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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呃,史先生来了?快请进去喝口水,歇歇脚。”
陆宿家的在门口张望了半天,终于看到自家的马车由远及近,立刻出门相迎,等马车停稳,看到自家夫君下车,刚想说些事,就又看到史亮紧跟着下了车,于是赶紧侧开身自行礼。
史亮拱手“陆夫人客气,某不请自来,还请陆夫人见谅。”
陆宿家的勉强的笑了笑“史先生快别说这样的话,如今家里出了这事山庄若没有史先生的尽心打理,还不知会弄成什么样呢,史先生与我们而言,是恩人,也是家人。”
史亮默默叹了口气“哪里哪里,都是某应该做的,说到这个,不知小东家她可有转醒的迹象?”
提到陆黎诗,陆宿家的是又愤恨又着急,又难过,最后含泪道:“哎,真不知道我们家小姐这是遭的什么罪哦,这日子好不容易渐渐有了起色,谁想到又哎,这都七、八天了,别说转醒了,连哼哼一声都没有,若是我们家小姐她就此那我定随她而去。”
距离那次同倪雪影交涉,至今已经有近八天的时间了,结果是自倪雪影被陆小虎用小石子砸到以后,也不知道抽动了她身体内的哪根神经,什么交代也没有,也不知道她究竟对陆黎诗做了什么,眨眼的功夫就看到陆黎诗昏倒在了地上。
又因着当时人都在附近,所以一看到陆黎诗昏倒,整个场面瞬间乱了,而倪雪影自是乘乱逃走,再根据司徒后来的描述,跟着去追倪雪影的暗卫也被她给弄晕了不少,简而言之,陆黎诗和几个暗卫一直昏迷不醒,倪雪影也一直找不到任何行踪。
史亮听到这话连连摆手“陆夫人万万不可这般想,记得之前请了位高僧来讲经,那位高僧说小东家是险中求富贵之相,等有了儿女,更是会大富大贵,所以某相信小东家一定会否极泰来的,还请陆夫人放宽心。”
陆宿家的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借史先生吉言,可是小姐她一直这副模样,叫我如何能放宽心啊”陆宿见妻子说着说着又泪流,唯有换了话题道:“好了,都一把年纪了,叫邻里瞧见像什么样子?那位还在么?”
陆宿家的听到这个问题,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后略带不瞒的点了点头“那位何止是在,您是知不道,司徒公子和阿忠公子这两天别的没干,就尽帮那位搬文简了,家里出入的人也越来越多,都不知道是干嘛的,这让小姐往后如何”
不待她把话说完,陆宿赶紧接口道:“史兄,还请体谅内人这些时日的心情,让史兄看笑话了,多多包涵,请里面说话。”
陆宿家的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色一红“夫君说的是,我一妇道人家,不会说话,史先生请进。”
“不会,请。”史亮不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也不是不能理解陆宿家的心中顾虑的是什么,但那位毕竟不是他们这等身份的人能随意议论的,更不能从旁提醒,只能默默祈祷陆黎诗和那位最终能成为眷侣。
没错,他们提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接到密函后,马不停蹄的从五山城赶回来的飏王殿下是也,而他一回来就直奔陆黎诗的闺房而去,且片刻不离的守在她的床头已达五日之久。
再按陆宿家的刚刚说的,他不仅不分昼夜的呆在一个未出阁女子的闺房内,还把公事也搬来这里处理,但不管怎么说,就算所有人都能分明的看出周飏对陆黎诗的心意,然则他们并没有媒妁之言,没有婚约,没有婚书,什么都没有,这样对陆黎诗的声誉而言,其影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意思。
更有甚者如吴长卿,对周飏的脸色是一天比一天臭,可他一奈何不了周飏,二又不得不替陆黎诗诊治,最后弄的他见到谁都跟见到杀父仇人似的,完全没有好脸不说,就连一向比较“奔放”的阿忠遇到他都会退避三舍。
“我不要听你说话,你走!”
“信儿,你别这样,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主子他”
“信儿,史先生来了,快随我去泡茶,然后烧火做饭。”陆宿家的看到那小两口窝在廊角窃窃私语,因着近来很不待见周飏,就也连罪了阿忠,所以一看到他俩腻在一起,就下意识的想要分开他们。
“史先生好,我这就去泡茶。”同样的,信儿也有点埋怨周飏,他俩也正是为这事闹,却也没办法真的跟阿忠划清界限,最多使点小性子,不过她对陆宿家的还是敬畏的,知道她因何生气,悄悄蹬了阿忠一眼,对史亮行了个礼,就先一步离开了。
待到信儿和陆宿家的相继离开,阿忠才略有些尴尬的走向陆宿和史亮“史先生可是来探望小姐的?”
史亮拱手“正是,只是某现在进去怕是有些不方便吧?”
