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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母的身体里,此时自然是天枢神君的魂魄。
只是一墙之隔,云知处会分神留意那边的声音,他又岂会听不到这边的动静?天枢此时只是一缕神魂,耳目加倍灵敏,甚至可以藉由那极细微的声音,想到他们的动作他本就见色起意,欲念难消,听着这般靡靡音色,想像那般耳鬓厮磨的香-艳情形,又哪里安的下心去。可是想想九天界那个清冷淡漠,恩威并重的紫微帝君,又不由得有些讶异,总觉得他不像现如今这个情热的少年郎
天枢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下去,咬了咬牙,忽然重重的翻了个身,咳了几声。隔壁,云知处的动作顿时就是一停,努力平抑呼吸。花似锦被他吻的双眸水汪汪的,虽心中未曾情动,身子却早软在了他怀里。他这一停,她也跟着停下来,茫然的张了一对潋滟明眸看他。
她柔软的身体,就蜷缩在他膝上,像一枚芳香可口,任人采摘的水蜜桃,长发犹带湿意,并未挽起,只随意散在肩上,便愈显得浑然天成的娇艳他被她看的喉口一紧,几乎想要一翻身压上去,却终于还是强自抑住他不敢再看,急别开脸,低低的道:“锦儿,我”
她仰了脸儿等他往下说,神情温柔宛鸾,他说出的话却是不解风情之极:“我送你回去睡吧!辂”
她一怔,双手抱着他的腰蹭来蹭去,虽不说话,却摆明是撒娇不依,他又怎经的起她缠他,不由得便心软了,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插进她的长发,从上到下,细细的揉搓把弄,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似的,嘴里却柔声哄他:“乖,锦儿,回去睡嘛”
她也说不清为何,就是不想回那间客房,只一动不动的粘着他,很不满意他这时候居然没有意乱情迷,她少了一魄,他又没有!可是看他这模样,她只好小声咕哝:“我再待半柱香的时辰”
他心头一荡,一下子就想起两人初初相识,那只包子脸的大眼萌猫,总是眨巴着大眼睛,竖起一根奶白的小手指对他晃呀晃:“我就送十步,再送十步”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低头拥紧了她,用滚烫的脸颊贴着她的颊,她的颊是香香的软,微微的暖他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骖
她很配合的贴紧他,扭来扭去,一边仰了面,咬咬他的下巴。看他不动,便撑起身,柔软灵活的小舌头轻轻舔过他的喉结,然后渐渐向下,拉开他衣襟,小舌头软软的,一点一点的舔过,所过处竟如化开了春水,说不尽的缱眷不舍“要不我再待一柱香的时辰?”
他本就剑在弦上,被她这一挤一舔,瞬间变成了蓄势待发,他又是咬牙,又是笑,低声求她:“好锦儿,别缠我我娘在隔壁呢”
她闷着头不答,一时不知要怎样才好,索性抓着他手儿,引着他拂开了她的衣衫,指尖一触,软滑如同膏腴,他整个人都是一个惊跳,急抽了手,哪敢再待,咬牙道:“小色狐狸,你你你待足一整晚吧!”
