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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德十二岁手上就沾了血,他以为这辈子就会怕两个人。一是亦师亦友的大将军池清,二是爱装读书人的萧恒。
不想今日,被余杭亦瞪着眼上下一扫,他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寒,连忙招呼越城把胡棱搬走,带着一群人迅速撤退。
“怎么把人都带到我这里来了?”池清半掀着帘,倚着车门笑问。他知道余杭亦的脾气,看来已经知道是自己作弄人,怕是要恼。
“不报上大将军的名号,属下这晚恐怕就要一直找下去了。”他辛辛苦苦找到越城,说了两句话,又被吩咐找其他人,他找到下一个,都会被吩咐找下下个。他找不到,回头找,又找不到吩咐他的人。
余杭亦心思多活络,确定下来是池清在耍他之后,也不一一找了,双手放在嘴边,冲着前面喊了一串人名,凡是被点到的,均是大将军有请。然后他就甩手不干了,找个凉快的地方,眯了会眼。
“什么时候发现的?”
“您让我送书给胡大人,我就起疑了。”胡棱看样子就知道认识不了几个字。
池清点点头:“早就起疑,却还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判断力不够。你这样的人,上了战场,不能及时作出应对,容易一败到底。”心里却道:还不错,比他手下出来的人都强。
余杭亦正憋住一肚子火气呢,控制不住地要发作:“属下开始就不会败,如何会一败到底。”
到底太过年轻,血气方刚。池清不再与他争议,招招手:“准备晚饭。”
虽然气,可该伺候不还是得伺候。方才找人,已经将行军队伍摸得一清二楚,余杭亦直奔火头军。出门在外,就没有兵营里分等级的伙食,都是一锅熬的粥,不愁不稀,大瓷碗舀的满满当当。
馒头大过不再上锅,直接干着吃。有兵去山上猎来两只打野猪,还没烤熟,知道的将士都虎视眈眈的盯着,端着碗围成个大圈。两只野猪,真不够他们几百号汉子们分的。兵营里的规矩,谁抢到算谁的,反正将军们又没跟着出来。
当然,武官也有当武官的好处,他们可以派自己的手下去抢。
真香,余杭亦使劲吸了两下鼻子。他非常想吃,可他不会为了池清去跟一伙人抢肉吃,他端了碗粥,拿了两个馒头三张饼。回到马车旁,池清已经坐在一张小方桌的旁边,似乎在看信。等他走过去,那信就被收起来了。
“怎么只有一碗粥?”池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些。“我没那么多讲究,你坐下来吃吧。”
“属下不爱喝粥。”其实,余杭亦想等池清吃完了,跑回去看看烤野猪的肉还有没有剩下点。他不甘愿的坐下,拿起张大饼就开始啃。
池清将一旁的布巾掀开,往余杭亦那边推了推。
肉!余杭亦戒备的扫了池清一眼,想在肉里下药,然后在外面对他做坏事这样下三滥俗不可耐的招数,池清后院的那些色人们已经对他使用过至少三遍了。
想说池清没有坏心眼,单纯的给他肉吃。笑话!
余杭亦把屁股挪远了点,他才不会上当!
“吃肉,咸肉。”池清把肉往前推推。他更想自己坐过去。
加料的肉,他不吃。余杭亦冲着池清皮笑肉不笑:“属下不爱吃肉,一吃肉就犯恶心。”
池清垂眸,将咸肉包好,丢到一旁,闷头吃起饭来。余杭亦喜不喜欢吃肉,他比余杭亦更清楚。
“见过大将军,属下给您送烤好的猪肉。”火头军送来个肥美的猪腿。
余杭亦使劲咬了口大饼,硌的他牙疼,侧过身看着忙碌的其他人,不让猪肉进入到他的视线里,可香味直往鼻子里窜。
池清见余杭亦这般,心里大概有了个底儿。并不像其他人直接拿嘴啃,他拿匕首细细割开猪肉,吃了两块,叹道:“野猪肉的味道真是不错。”说完,掀开眼皮瞧余杭亦的神色。
“哼。”余杭亦小小声哼道。
“你今日表现尚可,我想给你个赏,既然你不愿吃肉,那便送你壶好酒。”池清从方桌下掏出一大壶酒来。“你受了伤不能喝,先收好了。”
知道他不能喝,还送他酒,不要白不要。余杭亦接过来,放到自己这边,半搂着,接着吃他的饼。吃着总忍不住拿眼瞅油腻腻的猪腿,看着就好吃。
