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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翻检下来,可把冯虞乐坏了!大箱子共七口,两口是空箱,还有一箱装了五分三,官银商银混杂合计一万七千两以上。中号箱子三口,其中两箱装满金砖金条,至少也有三四千两。另有小箱子四只,里头是珍珠玉石等宝物,品相俱佳,价值无算。两千两银子便换得这么多财宝,再搭上个偌大园子,冯虞的牙都快笑掉了。
这边石室中便有如此收获,那边又会藏了些什么呢?冯虞迫不及待地走到对面,依样画葫芦踹开木门,里头却再无箱子,墙面上却安了排架子,上头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木匣。冯虞过去打开第一只木匣,只见里头锦帛中包裹着一只蛇形玉玦,看形制只怕是上古之物。蛇为越族图腾,此物想来是闽人先民遗世之宝,不知给那左吉由何处搜罗来。
第二只木匣里放的是一柄玉如意,什么来头冯虞却不知晓。第三个匣子里是一尊玉马,看形态雕工,应是秦汉时期的器物。第四个匣子个头大一些,足有两尺来长,搁手里也沉。打开来一看,却是一柄青铜古剑,难怪了。这剑的形制与冯虞前生所见越王勾践剑颇为神似,越千年而剑身光亮锋锐依然,护手、剑把上嵌玉镶珠,想来也是先秦王侯将相的佩剑。
这几样东西后世都不见流传,冯虞不禁慨叹,中华五千年珍异何其多,流失湮灭却不知又有多少,怎不叫人思之神伤。
这些个意外之财如何打发,冯虞坐在架子边上想了许久。如今手头暂不缺银钱,这些金银一时间不必动用,不过也要零敲碎打地陆续搬出换作会票。否则一旦急用时搬出这么多前朝制银,总会惹人生疑。至于那些个珠宝古玩,还是存放此处好些。日后需打通关节时再取用。那范同也需考虑如何稳妥处置,毕竟此人也知晓密道之事,日后如被他看出金银出处的蹊跷,难免有蠢动之心。
打定主意,冯虞顺原路回到入口,遮掩完毕之后方才离了晚晴园。临走时,冯虞特交待忠叔,那些青壮仆役即刻编班巡逻,以防有歹人潜入行窃。此外再寻些投充武师丁壮,偌大个宅院总要多些守卫方好。回头冯虞又交待亲兵,通知众人即日起搬入园内。杨雄上回许诺从各地调拨精悍,三两日内也便到了,届时一并搬来。
事情办得回到府中,甫一进院,便听着采妍正在那儿训狗呢:“妞妞,坐,坐!起来了,这不是坐,这是趴了。来,坐”
待冯虞进了院子,妞妞呜噜了两声便跌跌撞撞朝他本来,小尾巴“扑啦啦”摇个不停。身后的采妍一脸吃醋的表情。“妞妞怎的偏跟你最亲?叼衣服都好叼你的。”
冯虞笑了笑没答话,伸手去摸妞妞的小脑瓜。才摸了一把,妞妞便顺势躺在地上,翻着小肚皮,四脚蜷缩,讨好地望着冯虞。原来前两日冯虞看妞妞肚子吃得滚圆煞是可爱,便摸了几下,哪知道妞妞就此爱上了摸肚皮游戏,只要冯虞一伸手便自动仰躺,要是不给摸几下,还会耍赖皮在地上乱扭。
冯虞看妞妞又是这一招,摇头苦笑,俯下身亲亲抚摩起来,妞妞躺在地上,微微闭着眼睛,舒服得直哼哼。
耍了一会儿,冯虞起身,叫上采妍一道进内院寻母亲说事,妞妞一路跟着,张口去扯冯虞衣角,这也是它最近迷上的新游戏之一。到了里屋,冯虞大声道:“依妈,我与采妍来有事说。”方才进屋。妞妞跟到门口便不再往前,如今它已知晓房间是不许进去的,只在门口伸了个小脑袋朝里头好奇地张望。
“依妈,这两日晚晴园那边已收拾停当。孩儿想着,过两日便往那边搬去,总在小年前迁进去安顿下来才好。这新年便在新家过了。”
冯母听到这话,略一思忖便答应下来。“这事依虞你做主便是,只要不误了祭灶神、土地、祖宗就好。咱们搬了之后,这边老屋如何处置?”
冯虞想了想,说道:“这边说来也是祖业,不好轻易卖了。依我看,暂且先给忠叔家小住着,日后再说罢。”
正德元年的腊月,冯虞忙得跟陀螺似的团团转。朝阳坊加班加点增产出货得盯着,冯锦记几家分店开业又陪着杨雄走了一遭,另一边还得顾着搬家。破家值万贯,更何况如今自家家底盈实,晚晴园那边人手、家什还得添上不少。直到腊月二十八,方才拾掇完毕,一通鞭炮之后阖府正式地入住。
晚晴园如今已换了名字,冯虞嫌弃“晚晴”二字不应景,另更名作“沁园。”“晚晴亭”也改作“沁亭”“枫林院”冯虞总觉着念起来有点像“疯人院”一并改作“晓晴院”取自白居易秋雨夜眠中一句“晓晴寒未起,霜叶满阶红。”冯虞自住看山楼,冯母喜那滴翠园开阔,便住在那处。采妍挑了离冯虞住处近些的慕云馆。观自在堂仍做书堂,听雨榭做花厅,听风楼、枫林院、一掬轩则留作客房。
这些日子沁园护卫人手大涨,五十名锦衣亲兵住到外院西跨院,另有三十来个签了身契投充门下的武师护院住东跨院,值事房、仓、伙、马棚也在东头。如今冯府下人已增至六十余名,除了随身小厮女与主人同住之外,旁人都住在正厅与后园之间的内院。
冯虞一家人浩浩荡荡进了沁园,先将祖宗灵位移入后园宗祠,祷告之后,各入住所安顿。看看午时将近,冯虞吩咐中门大开,让忠叔在门口迎宾,自己在正厅候着。前两日,冯虞便打发家人将乔迁喜宴的请帖送往梁裕、杨雄及福建三司衙门、监察御史、福州知府衙门、福州市舶司等处。请的人不算多,福州府地面顶层人物却已是一网打尽。
来得最早的是梁裕!此公午时不到便大驾光临。见着冯虞,道贺之后,便屏退众人与冯虞咬起了耳朵。“这刘公公可是难伺候的主。前些日子,他给皇上出馊主意,让各地镇守中官每人须向内库入贡万金。历朝中官执了权柄,哪个不是宽待自家人,便这刘公公,只喜与李东阳、焦芳、张彩一干朝臣打个火热,却与自家人生分。”说到这儿,梁裕的声量又放低了些。“听说,刘公公与谷大用、张永、丘聚那几位也闹起别扭了。”
不但这些事情,日后这刘瑾刘公公是个什么下场,冯虞早已是心中有数,只是不敢明说。想了想,冯虞说道:“刘公公不肯亲厚中官,却只与那几个朝臣厮混。须知,有些文官只会见风倒,最是靠不住的。依小子看来,咱们远离朝廷,有什么风吹草动总觉察得慢些,只能平日里多与各方结好,方才立得稳身形。至于刘公公么,自然也不能怠慢着,毕竟如今是他说话。听说京师已有人称他做‘立皇帝’了。”
“这个咱家省得。接着旨意,咱家立马筹了万两现银着人押运进京。反正是免不得了,干脆痛痛快快给了,还落个好。”
“公公高明。对了,工坊那边本月已是如数出产。京里所需,过了年便可发运。还有些个算在民坊头上的,公公不妨着人通告那些徽商,年后便来提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