她瞬间大眼睛水亮亮的,他别开脸,不敢看她娇媚的模样,急抽过被子将她包了起来,回身放在了枕上,跳下床,帮她脱掉了鞋子。她心中未曾情动,反而更能察颜观色,晓得怎么撩拨他,两只小手儿把着他,灵巧的手指,在他耳后颈上捏来捏去,又伸手揉他的耳廓他只觉心里像蚂蚁爬过那么的痒,呼吸也粗重起来,整个人都绷的紧紧的,直挺挺任她施为,一时竟不知是痛苦折磨,还是濒临极乐
没失去那一魄时,这小狐狸更像个被宠坏的小女孩儿,就连在床上也会耍赖任性可是失去了那一魄,她竟似乎多出了许多属于天狐的风情万种,却同样甜蜜又火-辣,羞涩又大胆,不经意间便诱人沦陷,至死无悔
她费了许久工夫,所有小花招儿都用了,他几乎站立不稳,却仍旧不曾全然失态,她不由得泄气,松了手倚回去。他松了口气,却又隐约失望,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正要抽身,隔着被子,她的小脚儿,忽然小心翼翼的踩在了那挺立的某物上
他竟撑不住逸出了“嗯”的一声,全身猛然就是一僵,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几乎要爆开来似的他一把捉住了那小脚儿,力道之大,让她痛哼了一声。他随即狠狠的一捏一揉,又猛然回神,紧急松手,转身落荒而逃,房门咣当一声,声音大的几乎整间客栈都听得到
花似锦愣了愣,又是讶异,又是好笑,停了一停,才舒平身子躺了下来。侧耳细听,隔了好大一会儿,某人才终于喘匀了气,在两个客房门前盘膝坐下,隐然卫护之意。花似锦翻了个身,一边想着人间都喜欢贤良淑德的女子,是不是应该回去扮个乖巧,可是却怎么都提不起兴致,考虑来,考虑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连着数日不眠不休的刻符,逃出锦官城皇宫之后,昨天又没怎么好睡,这一觉睡的极是香甜,直睡到日上三竿还未醒。天枢敲了几下门,她仍旧睡的香甜,他便推门走了进来。
她正在床上睡的全无形象,双颊艳红,唇若涂脂,黑色的发散了满枕,凌乱中愈显风情。天枢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回头瞥了她一眼,情不自禁的喉口一紧,却又急闭了闭眼,强使自己回神。云知处在隔壁客房中,刚刚入定,此时正处于全力摒除杂念的阶段,就算他再怎么留心,这时也无法分心外务如果九天界上诸神知道他曾扮过女人,不知会如何的嘲笑鄙夷,他必须速战速决!
他三步并做两步,到了床边,伸手便抽开了锦被,她顿时就是一缩,不满的皱起了小脸,喃喃的唤道:“云哥哥”
他不由得哼了一声凭甚么?凭甚么在九天界他高高在上,在人间他也可以如鱼得水,得到这般媚色倾世的女子倾心相待?他一咬牙,指间扣了一个法诀,悬空徐徐探入,然后在空中虚虚一握,想要取回那仙骨,可是连驭了两次力道,指尖仍旧空空如也。他愣了一下,犹怕她有甚么护身法术,再试了一次,可仍旧取不出任何东西
锦被掀开,凉风拂肩,花似锦微微张了眼睛,一眼看到她,喃喃的道:“伯母”
天枢急嗯了一声,勉强的给她一个笑,看她眼中仍是初醒的朦胧,一咬牙便开了天眼。他此时只是神魂,又无不坏金身,开天眼对他损耗极大,所以等闲不想动用。可是这一开,他便大吃了一惊,脱口道:“你的仙骨呢?为何不在?”他忽悟失言,急急停了下来。
“嗯?仙骨?”花似锦坐了起来,脸上犹带几分睡意,揉了揉眼睛。她本就合衣而卧,下床背了身,随手挽起头发,似乎并未留意:“是云哥哥跟你说的吧?你不要告诉他哦!仙骨我给了别人啦!”
他吃了一惊,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给了谁?”
