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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对自己说话了，说明对自己的戒心也减轻了。乔茉暗暗松了口气，又说，“那，你希望欧阳旭因为担心你而吃不下睡不着，然后变得憔悴不堪吗？”
贺兰很果断地摇头，“不想。”
乔茉想了想又问，“那你觉得你更漂亮还是我更好看？”
“……”贺兰直直地盯着乔茉，很愕然。
乔茉撅了嘴，似乎有点伤心，“哎，其实我也知道，你比我漂亮多了……”
贺兰忙道，“你也很漂亮的，而且你很优秀。”
乔茉眼睛亮亮的，好像很高兴，她又问，“那你觉得欧阳旭帅吗？”
贺兰凄楚苍白的脸颊浮上一抹薄红，声音细小又有一丝羞涩，“帅。”
“你见过他外婆吗？”乔茉眨着眼睛，十分好奇地问。
“见过。”贺兰的情绪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不再是气若游丝的虚弱模样。
“那除了他外婆，你还见过他其他的亲戚吗？”乔茉问。
贺兰轻轻摇摇头，似乎有点失落，“没见过。”
“那刚刚，除了欧阳旭和我，你还见过其他什么人啊？长得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贺兰下意识地就跟着乔茉的问题去想，声音很平静，“我不认识，挺高的，穿了件花衬衫，开了辆红色跑车……”她突然打住，惊愕地盯着乔茉，那些不堪的回忆突然又涌入脑中，身子又开始哆嗦，脸上呈现出惊恐绝望的表情，“不要，不要过来……不要……”
“别怕，有我在，没事的，没事的……”欧阳旭轻柔地哄着她，安慰着她，好一会儿后，贺兰才又慢慢地平复下来。
欧阳旭问她，“我送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贺兰又露出害怕的表情，“不，我怕，……”
欧阳旭轻柔道，“那上我家，好吗？”
贺兰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虽然仍如受惊的兔子般惴惴不安，但眼中的羞涩却掩不住。
欧阳旭抱着贺兰站起来，犹豫只是一瞬的事，他对乔茉说，“你开我的车回去吧，钥匙还在车上，路上小心点。”
“嗯。”乔茉点点头，又看了看贺兰——担心她介意，只微微看了一眼，“好好照顾她。”
抱着贺兰回到自己家中，欧阳旭本来想抱她去浴室让她洗个澡放松放松，但贺兰却很抗拒，精神差点崩溃。欧阳旭无奈，把她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则在旁边守着。
贺兰的手一直紧紧拽着欧阳旭的衬衫，一直到她沉沉地睡了过去，也没放松。
欧阳旭只要一动，她就很不安地轻声嘤咛，欧阳旭见她只有抓着自己才睡的安稳，干脆就轻手轻脚地脱了衣服，下了床，关了灯，轻轻掩上房门。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一片黑暗，沉沉地叹了口气。
犹豫了许久，欧阳旭还是给乔茉发了个信息，问她到家没有。
大概五分钟以后，乔茉才回他：到家了，贺兰怎么样了？
欧阳旭说，已经睡下了。
又过了两三分钟，乔茉才回，“哦，晚安。”
欧阳旭立刻打上了“晚安”两个字就要回复，但手指停在发送摁钮前，犹豫许久，删了短信，没再回她了。
这一夜，他注定无眠。
——
乔茉起得还算早，精神也不错。
昨天的事全当一场过眼云烟，不能影响她；至于贺兰的事，自有欧阳旭操心。
所以今日的她，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几乎是掐着点到了办公楼的，电梯刚走，还有一拨人在等电梯，她瞅了瞅，只有一个何主任勉强算认识。
她晕了之后的事，徐承曜和欧阳旭都没怎么提，所以她现在也还不清楚究竟是谁给下的药，自然何主任也还是有嫌疑的，所以她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也懒得打招呼。
等电梯等的无聊，有人安静，有人聊天，有人上微薄。
乔茉耳尖地听到旁边几男几女在讨论，今天又出了一句举世名言——我老子是何钢！
她本来对这些络热门事件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恰好听到有一女职工说，“不愧是官二代，不仅长得帅，出去风流也开跑车，就是这品味嘛——啧啧，一大男人穿的跟花蝴蝶一样，该不会是……”然后几个人心领神会地笑了。
