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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着头,看着那门。
门里面,仿若是有着无穷的引力,吸引着我的身体,我狼狈的想要逃离,却是脚步仿若是生了根一样,只是定在那里。
我想她,这三年来,无时无刻不再想她。
可是我却是知道,我与她而言,只是一个表哥,我对她的情谊,只会让她感觉到压力。
就像是当初,我默默为她做出了那么多事,结果她知道了之后,对我却是只是冷静的,镇定的告诉了我,不要什么事情不一个人扛。
房间里面没有声音,静静地。
愈是如此,愈是引诱着我想要一探究竟。
终究还是抬起了脚步,我走了进去。
硕大舒适的软榻之上,乔子兮半躺在那里,一条丝绸棉被盖住了身体的一半,留出一半靠在身后的靠垫之上,而在她的怀中,一个襁褓在那里静静地躺着。
她好像瘦了。
原本就尖细的下巴,比着以往更加的尖细,只是双眼依旧有神,她低着头,一缕发丝飘荡下来,她的手指白皙纤长,温柔的,小心翼翼的仿若生怕会弄疼了孩子一般,轻轻的,轻轻地在婴儿的脸上来回的抚摸着。
我站在门口处,就这样的晃了心神。
三年多不见,她依旧是我记忆力的容颜,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身上的菱角,却是已经消磨了很多,以前的那些坚强,在此刻全部被温柔替代。
如此的温柔的乔子兮,如此的似水般的乔子兮,是我从未见过的乔子兮。
可是,她还是我的她。
她明艳的脸庞,她娇艳的小嘴,她坚挺的鼻翼,嘴角微扬的樱桃小嘴总是能够给她带来一些亲和力,这也是在她害怕的时候的伪装。
我笑了。
在进来之前所有的别扭顿时一扫而光。
我心里的那一丝的孤寂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我所有的寂寞,不是因为我是一个人,而是因为想她,我所有的孤寂,不是因为我一个人,而是因为没有她的消息,我所有的不满不愿,不是因为我一个人,而是因为她失踪了三年。
我走了过去。
她刚刚生产完毕,不易见风,我细心的将大殿的门关上,然后来到了她的面前。
我笑着弯下了腰,看向了那个孩子。
因为刚刚出生,眼睛还没有张开,可是眉宇间却是隐约带着一股的威严,竟然与司空晗一模一样,我有些嫉妒的伸出了手,想要掐一掐它的脸蛋。
“富贵,给母后倒杯水。”
念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微微一愣,抬起了头便看见子兮看着我疑惑的眼神,我笑着,转过了身,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一杯水,递到了乔子兮的手中。
离得近了。
她看着我,猛然间脸色一红,低下了头,再抬起头的时候,却是满脸的激动,她微张着小嘴看着我,甚至是眼眶之中已经泛出了泪水。
“表,表哥……?”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半响才终于喊出了这一生不确定的声音。
我不理她,却是又是转了身,继续倒了杯水。
我必须要承认,在她喊我表哥的时候,我再一次的生气了,三年来的委屈一下子涌上了心头,我知道此时的我别扭的像个孩子。
很想要冲过去狠狠地将她抱进怀中,却是又痴痴的等着她的解释。
难道说,她就这样的不想要看见我,或者说,在她的生命之中,我到底算是什么?
眼眶处有些发烫,眼前甚至有些模糊,我坐在了一边。
扑哧一声。
乔子兮却是笑了。
她的笑声依旧是如同多年前一样清脆动听,这让我有些心痒的想要转过身去看看她的笑颜,却是忍住了。
“唉……”
她又是叹了口气。
她以前经常会叹气,像个小老太婆,记得我第二次见她的时候,我就给她说过,叹气叹多了会变老。
那个时候,她说了什么?
我仍旧是没有转过身来看她,可是那颗委屈的心,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软了。
“华儿呀,你看,干爹来了,却是看也不看娘亲一眼,娘亲知道,他一定是生娘亲的气了,三年多,娘亲从来没有出山,也是因为娘亲出不来呀,被困在山中,天天与你爹爹两个人大眼对小眼,也很无聊呢……”
她的声音说的有些低沉,听的我立马便心疼了。
一下子转过了身,我问道,“谁将你困在山上了?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困得了你和司空晗?”
虽然不相信她的鬼话,可是我确实依然是妥协了。
转过头来,便看见她促狭的微笑,我便是知道,我终究又上当了。
我继续转过了身,不再看她,背对着她,“你还敢骗我?”
“表哥……”她的声音拐了几个弯,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撒娇了,可是我的心却是随着这一声表哥,起落了几次。
心中叹了口气。
“我是真的被困住了嘛,您就大人大量,别跟小女子一般见识了……”
她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再次在心里叹了口气。
“谁敢困你们?”虽然原谅了她,却是对她的借口还是斤斤计较着。
她微微笑着,“不是我们,而是我……”
“这有什么……”
区别两个字卡在了嗓子里。
没有人能够困得住他们,可是,这个世界上,却是有一个人能够困住她的,那便是司空晗。
乔子兮叹了口气,看着我。
“当年,我掉落了断情崖底三年,所以……”
所以就补偿给他一个三年?
只有她和他的三年?
我突然释然了。
想起了多年前司空晗那全身的筋脉断裂,血气逆流,想起他那风光和失去子兮之后的判若两人,我释然了。
原来是这样的。
我低下了头,看向了昏睡之中的司空华。
因为也是惦记着我的,所以才会取名华吧。
“晚娘将为孩子绣的衣服拿来了。”司空晗低沉的嗓音突然出现在了房间之中,接着,他便大步从门口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娇小娇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