花似锦道:“这个不能说,总之,我送人了!”一边就转身出去了。
这个,就连云知处也不知,只怕只有玉衡神君,也就是妖王妖倾天恰好在场,所以知道她早就把仙骨给了叶扶秋。因为药王印是叶扶秋的续命宝物,她不能背弃恩人,也不想害死朋友,所以在取回药王印的同时,她就悄悄把仙骨给了叶扶秋天权乃是延寿星君,有他的仙骨在,叶扶秋性命必当无虞
天枢震惊之下,猛然回神,想起还有那怪石,急想去抓花似锦的手,她却已经走了出去。天枢一惊,心想她必定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儿,若他是云母,怎可能知道仙骨的事,就算知道,也无法探知仙骨是否还在
他一咬牙,就想铤而走险,直接将她掳走,免得惊动了云知处可是一追出门,却见她脚步轻快的下了楼,向客栈灶房转了过去。天枢不由得一怔。她若是察觉不对,一定会立刻去找云知处,可是她却去了灶房天枢犹豫了一下,还是定了定神,做了一脸若无其事,跟了过去。
客房内,盘膝而坐的云知处猛然张开了眼睛。
花似锦虽是初醒,神志朦胧,却仍是一眼就看到了天枢脸上的厉色,与他手指扣起的手印,再加上仙骨一问,怎可能想不到他是谁她胸口有云氏的怪石,可以察觉到星主石的接近,可是这次,天枢显然已经把星主石的气息,完全收藏了起来,竟是全无觉察。而且她的身上与云母身上,都穿着她绣了符录的衣服,可是却只是防备了他攻击,或者说,是防备了那个举手间杀掉花漫天的那个天枢神君的攻击,却忘记了他此时已经是一缕魂魄,已经弱到不足以引动她设置的符录没想到他们千小心万谨慎,还是被他趁虚而入,附在了云母的身上
只是,天枢唯一不知道也想不到的就是狐灵。花似锦脸上不敢露出异样,出门的时候试着与狐灵沟通,因为狐灵是天狐情心,所以她已经有很久没办法与狐灵联系,可是这次不知为何,竟瞬间就心意相通
花似锦悄悄松了口气,云知处却是咬碎银牙。他对天枢本就极是恼恨,欲杀之而后快,现在他居然敢欺上-门来,占了他亲人的身休,而且,一想到昨晚他与花似锦曾经同床共枕,便是怒不可遏,就算他用的是云母的身体,只这居心,也是不可原谅!
他本来正在入定,这一猛然醒来,气息立刻四处游走,疯狂迸流。
他此时的情形,与刚刚完成嵩山论道大会时十分相似,世间时光虽还不满一个月,他在法器中其实已经有几年的修行,所以当初是将晋七阶,火灵即将成形,所以气息澎湃奔涌,却因为诸事齐集强自压抑,一直到最后险些不可收拾而此时,又是将晋八阶,却又强提修为为花漫天等人炼魂,之后又来与花似锦会合,所以仍旧是无暇梳理,只能强自压制,已经苦苦撑过了法器炼魂时的七七四十九天
此番眼见事急,他强运内息,又想将强大疯涌的力量压回丹田,谁知这一压制之下,宛如水囊被压到了极限,忽然爆裂开来,水囊中的水迅速喷涌而出,冲向四肢百赅,又如浪头回卷,再缓缓溯流回丹田之中他似乎瞬间处身正午的阳光之下,全身俱都是软洋洋的舒服,识海清明澄澈,宛如金光大道般敞亮
云知处一怔之际,迅速回神,急静心凝神,试着驭动那股气息,竟宛如灵蛇,心随念走,曲折如意而且,这股力道,本来就是他的,却是在他的基础上生长出无限多无限广垠强大,所以所有的驭动之法,似乎瞬间便回到了心里,完全不必考虑。
这时候恢复一点属于神仙的修为,无疑是雪中送炭。他心头顿时就是一定,长吸了一口气,站起来便要向外走,通过狐灵,花似锦的意念急急传来,道:“等等!你听我说!”
云知处并未气到失去冷静,当然会顾及母亲的安危,只得停下来,随手抚摸狐灵头颈,等她说,她却又停了下来,客房虽在二楼边角,可是他既然留意倾听,当然能清清楚楚的听到灶房的动静。
花似锦正在灶房与小二打商量,两边说好了,她便四处收拾,一边择菜准备下厨,假扮云母的天枢,便恰在这时走过去,笑道:“锦儿,我来帮你罢。”又向那些小二道:“你们不用在这儿了,都去忙你们的”
“好啊!”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花似锦早笑魇如花的接过了口“就知道伯母最疼我啦!”她指指一旁的几条小草鱼:“那伯母帮我打理那几尾鱼罢!云哥哥很喜欢吃的!您刮刮鳞,收拾收拾,小心莫要把苦胆捏破了。”
旁边的小二见惯眉高眼低,一向乖觉的很,又是成心奉承花似锦,早一把端过木盆,直接就杵到天枢怀里,脸上犹习惯的陪了个笑。天枢整个人都是一僵,猛然别脸想避开那股腥味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只得接了。
