不住移开视线。
他干嘛要心虚?干嘛要觉得自己像是带坏小孩的怪叔叔?干嘛要觉得心痒痒,好想扑倒她?
x!他中计了!
血气一往脑袋冲,冯驰立即下定决心不再跟她罗唆,大手一抓,狠狠扣住她的手腕就直接往门外拖。
“我管你要发情还是要玩什么女仆游戏,老子恕不奉陪!再不走,小心我报警抓你!”冯驰冷冷警告被他拽出大门外的年依依。
隔着铁门上一根根的栏杆,年依依小嘴一张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冯驰转个身子就进去餐厅里了,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没过多久,冯驰就知道自己的恐吓奏效了。
从虚掩的窗帘望出去,外面哪里还有年依依的身影?
哼哼,这个一开口就让他头痛的疯神终于知道他不是好惹的吧?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去找她那对无良父母了。
这个发现让他笑咧了嘴,心情大好。
冯驰的好心情维持短短不到两个钟头就烟消云散了,原因出在葛心妮的长舌。
“年依依很可怜?”
“是啊,难道你不会觉得年依依这人怪怪的吗?”葛心妮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这年头搞怪的人多了。”冯驰冷哼。
他心里本来还盘算着待会儿一定要把刚才的事情跟底下人交代一下,让他们都防着年家人,防守的重点人物当然就是扮猪吃老虎的年依依,叫他们千万不能被她那无害的表相给骗了,可是葛心妮居然一来上班就直呼年依依好可怜?
啧啧,果然只有他的眼睛是雪亮的吗?
他正想反驳葛心妮,不过这时候已经十点半了,葛心妮话没说完就得忙着点名。
“阿洋呢?他有说要请假吗?”葛心妮很快就发现副厨的缺席。
“喔,他刚刚打给我,说他会晚点到。”冯驰一副忽然想起这件事的样子。
“原因?”葛心妮在很多时候比冯驰更像个老板。
“他说到了再说。”冯驰耸肩。
老板都不在意了,还有谁敢在意?所以葛心妮翻了个白眼就没再说了。
“你刚刚那样说是什么意思?”冯驰决定先听听看是什么让葛心妮的同情心大发,没想到这一听就听到他下巴快要掉下来了。
原来年依依真的是年常德在外面偷生的,是他在法国搞外遇的意外结果。她的生母是个地道的法国美人,据说举目无亲,很小就得自食其力为生活奔波,大概因为这样个性很好强,看年常德不想负责就毅然决然离开他,自己把女儿生下来教养长大。
在台湾逍遥自在的年常德本来以为这段外遇会成为一段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忆,哪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
他不知道他外遇的对象后来重病饼世,因为没人晓得女儿还有一个生父,两岁多的孩子只能先被送进孤儿院,而且很快就被一个华裔家庭给领养了。
可是命运真的捉弄人,她才刚刚被人收养不到一个礼拜,社工人员辗转发现她母亲其实有留下遗书,遗书上也载明年常德的联络方式,于是越洋找到了年常德。
年家自然为了这件事闹得鸡飞狗跳,可是年常德终究还是把女儿给领了回家,取名依依。然而他的妻子欧惠敏不是个什么大度的女人,眼见丈夫偷吃不擦嘴,还把小三的孩子带进门,心里当然充满怨恨。这股怨恨无法发泄在死去的小三身上,倒霉的当然就是无辜的小孩了。
“你这些都是从哪听来的?”他听得目瞪口呆。
“网路啊!谁叫年常德跟他老婆这么想红,红了就要付出代价,当然祖宗八代都被人挖出来啦!”葛心妮毫不同情那对恶劣的夫妻。
“那也是人家家务事,年依依好歹也活得好好的,还长得如花似玉,整天跟着有钱老爸吃香喝辣,哪里可怜了?”他这些话不知道是想说服谁,或许愧疚感就是他不想接受年依依身世堪怜的原因。
如果她不可怜,那他刚刚那样对她也就不可恶了。
“哪有吃香喝辣?吃藤条还差不多吧。”葛心妮白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他肤浅只看表面。
在她比手画脚的接力解说下,更惊人的真相才被揭穿。
本来在法国还活蹦乱跳的年依依在进了年家大门没多久,刚刚过了三岁生日的她,居然一夕之间成了哑巴,不肯再张嘴说话了,后来给医生诊断说是心因性表达障碍,也就是后天人为引起的,无药可医。
这个人为,用膝盖想也知道会是哪些人。
好好一个小孩被吓成哑巴,多可怜呀!
“那她现在怎么又会说话了?”冯驰心底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他不单单只是对事情的真相感到震惊而已,年依依刚刚落寞难过的表情更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愧疚感瞬间就把他的心窝啃得千疮百孔。
“我看到有条新闻说上个月她被打到头破血流躺进医院,出院以后就忽然会说话了,但说得也不是很流利啦,就跟昨天一样,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这里有问题呢!”葛心妮指指自己的脑袋。
“欧惠敏会打她?!”冯驰冷着脸问。当他回忆起昨天欧惠敏对年依依的态度,他就觉得自己是白问了。
冯驰不知道他现在是比较想揍年常德夫妻一顿还是揍自己一顿?或许两个都想。
他如果耐心一点,或许就能更快察觉出她的异常,就不会那样对她了可恶!
“她打她有什么奇怪的?我敢打包票,年依依之前会变成哑巴就是她害的!看那女人昨天对她这么恶劣就知道了啦!”葛心妮冷哼。
“那还带她来这里吃大餐?”他问完又被人给鄙视了。
“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啊!年依依住院的事情一被踢爆,她的身世处境也跟着连环爆了,听说除了不得已让她去上学以外,就没带她出过家门一步耶!这不只是囚禁,根本就是忽视她的人权!那对老奸巨猾的夫妻一定是为了要挽回形象才勉强带她出门。谁知道她给他们出糗,昨天回去搞不好又是一顿好打——哎呀!懊不会她又住院了吧?”葛心妮担忧地直皲眉。
“反正她跟你非亲非故,你难道要去探病?”他这样说着,脑子里却想着要怎么打探出这个消息。
“啧!你很无情耶!你不觉得她很面熟吗?看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金棕色的头发,还有呆呆的表情怎么看都很像黄金猎犬刚刚生下来的小枸崽啊!你不是爱狗人士,怎么对她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葛心妮自己也是爱狗人士,难怪她对年依依特别有好感。
玛驰面无表情,眼睛却是倏地一亮。
年依依的确像一只小狈崽,这就说明了他为什么一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
长久以来他的罩门就是楚楚可怜的小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