不等阿忠搭话,不知几时闪出来的司徒便抢先说道:“史先生,主子请您和陆先生过去说话。”
史亮对于周飏能那么快发现他的到来并也没多少惊讶,继续拱手道:“有劳司徒公子,小人这就过去,陆兄请。”
陆宿默默叹了口气“史兄请。”
不多会,一行人包括阿忠一起去到陆黎诗的闺房外,也不等司徒去通报,周飏就先行出来了,出来后还就手把房门给关好。
“草民史亮见过飏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作为一介庶民,见到王公贵族自然是要行跪拜礼的,所以史亮一看到胡子拉碴的周飏,起初一惊,等回过神后才赶紧跪下行礼。
周飏一边揉着疲惫不堪的眉心,一边道:“史先生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史亮叩首“谢殿下。”
周飏茗了口司徒递过来的茶,继而道:“史先生是来看望阿黎的吧,阿黎的情况还算稳定,有劳挂念。”
听到这话,陆宿微微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就那么安静的站在一边。
史亮一直居楼着腰“小东家无碍就好,小人也坚信小东家会否极泰来的。”
周飏淡淡的瞥了陆宿一眼,又对史亮道:“史先生,山庄翻修的进度如何?准备几时恢复营业?”
陆宿再次皱眉,显然这次似乎有些忍不住了,抬头想说些什么,偏偏周飏不拿正眼看他,唯有暂时压下所有情绪。
史亮很明白梨园山庄一直是谁在出钱,加上他又只是个替人打工的,便径直回答道:“回陛下,按照陛下的要求来翻修,已经完成了七成,不出意外,最迟下个月中能恢复营业。”
周飏点了点头,似突然想到什么,就又对司徒道:“司徒,白家近来可安分?”
司徒答:“回主子,属下已经让刘大人带着王府里养的太医去白府走了一趟,刘大人也有明确的转达过主子的意思,相信白家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周飏再次抚眉“何为短时间内?”
“回主子,对于西北地的百姓而言,他们更相信,也更愿意拥护梨园山庄多一些,所以即便白家闹也闹不出多大动静,相反,经过这事,白家举家搬迁至这里,所受到的待遇或许比在中南还要差,然则,所谓狗急跳墙,再与白家而言,没有什么比死绑着小姐这颗大树要来得更有益处,如此,属下以为白家绝不会轻易放手。”虽然这些话几天前就对自家主子禀告过,但司徒知道这次是说给陆宿听的,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周飏沉默了片刻,继而冷冷一笑“狗急跳墙?那还得他们有那个资格当狗才行!算了,你继续派人去监视白家的一举一动,他们要安分就算了,否则”
怪就怪他们自己太不安分,自不量力的去惹倪雪影也就算了,尝到苦头了还敢来闹事?最后还害得他的女人
哼,若不是想等阿黎好了之后再和白家好好算一算这笔账,以他平日里的作风,岂能留他们到现在?
“是,属下会命人紧盯着白府的动静的。”司徒被自家主子无形中所散发的戾气给震到了,反应也比以往慢了半拍。
当主子得知小姐晕倒的始末后,他不是没有感受到主子的愤怒,可时至今日,大概是小姐一直没有转醒,愈发是刺激到了这头猛兽,导致这一刻的主子,可以说是自他跟随主子以来,头一次见到他气得这么厉害,真真让人望而生畏。
他虽不同情白家,然白家怎么说都是一个大族,想要做到消无声息的歼灭是不可能的,换言之,绝对会惊动皇上,再等皇上派人来查哎,现在只盼小姐能早日清醒过来,因为这世上怕也只有她才能安抚这头猛兽了。
一阵微风吹来,阿忠抬头望了望墙外树梢上那飘曳的零星树叶,又若有似无的望向周飏,周飏沉了沉眼皮,阿忠轻轻点头,随后离开,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声不响。
周飏又茗了口香“史先生,山庄的事就麻烦你继续费心了,时间尚早,还请用过晚膳再离开。”
“殿下严重了,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谢殿下赐膳,小人先行告退。”史亮第n次在心中默叹这些王孙贵族果然都是喜怒无常的主,并再次庆幸自己当初向陆黎诗投诚的决定是对的。
“陆先生留步。”周飏静看史亮离开,没有做声,直到又看到陆宿也拱手请退,这才出声挽留。
“不知殿下还有何事要交代小人?”陆宿直言道,这态度明显在表示他不愿多留。
周飏看了他一眼,后道“陆先生可是在怪我到此刻还在惦记山庄的生意?”
陆宿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那么直接,但还是面无表情道:“殿下做事必定有深意,小人不敢妄自揣摩。”
聪明如周飏又岂会觉察不到他话里的不友善?倒也不恼,反还浅浅一笑“陆先生心中所想我能理解,不过我想陆先生应该比我更明白梨园山庄与阿黎而言的意义所在吧?我也并非在为自己辩解,但我希望等阿黎醒过来以后,得知山庄一切安好,这会是对她最大的安慰,陆先生以为呢?”
“小人方才已经说过,殿下做事定然有其深意。”陆宿如此说。
他承认他开始是有怨周飏没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阿黎身上,即便自己也是男人,更是位地地道道的生意人,后来想了想,也能想到这一个层面来,然他怨的也并非仅此一点。
周飏又看了他一眼“此刻这里就你我二人,陆先生有话但请直言。”
他听出他对自己还有所不瞒,也知道他在不瞒些什么,其实以他的身份,他大可不必向谁解释,但毕竟他是阿黎敬重的长辈,而自己又所以他一直以“你我”相称,也是在向他示尊重。
听到这话,陆宿犹豫了片刻才直视他道:“如此,还请殿下恕小人斗胆了,小人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殿下,其一,殿下究竟把小姐当成什么人;其二,殿下是以什么身份入住万荣居的;其三殿下如此肆意妄为,可有打算给小姐一个交代?”
---题外话---
稍后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