花似锦醒来之后,脸上未涂淡墨,娇容丽色,当真是倾世无双,头发衣衫只松松挽就,格外多了一种惹人亲近的味儿。这客栈不小,这时候不早不晚的,大厨也不在,只余着几个帮厨小二,眼见这般人儿,一个个殷勤备至,将小小灶房挤的满满当当,天枢连花似锦的边儿也沾不着,那小二还好心的指给他:“喏,那边有下水池子,刮鳞的刀也在那,夫人快去罢。”
天枢万般无奈,又怕引得花似锦怀疑,不敢太过迫近,僵了好一会儿,只得慢慢挪了过去。他乃是九天界七星之一,正儿八经的神君,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又哪里会杀鱼刮鳞,对着一盆鱼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一咬牙就抓起来,鲜鱼本就溜滑,生死关头加倍挣命,一个扑腾就从他手里脱出,扑通一声掉回了水里,天枢正在走神,噗的一声,便溅了一脸的腥水。他惊的险些跳起来,他神魂强大,带动这身体跳起也不是难事,可才起了一点儿,忽悟自己此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急又把弹起的膝盖屈了回去,闭眼强受了这腥水。想了想,又小声尖叫了一声。
可是天枢神君毕竟还是要脸的,演女人实在没办法声情并茂,这一声尖叫声音小的可怜,所有人都没有听到,包括花似锦,他又不能再补叫一声
那边花似锦慢条斯理的择菜,一边以神念与云知处沟通:“大花花他们在你身上罢?”
云知处道:“是。”他现在是惊弓之鸟,再不敢有半刻疏忽
花似锦很高兴:“就知道你最乖了。一会儿瞅个机会,你把他们交给我这事儿你不要管,难得这个混蛋神君自投罗网,落在我手里,看我怎么给大花花和小东方报仇!”她停了一下:“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到伯母半根头发”
“这我知道,可是,”云知处道:“你想怎样?”
花似锦十分阴险的:“等我先刻几枚符出来,待会儿我就找个理由说要出去走走他铁定说要陪我去,到时候我自然有法子对付”
云知处直接打断她:“不行。”
她很不忿“我是天师!你不要小看我!我收拾个把混蛋神君不费吹灰之力的!”
他仍是道:“不成。”
她无奈之下,开始撒赖“我不管!反正我一定要收拾他!”
“收拾他可以,怎么收拾都成。但是,想单独行动,门儿都没有!”云知处也很坚决:“他毕竟是神仙,万一有甚么变数我必须跟你们一起。”
要不是云知处没在面前,花似锦几乎想翻白眼:“你看不出他很怕你吗?你去了他怎可能动手?”
他坚决的“不管怎样,不成!我说不成就是不成!”
她怒了,把案板上的肉剁的咄咄响:“凶什么!神仙了不起啊!你不听我话,我,我就休了你!”
到底是谁比较凶啊!他好一会儿没有讯息传过来,花似锦反而有点儿不安,菜刀也是略略一停,然后他的声音传到耳边,幽幽的道:“你不是‘狐狸’么?”
她下意识的答:“对啊!”然后猛然回神,他分明是说她太凶,不像狐狸像母老虎正要发怒,忽然回神,他并不是通过狐灵传来的讯息,而是直接在她耳边说的她急瞥眼去看天枢,天枢正背身蹲着,半个下摆都湿了,正手按着膝,死死的瞪着盆里的鱼,好像要用眼神把它们杀死显然对这边情形毫无察觉。
花似锦放了心,凝神传讯,颇有点儿悻悻“神仙真是了不起!你现在真的是神仙了,都不跟我说!”
他的回答通过狐灵传来:“宝贝儿,不是不说,是还没来的及说”然后又转成了耳边悄语:“是刚刚,刚刚才恢复了一点点,不,是挺多点的,我发现这次恢复,我可以控制它了”
“所以嘛,”他顿了一顿,意味深长,却毫不避讳:“我的锦儿好宝贝,所以,神仙的确挺了不起的,我了不起,不就是你了不起?有甚么好不开心的?”
她不由得一顿,两人心意相通,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一直在不断的恢复,早晚有一天,他会做回那个神仙他是想告诉她,他就算是神仙,也仍旧是她的云哥哥,他想让她与他一起接受这个改变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云知处柔声哄她:“好锦儿,我一定会小心的,我这么‘了不起’,跟着他也不会发现的,我就是想瞧瞧热闹,瞧瞧锦天师大展神威”
甚么时候变这么甜言蜜语她悻悻的:“好吧。”
他放了心,好整以暇的同她聊天:“对了,你想怎么收拾他?”
