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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月影星稀,千秋殿。
姜妘己看完了竹子柳交代的医书,看了三遍之多,还和笼烟、画月研究确认了一番,这才确认了所有的器官、穴位。
姜妘己踏入千秋殿时,听到一阵美妙的长笛声,曲子婉转悠怨,似有很多心结未解开。姜妘己仔细聆听,这必定是一个女人吹的吧。
不过,这千秋殿除了旻天和端木锦,还有谁敢这般放肆?立时否定了这个猜测,难道是宫女,不可能罢,这宫女什么时候敢在宫中这般自由?
姜妘己寻着声音而去,在一片玉兰花树下,见到了竹子柳,他斜倚在一棵树上,大长腿垂直于地面,似乎很是伤情,曲子越吹越悲伤,似浓浓化不开的哀怨。
姜妘己为之动容,曲能通人心,这首哀怨的曲子将她的思绪带回了上一世。
悲惨的上一世,不得好死的上一世!
娘亲、妘华、旻天、她自己,通通被姜姒好和孟南萸、姜尝羌诓骗祭祀而死!
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她清楚的记得那蚀骨草像蚂蚁一般啃噬她的骨髓,**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这还不算,她一天一天的煎熬着,直到太阳的灼热让她奄奄一息。
她快失去知觉的那一刻,似乎灵魂飘荡起来,离开她的身子。然后,她又见到了旻天,旻天活生生地在半空中望着她。
他说“我不会让你死,哪怕逆天改命,我定要你重活一世!
哪怕我不得好死,永世灰飞烟灭,我一定会让你活过来的,等我!”
姜妘己头痛欲裂,这究竟是妘华的记忆还是她的记忆,她有些分不清了,她蹲下身子,双手抱住头,试图将记忆缕清。
竹子柳发现了她,走近一看,姜妘己似乎很痛苦,联想到他之前算出的命格,姜妘己天命不凡,命格迥异,绝非普通人,只是不知道这命格是好是坏。
竹子柳轻轻拍了拍姜妘己的肩膀,姜妘己深埋的头抬了起来,冲他一笑“师傅,为何你今夜这般伤情?”
姜妘己的头疼在竹子柳靠近时,已经消失不见,这头疼每次总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伤情?这曲子的曲调就是这般罢了。”竹子柳扶起姜妘己,他还会伤情么?这一生,他都不知何为伤情
“哦,今日师傅要教我什么?”姜妘己不再深究,师傅的确有些古怪,既然他不承认,她也不想多问。
“今日教你包扎伤口。”竹子柳率先走了,姜妘己随在身后。
包扎伤口?那也要有伤者啊!姜妘己幽怨地望了一眼竹子柳,他在诓她么?
“师傅,走错了,这边。”姜妘己见竹子柳往北殿的方向走去,出声提醒。
“我们去北殿。”竹子柳不理她,独自往前走着。
姜妘己思忖,难道北殿有伤者?是谁受伤了呢?不会是旻天吧!昨日,听说宫里有刺客,但不知在何处,莫非,难道就在千秋殿?姜妘己走得快了些。甚至,超过了慢悠悠的竹子柳,向前奔跑起来。
竹子柳在后面但笑不语,这二人的关系是在匪夷所思,他们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或许,今夜就有一个答案了罢。
“你伤哪了?”姜妘己见了旻天,两步冲上去就问。
“小伤,伤在肩头。”旻天见姜妘己一脸担忧,倒是有几分喜悦,她总算还有点良心,这种时刻才能才看真心。
“我看看。”姜妘己说罢就去褪旻天的衣衫。
旻天吓了一跳,她怎地这么心急?假意咳嗽两声,提醒姜妘己这屋子里还有别人。
姜妘己顿悟,立刻收住手,站立不动,眼睛却在旻天的肩头瞟来瞟去。
旻天失笑,你以为你有透视眼,能隔着衣衫看到里面的伤么?
竹子柳将药箱提了进来,吩咐姜妘己替旻天褪下衣衫,姜妘己的眼睛片刻不离旻天的肩膀,看得旻天毛骨悚然,她这是有多想看看那伤口?
“今日,你替他抹药罢,抹完将他的伤口包起来。”竹子柳的眼睛注视旻天的肩膀,并未看姜妘己,看她这般模样,三魂七魄怕是不见了,不让她看那伤口,只怕今夜她都不会安心了罢。
“是。”姜妘己轻轻替旻天抹了药膏,索性这伤看着深,伤口却不大,姜妘己松了一口气。
竹子柳和秦寒,一众宫女都退了出去,殿内只剩姜妘己和旻天两人。
姜妘己换好药,洗了绢布替旻天擦拭伤口周围多余的药膏,她的手才碰着旻天的肌肤,旻天不由得一凉,她的手怎么这么冰。
旻天的神情被姜妘己看咱眼里“怎么了?是水温不够热么?”
“没,还好。”
姜妘己轻轻地替他擦着身子,旻天明明不瘦,却有一对精致的锁骨,这锁骨生的实在漂亮极了。
姜妘己不由得往下看去,只见不过十二三岁的旻天,身材匀称,健硕,比普通少年的要健美许多。不枉他生了那样一张倾倒姜姒好的无双俊颜。配着这身材,才算是名副其实的绝世之人。
这样完美的旻天,姜妘己心中暗想,这辈子她都只能带着歉疚仰望。
姜妘己收回目光,脸上一红,慌忙替旻天拉上衣衫,转过了头。
旻天暗笑,她脸红的样子还有几分娇憨可人。
“是谁伤了你?”姜妘己这才出口问道。
“刺客,前日晚上,你走不久,就来了两名刺客,幸好你已经走了。”旻天不打算隐瞒她,既然他们许了誓言同心相扶,那么也就没有遮遮掩掩的。
“刺客?你知道是谁派来的么?这宫中难道有人要你命么?”姜妘己惊骇,若是刺客是这宫里的人,那么旻天此时就万分危险,不该再逗留在此。
“不是大滇的人就是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旻天无所谓地笑笑,从他记事开始,他躲过的刺杀还少么?
“此事滇王知晓么?”姜妘己心思一转,这么大的事,滇王怎么会不知道,这宫中来了刺客,说明宫中的巡逻松散,或者就是有人故意将他们放了进来,更有可能这刺客就是这宫中的人,想来就心惊不已。
“知道,不过是责罚了一干无关人等,他若想追查,只怕就不是他能管的了了。”
姜妘己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旻天。
“你的意思是这刺客不是大滇人?”姜妘己一点就透,滇王管不了的事只能是他国的人和事。
“不错,不说这些了。你也要小心,若是你平日发现什么异常,一定要告诉我,这背后的人迟早会查出我与你有过来往。你要格外小心。”
“是你哥哥么?”姜妘己已然猜到了,能让一个人不惜千万里刺杀的人,一定是他有威胁的人,而且还威胁到他的地位。
“是,他这两年来,越来越猖狂了,我离开句町才多久,这么迫不及待就动手了。”旻天苦笑,他这个哥哥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整日盘算如何将他除了,也不好好学学治国之道。
姜妘己陷入沉思,看来她已经被搅进这场争夺了,此后恐怕很难抽身而退。
不过,她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旻天能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要她做什么她也是愿意的。
这一生,除了报仇,她还要助旻天完成他想完成的事,这个决心她也是今日才下定的。
就算,他想要那太子之位,只要他开口,她也会为他谋划的!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