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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陌哭笑不得:“谁欺负你了?你怎么了?我看看。”他说罢捧起她的脸左看右看,最后眉头拧起来了。
“是不是你家人又骂你了?还是陈浩?”
韩美蔚甩开他的爪子,一边抹眼泪一边快步往街头走。即使现在急需一个拥抱,也不能再韩陌面前撒娇软弱,这样的话,她成什么人了。
“喂,你去哪儿!”
“回家!你别老跟着我!”
“过河拆桥是吧?”韩陌一边在她屁股后跟着,一边损她:“刚才也不是谁,在电话里跟我求救,‘韩陌,我害怕’,你当我是阿拉丁灯神么?有需要的时候就召唤我?”
韩美蔚停下来转过身,义正言辞的告诉他:“我不需要你!”
韩陌站在她对面,愣住了。
“韩陌,你现在就是我的阑尾,坏掉的阑尾!我恨不得一刀割掉你,如果没有你,我不至于成现在这样!你就是我人生窗口里不断弹出来的小广告!我没力气再和你斗智斗勇了!我必须把你从我的生命里彻底的清除出去!”
韩美蔚喘着粗气,一字不差的将自己心里压抑了很久的感情利利索索的发泄出去,一个磕巴都没打。
韩陌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愣立在那里,他好看的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线,眼底的卧蚕处也伏起了思考的意味。
他原本以为那样迟钝的韩美蔚,只要用他小拇指那么大块的心计就能够降服,然而他却万万没想到,在这过程当中,远远悖于他的计划。
韩美蔚几乎没用脑子,就将他收服得片甲不留。而现在他却成了她的什么阑尾啊、小广告,真是糟糕,他会不会输的太惨了点?
本来是极其有气场的一段演讲,韩美蔚也扬起了下巴随时恭候韩陌回击,却不想正在此时,鼻孔里爬出了一小段鼻涕来。
女孩子嘛,哭断篇儿了的时候,总是涕泗横流的,哪儿能哭得跟电视里一样好看呢!
韩美蔚一囧,赶紧保持住瞪着韩陌时的犀利眼神,这边悄悄地伸手进包里,却怎么也翻不到纸巾
韩美蔚的包总是忘记拉上,她很轻易的就将手塞进了包里去翻,怎么都找不到纸巾,后来猛然发现,不光是纸巾没了,就连宝宝的照片都没有了。
韩美蔚一惊,糟糕!难不成是落在陈浩家了?她连忙将包倒立,可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照片的影子。
正翻着包,韩陌就已经走了过来,抽出纸巾,白皙的手捻着纸巾揪上她的鼻头,韩美蔚缩了缩脖子,抬头对上他的眼,难得见他目光柔和,如水波潋滟,像是对她有好多无奈,又有点舍不得,那眼神太过复杂和魅惑,让韩美蔚懂都不用懂,只一味的深陷了其中。
他在帮她擦鼻涕?这个矫情的男人不是有洁癖?
他反复的用纸巾帮她擦了两下鼻子,又把纸巾丢到身侧的垃圾桶里,然后低头从钱包里抽出两毛爷爷来塞进已经傻掉了的韩美蔚的包里,最后面对着她,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那一刹那,她突然很想伸手去抓住他的衣角,而他退的太快,眉眼夹杂着淡淡的受伤。
只是如电影的慢镜头般的一瞬,韩陌脸上复杂和受伤的温柔就都消失殆尽,坏笑一抹,又重新爬上了韩陌的嘴角。
“恶心死了,”他说:“我晚上要陪姑娘出去逛街,你自己打车。”
说罢,韩陌就矮身坐进了他那辆价值不菲的车子,车子风一样的滑出去,消失在了寂静的夜色中。
韩美蔚望着路口处突然变换的红灯,怅然若失,她试图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庆祝自己终于甩掉了这块肉皮,却在下一秒缓缓的在路边蹲下来,大脑里空白一片,眼神也不知该放在哪里,最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会像韩陌一样,在她尴尬窘迫的时候为她擦鼻涕,尽管他最后还要皱着鼻子嫌她恶心,却让她莫名悸动。
韩美蔚终于明白了很久之前做的那场梦。她变成了一只偷米的小老鼠,吃光了缸里所有的米,最终却困在里面怎么也跳不出来。
36。
“胡闹!”院长席崇华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步,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
苏挺背着手,耷拉着脑袋,乖乖听训。
“病患家属是随便打的吗?”席崇华站在苏挺面前,厉声厉色:“医院是什么地方?是街头巷尾吗?我们每天上班迎接我们的是医闹的辱骂条幅,稍有闪失就要吃官司,大家都小心谨慎,生怕捅出漏子,你倒好,先发制人了,这万一让媒体抓住小辫子捕风捉影,我们医院又成众矢之的了!”