她忍不住又去看看天枢,天枢似乎是终于下了决心,正手握刮鳞刀,咬牙切齿的与那几条鱼搏斗,那几条可怜的鱼已经被他切成了几段,地上一片鱼血残肢,好像杀人现场,她于是小心翼翼的答:“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云知处瞬间绝倒。如此严肃的时刻,她如此严肃的一句话却让他一下子想到了不该想的地方其实他当然明白,她只是谨慎,不敢明说,所以用隐语,她的意思是,她要把他的神力留下来给花漫天等人,补偿他对他们造成的伤害,然后余下的神魂就随便怎么处置了可是这句话真的很有歧义诶甚么叫取其精华啊
他忍了又忍,终于没有给花大天师解疑答惑,正色道:“我觉得不妥。”怕小狐狸发作,他急急解释道:“锦儿,东方天籁服了天阶灵丹,药力充盈,他身体虚弱,要化解这些药力已经要耗时很久,不宜再接受外来仙力而涂蟾和墨离等人,我细细想过,他们的毒,既然是来自上古神魔大战的魔息,他们自己深受其苦,世人又因此厌弃他们,治标不如治本。所以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能不能通过甚么药物,或者心法帮他们洗净这魔息便如天阶灵丹之效所以,也暂时不宜吸收外来的现成灵力。”
花似锦听他说的在理,便要点头,忽然想起这会儿她还在剁肉于是急凝神答道:“那大花花呢?”
云知处细想了一下:“他应该可以。而且他身上本有那天枢的仙骨,吃掉他的神力应该是大补”
他认真严肃的一句话,某只小狐狸也有点儿想歪可是却很高兴,当初花漫天设计令她吞下墨离的灵力,现在他没灵力拽不起来了,她也送点神仙灵力给他!
她哪里知道,某人是故意让她想歪的耳边很快又成了他清凌凌的声音,故做严肃的:“如果能想到法子,你身上的鸩毒也可以想法子除去。这样子我虽然不怕,但是双修时毕竟风险太大,万一我一时”
他还没“认真严肃”的说完,她瞬间就喷了,一旁的小二还当是自己脸上有花,讪讪的用袖子抹了抹脸,傻傻看她花似锦深韵装模做样之精粹,演砸了绝不惊慌失措,先不去看天枢,急呸了几口,道:“讨厌死了,生肉溅到嘴里了!”
耳边,某云轻咳一声,什么都没说,很解风情的小狐狸瞬间回神生肉,嘴里这这,好淫--荡啊她一下子噎住,手捂着嘴:“我我回房换件衣服!”一边飞也似的跑了。
当然,她明白,他亦明白,云锦之间,目前有两件事情急需要正视,亦需要两人共同面对。比如他的神仙身份,比如她身上鸩的血统,所以他才这么挖空心思来逗她可是,这么高贵优雅,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云哥哥,忽然变的这么流氓没下限,这这真的没关系么?花似锦真的有点儿小纠结,心想难道这是要变紫微帝君的征兆,难道紫微帝君不像他们说的清冷淡漠神马的,反而很风***?
天枢不管不顾的把群鱼剁成了鱼块,然后也上来换衣服,花似锦一开-门,见她身上又是鱼鳞,又是鱼肉,又是血,整个人都湿嗒嗒狼狈不堪,顿时想起只顾为难天枢,对云母好生过意不去,眼里顿时就露了愧疚,轻言慢语的:“对不起,伯母我忘记您是大户人家的主母,不懂这些灶房的事”
他神色略略缓和:“没关系,这些事平时我的确不做的,只是看你做的有趣,也就跟着玩玩。”
她急抽身向外:“我让人给您送水进来,您换件衣服吧。”
他僵了僵:“我我好像没带换洗衣服?”