跑车……花蝴蝶？
乔茉立刻想起贺兰说的话，忙对那女职工说，“你好，我能不能看下那个图片啊？”
女职工有几分古怪地看了她几眼，然后递到她面前，“你看吧。”
乔茉一看，红色跑车，花衬衫——跟贺兰形容的相差无几。她又看了眼车牌，对女职工说了声谢谢就跑到一旁去，给欧阳旭打了电话。
“喂，贺兰现在怎么样了？”乔茉还是先关心了下贺兰。
“还在睡，有事吗？”
乔茉放低了声音，说，“你有没有注意今天的热点新闻？有个醉驾的人被抓了，开的正好是红色跑车，又穿了件花衬衫，我怀疑，他就是贺兰说的那个人。”想了想，她又说，“他的车牌是*****，还有，他爸好像叫何钢，你去查一下吧。”
“好，我知道了。”欧阳旭的语气又沉了几分，似乎有点戾气。
挂了电话话，乔茉又回到电梯口，很遗憾很无助地发现电梯刚走。
……
乔茉刚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李主任站在她的座位那儿，瞪眼看着她，瞪了好一会儿，口气不善地说，“乔茉，事不过三，如果你明天还穿成这样，就别在我们部门待着呢。”然后一扭脸回了自己办公室，嘭地关上了门。
乔茉很无辜地瞅了瞅自己一身休闲的打扮，重重地叹气。
她怎么又给忘了！
乔茉刚坐下，丽姐就很兴奋地望着她，“乔茉，听说昨晚，何主任对孙天仙很不满，对她没兴趣了，是不是？”
英姐也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乔茉讪讪道，“其实，我不是很清楚啦，我一早就喝醉了。”
丽姐很吃惊，“你喝了多少啊？”
“一杯红酒。”乔茉弱弱地说。
“……”丽姐和英姐都很无语，都说女人自带三分酒量，就算乔茉以前从未喝过酒，也不至于一杯倒吧——竟然这么弱啊！
才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李主任就跟有感应似的立刻就开了门，“乔茉，何主任找你有事，你现在就去一趟。”
乔茉微微皱眉，才应道，“哦，知道了。”
李主任又关上了门，丽姐惊诧地看着乔茉，“该不会昨晚是何主任对你一见钟情才甩了孙天仙的吧？”
乔茉一阵无语，“你想太多了——呃，那个何主任办公室在哪楼啊？”
“21楼，你去吧，何主任挺随和的，你别紧张。”英姐好心道。
乔茉点点头，心里倒真有些忐忑。
到了何主任办公室，乔茉敲门进去，何主任正用着电脑。
乔茉进去后随手关了门，有几分客气，更多的还是戒备，“何主任，您找我什么事？”
何主任是很随和的人，也没有对乔茉的态度感到不满，语气还多了几分歉意，“乔茉，昨晚的事真的很抱歉，连累了你，不过我已经查清楚了，是我堂弟何恺做的。”
乔茉眨了眨眼睛，很茫然——何恺是谁啊？
何主任轻叹了声，“就是说‘我老子是何钢’那位。”
乔茉似有所悟，语气中带了几分不屑，“原来是官二代啊，难怪那么胆大张狂，无所顾忌。”
何主任面不改色，仍然随和道，“虽然事是何恺做的，但他毕竟是我带来的，何况他现在状况也不太好，所以我替他跟你道歉。万幸的是，除了你喝了那杯酒之外，什么意外也没发生，不然我还真的难辞其咎。”
见他仍然和颜悦色的，乔茉也不好意思再板着脸，“到底不是你做的事，我也没必要跟你过不去了。不过呢，如果你以后也有了孩子，可千万别教成第二个何恺了，不然真是害人害己。”
何主任笑了声，“你还挺幽默的。”
乔茉很无所谓地说，“那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何主任叫住她，“介不介意我问一下，你和徐局是什么关系？”
乔茉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昨晚好像是徐承曜带走她的，那他知道徐承曜和她认识也不奇怪。她不答反问，“那您能告诉我，昨晚我晕过去之后发生什么事了吗？”
何主任微微一怔，“你不知道？”
乔茉好笑地说，“我都晕了，怎么可能知道？”
“我以为徐局会告诉你。”何主任微笑着说，“告诉你应该也没什么，也没什么事。昨晚徐局进去时，脸色很难看，差点就发难，不过我答应他会给他一个交代，他就带你走了，临走前交代，不许任何人把昨晚的事说出去，大概是不想全局都知道你们关系匪浅吧。”
乔茉凝神想了下，好像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至于不想别人知道他们认识——难道是因为她不想别人知道，他就照做了，而且在那样的时刻那样的场景中还记得？
真不可思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