苏挺也觉得自己着实冲动了,行为上也简单粗暴了些,昨天傍晚的殴打病患事件影响极其恶劣,竟然传到了院长的耳朵里了,这让刚刚工作不久的苏挺有些危机感,于是便在自己的偶像面前头如捣蒜,态度极其诚恳。
席崇华见苏挺认错态度良好,便闷哼一声,动之以情道:“毛毛。”
毛毛是苏挺小名,小时候住平房的时候家家小孩都有个小名,什么豆豆啊,毛毛之类,他们家一趟房的小孩能够组成一个北京欢迎你。
“席叔叔叫我大名呗”苏挺弱弱的抗议。
“毛毛啊,”席崇华叫惯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苏挺大名了,自顾自的说:“把你叫来不是要训你,相信你的领导已经把你训了个遍了,席叔叔只想告诉你,要看清革命道路上的荆棘。”
“啥荆棘?”苏挺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医院里关于你的非议不是一篇两篇吧?我还有几年就退休了,你知不知道在你入院就职的这个事上,席叔叔背负了多大的风险吗?”
“席叔叔你明说,你知道我脑筋急转弯玩得特别烂的。”
席崇华叹了口气:“毛毛,全国三甲医院,要破格录入你,你觉得是个天上掉下的馅饼?”
苏挺一怔。
“席无不止一次的跟我说,你有多热爱护士这个职业,我特别好奇为什么每次他有个头疼脑热的,非要叫你来家里给他打针,他告诉我说,你在照顾病患的时候特别有耐心,而且技巧和知识都很扎实。”
“他求您让我进的医院?”苏挺不可置信的望着席崇华。
席崇华背过手去,转身望向窗外。
“你席叔叔什么人你该清楚,徇私弄权的事我不做,我很直接的拒绝了他的请求,即便他是我的儿子。”
席叔叔又讲:“可是有一天我问他,我说席无,你也该成家立业了,什么时候把心上人领回家来再要个孩子,让我们也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你猜他怎么和我说的?”
“怎么说”苏挺呆呆的问。
席崇华呵呵一笑,转回身来意味不明的看着苏挺:“他说我连儿媳妇的工作都不上心,还享受什么天伦之乐。”
苏挺瞬间石化,脸上的表情极富戏剧性,特别滑稽。
席崇华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毛毛,席叔叔看好你,我们父子跟着使劲,你也得争气,将来当个护士长,席无的妈妈纵然再挑剔也会接纳你。”
苏挺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还是听出来席崇华貌似误会了席无和她的关系,于是赶紧澄清:
“席叔叔,我跟席无,我们俩其实”
话说半截,便有人敲院长室的门,席崇华立刻换上一脸严肃,对着门口说了声:“进。”
神经外科的副主任推门进来了,一脸堆笑。席崇华立刻板着脸装模作样的摆摆手对苏挺说:“下次决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了!啊,你出去吧!”
苏挺被席老头子的官腔打回了现实,连忙如小太监般低眉顺眼的退出了院长室的大门
以往值夜班的时候,苏挺这个懒人最期待的就是轮班,这样可以进休息室睡上一会,然而今天却异常精神,像是心里有事。
一同值班的护士小芹拍了拍正在发呆的她的肩膀,担心的问:“苏挺,想什么呢,都一下午了,魂不守舍的,眼都不眨。”
“没事,一值夜班我就成了猫头鹰,不爱眨眼。”
“你去休息室歇着吧,到我班了。”小芹很自觉地坐了下来。
苏挺懒懒的起身,往休息室走。
休息室的门开了个小缝,她的手刚搭在门把上,就听见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那声音压抑得很,让苏挺很自觉地就停下了脚步,伸头趴门缝往里看
卧槽!
苏挺牙关一紧,杏目圆瞪!如松箭之弦,一下子绷直了身子!伸脚就要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