她一怔,心说天助我也,急回身道:“我帮您出去买一件!”一边飞也似的跑了。她生就一双巧手,又是在毛狐狸的时候就做习惯了的,去成衣铺子买了一件裙子,立刻就在上面绣上了一堆符箓,手法精致,宛如花纹,然后送了进去。遥见天枢只着了底裙,大马金刀坐在椅上,见她进来,急将腿并了并,点了点下巴:“锦儿。”
她将衣服奉上,小二把桶收拾了下去,她眼神都没向浴涌瞥一眼,只闻那味道就知道那水显然是没用过的,若热水触鱼腥,不可能没有味道,他必是拈诀清理了衣服上的污渍。他实在是当惯了神仙,做谁都做不好
午饭时云知处没有出来吃,花似锦劝着云母午休,一边就刻出了几枚玉符,到了晚饭时间,招呼店小二把饭摆了上来,然后敲门去叫云知处,云知处也不知用了甚么法子,脸色比昨夜稍嫌苍白,一副气息走分岔的模样。他本来的确是想装虚弱,可是他毕竟不像小狐狸那么会演,一见她,便不由得微微一笑,目光有如春水初融。随即,他的手指从她手上握了一握,手指抚过她的储物戒指
花似锦微微眯眼,心说他这副模样,活脱一个夜里想干什么事儿没干成,结果弄到白天没心思入定果然天枢眼神变幻,表示关心:“澜儿,你没事吧。”
云知处神色微冷,他本来的确想配合花似锦,让她狠狠的报复天枢一下出出气,可是澜儿这个名字一向只有父母才会叫,他想到这人竟敢占了母亲身体,便不由得忿恨,敛下眉睫。“我没事。”
天枢咳了一声,稳了稳脊背,极力模仿云母的声音“你脸色不好,要好生休息。”
云知处应了一声,于是三人沉默的吃饭,吃过饭云知处碗一推,道:“我回房了。”也不看两人,转身就走。
花似锦正想这个时机开口是不是合适,就听天枢道:“澜儿只怕要寻清静,不如我们晚上便出去走走,看看这小城的夜景。”
花似锦微微凝眉,那神情浅浅忧心,是失了一魄的模样,恰到好处“云哥哥只怕又要晋阶了这种时候,在这种人气驳杂的地方实在不好,而且又吃这么多人间烟火”她演起来,比他高了不止十个段数,一边说着,一边转回来,歉然的:“对不起伯母,我不能陪您散心了,我想去城外,看能不能抓到灵兽,若有灵兽肉吃,对云哥哥一定大有补益。”
天枢犹豫了一下:“我锦儿,我待着实在闷的很,能不能陪锦儿一起?”
她若拒绝,他也会跟去,那样他在暗处,反而不好对付,于是她爽快的笑道:“您要想去,就去玩玩,我很厉害的,绝不会伤到您的。”
他微微一笑:“好,那就多谢锦儿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两人出了客栈,到了没人的地方,花似锦将玉衡所赠的飞剑往空中一抛,口中轻喝一声:“起!”飞剑呛啷一声龙吟,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花似锦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心思,对他解释:“这叫飞剑,我们踩着这个,就能去了。”
“哦!”天枢急笑道:“果然稀奇的很”他犹豫了一下:“这是谁送你的?”
花似锦道:“是一个男人,叫甚么玉衡。”
他露出“果然是他”的冷笑神色,花似锦假装没有看到,轻飘飘纵了上去,驭使飞剑降下,向他伸出手儿:“来,别怕。”
天枢愣了一愣,她本就穿着长袍,将下摆塞到腰带里,便显得腰肢格外纤细,又带了几分风华少年般的翩翩风采偏生眉眼盈盈,唇畔含笑,面容娇媚无伦,微微弯腰的动作使得长长黑发慢慢滑落,竟如月中谪仙一般他竟看的痴了,良久方轻叹道:“锦儿,见你,方知甚么叫绝代佳人”
隐身暗处的某云咬牙切齿,花似锦若无其事:“伯母怎生这般夸我?锦儿倒不好意思了。”
他长长吸了口气,伸手握了她手,她起手一带,便将他推到了身后。她不欲与他肢体相触,飞剑变长变大,他在一步之外,看她腰肢扶遥,竟是心驰神往只是片刻之间,她便降下来,含笑道:“伯母,您胆子真大,第一次坐飞剑,居然都不怕,我第一次坐飞剑时,吐了我家大花花一袖子,还被他抽了一巴掌。”
天枢问:“大花花?”
