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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领了孙老大夫过去,俞家人都留在屋内,俞老太太怒气冲冲,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其他人也都不敢吱声,唯有王氏心内焦急似在火上煎熬,坐着都不得安生,恨不得伸长脖子去看耳房的动静。
俞宪薇冷眼看着她的样子,心道这才是自作孽不可活,又看了眼脸色不佳的俞如薇,只觉得她眼神中似乎有些落寞惆怅之色,竟不像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五姑娘了。
俞宪薇略一出神,那边孙老大夫就诊了脉回来,俞老太太眼神亮了一下,坐直了身子,却没有开口,珊瑚会意,问道:“孙大夫,那位病人可好?”
孙老大夫道:“那位夫人已有了近五个月的身孕,只是素来失于调养,气虚体弱,颇有几分危险。”
孙老大夫第一句话一出,俞老太太脸上陡然闪出一丝惊喜,王氏却是颓然靠倒在椅背上,待到他的话说完,俞老太太脸上和软许多,但犹是不确定道:“当真怀胎五月?为何看上去并未显怀。”
孙老大夫道:“老朽行医数十载,对妇科虽算不上大行家,但判断怀胎几月还从没出过差错,况且那位夫人的滑脉很是清楚,应当不会出错。老太太若有疑问,不妨多请几位大夫来一同会诊。老太太看她未显怀,全因那位夫人先前并未善加调理,所以面色黄瘦,身体虚弱,连带着胎儿也有不足,所以并不如寻常妇人一般显怀,这类情况虽不常见,但也算不上稀有。再者,当务之急是尽快尽些滋补食物,再用药保胎,不然,恐有落胎之忧。”
俞老夫人本来彻底松了口气,听到这话心又提了起来,命人去拿自己的汤水饭食给杜若秋用,又请孙老大夫去开保胎药的方子。
送走了孙老大夫,厅里便只剩俞家自己人,小古氏看了眼俞老太太又沉下的脸色,又看了眼王氏,知道事情恐怕要闹大,她不愿参与进去,便起身道:“如姐姐生了孩儿,媳妇想去道贺。”
俞老太太眼皮都不抬:“先坐下。”
小古氏无法,只得又坐下。不但小古氏,俞宪薇和俞如薇两个虽然是晚辈姑娘,但俞老太太没发话让她们走,或许还要有话要问她们,也不好就走,但大人们在议事,小孩子参合其中很是不妥,所以水晶引着二人往隔壁梢间去了。
这时,俞老太太的几个心腹婆子领了邱老大夫过来。
邱老大夫本不愿意来,说自己劳累一天疲乏了,想告辞回药堂,是被几个婆子半强硬地架过来的。
进了厅,迎面便是一架六扇的丝绢绣五彩孔雀开屏屏风,五色斑斓,气势十足,透过空白处半透明的丝绢,影影绰绰可以看见厅里面坐了几个华服贵人,头上雪白的银饰明晃晃闪动,竟似开堂会审的架势。
邱老大夫心头一个咯噔,不敢再看,忙作揖行礼,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全力应对。
俞老太太并没有大风雷霆,只是平平淡淡问了几句,不外乎是吕氏生产情况如何,生下的女婴身体如何。待到邱老大夫一一作答了,她话锋一转,又道:“先前邱大夫为家中一个下人诊脉,不知可诊清楚了?”
邱老大夫头皮一麻,咳嗽两声,道:“回老太太,老朽自然是诊清楚了。不知老太太为何这样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俞老太太道:“当真确凿无疑,是两个月的身孕么?”