池清吃了两块肉,放下匕首:“我吃饱了,你吃完,收拾好桌子,再把帐篷收拾干净了。”说完,径自上了马车。
方桌在马车的后面,后面没有帘子。只要池清不故意脖子拐弯往后看,是不会看见他在这里坐什么的。
猪肉不吃白不吃啊。余杭亦高高兴兴的坐到了池清的位置,嫌弃地将稀饭挪开,大饼扔回桌上,拿刀子割肉吃起来。
才刚吃了两嘴,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是成大力。
“有肉吃怎么想不起哥哥我来。”成大力不等余杭亦招呼,直接下手拽了一大块肉啃起来。
余杭亦自己是吃不了这么多肉的,借花献佛,顺势和成大力拉近距离倒也不错,没枉费这块池清吃剩下的猪肉。“来,这里还有咸肉,还有酒。”
当酒坛子一开封,不少人闻着味就过来了,尤其那些地位不算太高的武官,比如越城,七品的小官,在大奉朝一捞一大把,在北疆待了好几载,北疆的冬季长,没事他们就好吃口黄汤取暖。
小兵们都是新兵,还不太熟络,看着眼馋也不敢轻易过来。那些武官们仗着自己有官位,跑过来蹭酒吃的脸皮还是有的。他们一带头,也有几个性子爽朗的小兵跟过来。
他们将余杭亦团团围住,吃着桌上的肉,喝着桌下的酒,顺带着也就跟余杭亦熟了。兵营里的交情,几句话算半熟,一顿酒肉那便是亲兄弟。
等严德听说那酒味道不一般,急吼吼跑过来想仗势欺人把酒拿走时,余杭亦已经从众人的视线里走了出去。
半口酒都没挨着,肉倒是吃了不少。他还惦记着给池清收拾帐篷,跟在池清身边才一天,着实学到不少的东西,有好的,也有坏的。
先是听了不少大逆不道的话,被池清点拨了几句。再者因为池清的刁难,倒也将行军中大大小小的武官都认识了。刚还只是认识,转眼一顿酒肉,他就和小武官们还有不少的兵成了朋友。
其实那些小兵,估计连肉都没摸着,就是来凑份热闹。
收拾好属于大将军的帐篷,余杭亦在马车外喊了一声,没人应,他上车看见池清侧躺着睡着了,安安静静的,手搁在脑袋下,很平常的睡姿,却硬是让池清给睡出一股子英武的味道来,就好似眼前之人扛着大刀正在杀敌一般。
余杭亦揉揉眼,觉得自己的伤势一定是重了,所以才会看花眼。他悄悄爬过去,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膏药来,蹑手蹑脚的离开。回到帐篷,将帘子掩好,铠甲脱下,衣衫半褪,正扭头要想办法要自己给自己糊上药。
帘子一挑,池清进来了。
余杭亦从容将衣裳拉上肩头。他不怕池清看,两个人鸳鸯帐里被翻红浪整整一年,他又不是女人,也不在乎被看。
他就是不愿意让池清得逞。说白了,就是池清想看,他就偏不让看。
“背上的伤见好了。”池清往前一步。
余杭亦连退三步:“谢大将军关心。”废话,在军医帐篷里住了两天,自然见好。当他听不出来,池清这话说的再假不过,池清哪里见过他的伤势,说什么见好了,哼。
池清上前,抓住余杭亦,伸脚一勾,余杭亦毫无招架之力,倒在方才他自己辛苦铺好的床上。池清上前,坐在余杭亦的屁股上,还试了试肉感,一手摁住余杭亦的脑袋,一手拿过膏药瓶。
“呜呜嗯。”余杭亦脑袋被摁进被褥里,呼吸都困难,更别提想说清楚话。
他伸脚想踹踹不着,伸手要打给压在了身下,屁股还被池清给坐了,好不痛苦。他使劲挣扎,可对于池清来说,根本入不了眼。
背上一凉。有只大手,粗糙的大手,在他背上轻柔细心的涂抹。只是背上的伤能有多大,池清却抹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余杭亦差点憋死在大将军的床上。
那药经过池清的手,说也奇了,竟不似之前涂抹那般火辣辣的触感,抹上去便是一阵清凉,满身的不适都消失大半。
当余杭亦琢磨着池清给他抹药抹的不错的时候,突然屁股上有什么东西顶过来了。
余杭亦的脸登时变黑。池清这只大色狼,分明就是想借上药,欲对他行那不轨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家里有事,心里不大痛快,就没更,也没请假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