“是啊!”她从戒指中取出锦敦放在树下,扶他坐了,一边笑盈盈的答道:“大花花就是花漫天,你不是见过么?大花花脾气差的很,我自小跟着他,他总是说打就打,可是手举起来时很吓人,打到身上一点都不痛后来我想要什么东西,大花花不给的时候,我就故意惹他生气,要他打我,然后打完我哭,他脸上虽然不说什么,心里却会很心疼,于是本来不给的东西,也就给了。”
她铺的锦敦柔软舒服,又可以背倚着大树,他舒开腿,随口道:“是么?他对你还算不错?”
“当然啦,大花花最疼我了,他就是死要面子,最喜欢耍派头”她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的带了一个微笑,手上不停,不住的布下天师符箓,在这周围缓缓的布起了个小小的阵法:“但是大花花是天上地下最最聪明的,他什么都会,什么都懂,我会的所有东西,小到吃饭睡觉大到天师符箓,全都是他教的。”
一边说着,她忽然回眸一笑:“你要见见他吗?”
天枢微怔:“他不是”
她不答,只笑了笑,手儿拂向戒指,云知处在晚餐时,借着那一拂,已经把花漫天放进了她的戒指,这时候心念到处,花漫天便从戒指中逸出。她随手抛出一个罗盘,罗盘落地,自动腾起了一个罩子,花漫天便似乎被吸入一般,跌坐在那光罩之中。他已经恢复了人身,不再是狐狸,可是身形仍是极为虚渺,盘膝坐着,双目紧闭。
花似锦遥遥瞧着他,低声道:“我家大花花,是多么风华绝代的人物,他这般聪明绝项,学纵天人,从来没吃过人家亏,现如今,却被一个自以为是的恶神仙害成现在这样”她转头看他,声音仍旧宁静:“所以,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他猛然醒觉,急站起扑了过来:“花似锦你敢”
他忽然一怔,随着他站起来,扑向花似锦的动作,他居然从云母的身体中逸了出来,却随着他向花似锦跨出那一步,重又困在了另一个地方原来那锦敦上有门道,牢牢的锁住了那肉身天枢一怔之下,又是咬牙:“你是怎么认出的?可是就算你认出又怎样?你赶我出来,你就能救她了?”
“我不能救伯母,但是你可以啊!”花似锦指指头顶:“天枢神君,您抬头瞧瞧。”
天枢一怔抬头,然后面色一变,花似锦道:“这是你今天白天剁的鱼块,我又吩咐小二剁的更碎了些,你若不快点把伯母的魂魄放出,我就下场鱼汤给你!”
天枢喉间一呕。这种威胁,实在太幼稚,可是不得不说,极有效花似锦白天见他模样,便知他养尊处优,闻不得鱼腥味,只好整以暇的等着云母的生死,毕竟不及星主石和仙骨重要,天枢咬了咬牙,屈指弹出,一道目光可辩的小小雾球迅速投进云母的印堂,看来这位司命星君,为了便于携带,还把云母的魂魄顺手制炼了一下,这倒是因祸得福了。
花似锦略略放心,退开一步,只听哗啦一声,鱼肉共鱼刺齐飞,鱼汤共鱼血同色天枢大怒欲狂:“你说我放出魂魄就”
她坐在一旁,懒洋洋的笑:“这个阵法是早就摆好了的,我也没办法,你看我可动过一根手指?再说我明明说的是:你若不快点把伯母的魂魄放出,我就下场鱼汤给你!”她顿了一顿,一挑眉,摆明气他:“你若是快点把伯母的魂魄放出,我就下两场鱼汤给你!”
天枢怒极,偏生在那结界中动弹不得,他咬牙道:“区区天师符箓岂能困的住我!”
她不答,微微眯起眼睛,她泼鱼汤,当然不是为了逞一时之气,他是魂魄之身,十分虚渺,要脱身隐形极是容易,但是这鱼汤一泼,就好像在他的魂魄外面包了一层外套,那形状就再也掩饰不住,而且生鱼汤极腥,也是追踪的绝技这就跟道家与黑狗血抓鬼,异曲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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