邱老大夫迟疑了一下,道:“老朽诊出的确是两个月。不过……或许年老手抖,诊错了一些也未必,不如老太太请城中名医再诊一番,当能知究竟。”
俞老太太沉默下来,邱老大夫等了许久不见回应,心中惊疑不定,忍不住道:“老太太,若无别的事,老朽便告退了。”
“邱大夫不忙着走。”俞老太太突然道,“家中媳妇不足月就生产,此时尚有几分危险,怕临时去请大夫来不及,不如邱大夫就在这里住上几天,等她安稳了再走不迟。”说着,便命下人在前院好生收拾一处院落,单给邱老大夫住。
几个婆子又过来,不由分说地把正连连推辞的老大夫又架走了。丫鬟们撤下屏风,阳光斜照进来,屋内亮堂了不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气氛仿佛也淡了许多。
王氏被老太太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呐呐道:“老太太……”
俞老太太突然转头对小古氏道:“现下大房二房的人都忙,家里的事就辛苦老三媳妇你多操心吧。”
小古氏暗暗叫苦,忙起身道:“老太太,媳妇见识浅薄,没经过事,这一大家子的事只怕忙不过来,不如请大嫂二嫂一同操持,我跟着学就好。”
俞老太太道:“不必了,家里出了这档子事,老大屋里又是早产,我心中不安,想让老二家的去庙里给家人祈福,明日就起身。老大家的想来在庙里住惯了的,喜欢清静不爱操心俗务,前几日就苦辞过几次,是我硬拦了下来。老三说你想留下来伺候,不跟他去任上,这份孝心很好,也不必多等了,就跟着你大嫂学几天,上手了就好。”
小古氏脸色微变,她哪会不想跟去任上,分明是俞宏屹不让她跟,而且昨晚小夫妻两个才说起的事老太太竟然现在就知道,且神情毫无意外,又说辞婉转,分明不是今天才知晓,只怕是俞宏屹和她母子两个早就议定好了的。
俞老太太身为自己的嫡亲姑母竟也不帮自己,自己原想来求俞老太太去劝俞宏屹改主意的想法只怕要完全落空了。想到这一节,小古氏只觉心头冰凉,对俞老太太残余的几分亲近之心也淡去。
如今,大房如夫人要坐月子,二房惹了是非失宠,只有自己能出力,俞老太太更加不可能放自己走了。
这时,王氏忙起身跪地,膝行几步拉住老太太衣摆:“老太太,媳妇冤枉,事情都没有查清,怎么能就这么随意定了媳妇的罪?!媳妇是清清白白的人,若就这么被人栽赃,不明不白去了庙里,外人要怎么看我?要怎么看俞家?老太太不为媳妇的名声着想,也要为华姐儿理哥儿两个着想,华姐儿快要十四了,正是要议亲的年纪,老太太打发媳妇去庙里,那华姐儿这辈子还要不要嫁人了?”
一行说,一行哭,眼泪鼻涕都擦在老太太衣摆上,俞老太太看得额头青筋暴起两根,王氏正泣不成声哭得可怜,外面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丫鬟们没拦住,帘子一掀进来两个人,正是王氏的一双儿女,二小姐俞华薇和大少爷俞善理。
俞华薇一进门就嚷道:“老太太,这不关我母亲的事,那王七家的根本就是一头雾水,那封信她根本没见过,现在她还跪在大房那里喊冤呢,这定是有人陷害的,老太太一定要查清楚,别冤枉我母亲。”
俞善理身子有些肥胖,跑动起来不如姐姐灵活,停下脚步时已是气喘吁吁,他一边喘气,一边对老太太行礼,道:“老太太明鉴,二姐是因为着急母亲才出言不逊,也请老太太细想,我母亲虽不算聪明绝顶,却也不是蠢人,今日这等让自己人动手伤及如夫人的事摆明了暴露自身就是凶手,何等损人不利己,更何况大伯母三婶母都在家,就算伤了如夫人,管家权也未必就落在我母亲身上。这计谋实在说不通,更像是被人陷害所致。”
两个半大孩子一个蛮横一个讲理,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听得俞老太太一阵头晕脑涨。
厅里仍旧嘈杂一片,却已经没什么可听的内容,俞如薇撇了撇嘴,背着手出了梢间,往院外走去。俞宪薇看了眼厅堂方向,想了想,还是追了出去。
俞如薇是往后园走,想来是要回老太爷那里。俞宪薇在后面问了一句:“五姐,我的丫头怎么不见跟来?”
俞如薇回头瞟了她一眼,道:“我嫌她话多碍事,把她留在院子了,等这会儿我回去了再让她回去吧。”
俞宪薇应了一声。
两人静静走了几步,穿过角门,进了园子。俞如薇突然咬牙切齿,恨恨道:“真是贱人命硬!”
俞宪薇被话中戾气所惊,愣了一下。
俞如薇突然回头冲她一笑,雪白的牙齿在秋日冷阳下隐隐竟似有寒光:“你可知道那封信里是什么内容?不是别的,是我那好父亲和他在外头养的外室的书信,满纸情意绵绵不说,原来我不但有个三娘,还有一对不认识的弟弟妹妹呢。你说我那好二娘看了那信,会怎么想?”
俞宪薇猛然回过神,意识到俞如薇话中意思竟是默认了那封信的事是她的所为,眼前这不满十岁的女孩竟然有这样一幅狠毒心肠,俞宪薇身上不由阵阵发冷。
“既然不让我离开这家,那就休怪我要和他们算账。”俞如薇犹自冷笑连连:“那女人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以为生了儿子就能将我母女踩在脚底?当年我母亲也曾有孕,结果却在四五个月时硬是滑倒落胎,落下一个未成形的男胎,都说是意外,可我知道根本不是意外。她欠我母亲一条人命,我要她一尸两命,也不算过分。只可惜,”她双手紧紧握拳,恨意中带了几分不甘和委屈,“可惜我母亲妇人之仁,竟让那女人逃过一劫。”
“不过这样也好,”俞如薇笑得渗人,“那个外室和孩子只怕要回来见天日了,以后我们大房可要热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上的公告好像一直没有显示出来呢,copy如下:
公告:12月20人v,入v当日和次日双更,以后会努力日更下去。
多谢亲爱的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无论是否有缘继续,都很感谢,╭(╯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