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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直灰蒙蒙的显得有些压抑。听涛苑塌楼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城区的大街小巷,各种流言充斥在不同场所,传的人、听的人,表情都是那样的惊诧,似乎空气里都漂浮着紧张和不安。奇怪的是,今天的天色也比往常黑得早,才五点多钟,街上就没有多少人了。
对于这一切,石榴却没有丝毫的惴惴感,临上车前,她还在自己房间里精心化了妆。不就是倒了个楼嘛,这样的工程事故对她没有直接影响,压力最大的可能是腾鳌集团的老板,也就是她的养父于先鳌。不过她很佩服她老爸处变不惊的定力。他几乎没加思索,便要石榴立刻亲自去安顿贾伟达,随即又果断任命市场开发部部长姚宜南接替贾伟达鲸龙房产的总经理职务。事实证明这先人一步的棋走得实在高明,这边石榴刚把贾伟达藏起来,检察院的传票就过来了。发生这样大的事故,警方当然要在第一时间里把公司法人控制起来,而无论腾鳌集团还是于先鳌所谓的“老大”都不想看到贾伟达落到警方手里。
眼下贾伟达暂时不会有危险了,姚宜南捡了个美差,自然也是喜之不胜,但石榴还得来应付一下哈苏莫这边。这一下午,哈文昆的儿子,27岁的哈苏莫给她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催着她过来给自己拿拿主意,这小子,别看平时风流倜傥气度不凡,事到临头却没了主心骨。他要有他老子一半的胆略,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哈苏莫的“大海风风险投资公司”名头很吓人,可石榴一直认为那不过是个买空卖空的皮包公司,瞧他租的这个办公地点,就是个小旅社的二层,只是楼顶上那面霓虹灯招牌做得很招摇,几里地外就能看得见。石榴也知道哈苏莫投资兴建的鲸风大厦很快就要封顶了,到那时“大海风”或许就能“鸟枪换炮”了。
石榴开着一辆奔驰顶级豪车,在滨州市只有这一辆至尊版,事实上已经成为她的身份象征。小旅社的老板正在吧台后面坐着,一眼看到褚红色的车身开进院,忙不迭跑出来迎接,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石榴却不太理他,点点头便往二楼走去。如果不是哈苏莫在这里,八抬大轿也请不动她到这种寒酸地方。
敲敲门不待回应,石榴便推门而入,没料到姚宜南却在屋里,正和哈苏莫低声嘁嘁着什么。一回头看见石榴,哈苏莫像找到救星一样快步走上前,抓住她的双手便不肯放:
“石榴姐,你可来了!今天你要是不过来呀,我这晚上可就过不去了!——你瞧,我嘴上生出这么大的泡!”
“嘴上生泡倒没大碍,脚上的泡可是你自己走的。”石榴不客气地说,又白了姚宜南一眼“宜南现在是鲸龙的总经理了,让他给你把泡挑开不就行啦?”
姚宜南知道石榴对自己出现在这里心里犯合计,忙赔着笑脸倒上一杯茶,讨好地说:“哈公子叫我过来替他出出主意,我说这么大的事只能咱那当家的才能摆平,我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呀!”
“当家的”这是腾鳌集团内部上上下下私底下给石榴的专有称呼,当然这样称呼她时要背着于先鳌,毕竟石榴的正式身份只是腾鳌集团的办公室主任,然而人人都知道,老板是把她当成接班人培养的,这两年,集团里大事小情,没有石榴点头,哪件也办不了,甚至有些事不需知会于先鳌,她就可以拍板。
哈苏莫是哈文昆的独生子,早年哈文昆也在临海地区驻前苏联商务协调办任过职,在莫斯科生下他,所以起了这样一个半中半洋的名字。哈苏莫大学毕业后回到临海,他提出到腾鳌集团找个差事,还是于先鳌提议,让他组建这样一个风投公司开展融资业务,为的是历练几年,能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腾鳌集团对他这家“大海风”关照有加,他的投资业务基本上都是面向腾鳌集团的。听涛苑工程先期所需垫付的资金,都是“大海风”的投资,其中一部分来自银行,另一部分则是从“丽兹?卡尔顿”集团搞来的,而这个海外融资渠道又是于先鳌帮他疏通的。
8号楼塌掉的消息传来,犹如给了哈苏莫当头一棒,如果说贾伟达作为公司法人必须承担法律责任,那么哈苏莫的责任丝毫不亚于他,因为工程开工不久,他就串通贾伟达把一部分投资抽出去投入到对俄期货贸易中。那段时间国际期货市场大豆价格暴涨,俄罗斯方面要大量吃进,在腾鳌集团负责市场开发的姚宜南得到信息,多次撺掇他赌一把,于是他与贾伟达商量。头脑简单的贾伟达经不住这两个人忽悠,便答应了。后来工地所用原材料等级下降,施工质量无法得到保证,与工程资金半路被抽逃有直接关系,这也是事故发生后,哈苏莫第一个慌了神的原因,毕竟这种事他是头一次遇到,而且他又是始作俑者。姚宜南也没了主张,从集团出来便直接来到这里,名义上是帮他出主意,实际是唆使他把责任全部推到贾伟达身上。
哈苏莫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真相一旦捅开,自己蹲几年牢是免不了的。但究竟如何洗清自己,他又不忍心对贾伟达落井下石,于是便想到石榴。哈文昆与于先鳌是多年老相识,从小他就与石榴在一起玩耍着长大,说“两小无猜”也不过分。他知道石榴在腾鳌集团的分量,也相信她一定能帮自己这个忙。
石榴听罢情况介绍,不禁又气又恨,一直被宣传为全市安居工程样板楼的好端端一幢高层建筑,背后竟然有这么多见不得人的猫腻,这简直是在拿人命关天的事当儿戏!长得一表人才、背景显赫、受过正规教育的这个年轻阔少,看上去精明过人,怎么能干出这种目无法纪的蠢事!她感到实在不可思议。这一瞬间,她明白了给于先鳌打电话那个人为什么那样严厉,而且那样迫不及待地要腾鳌集团马上处理好善后。
姚宜南的主意过于缺德,但石榴想,眼下也没有第二条路子可走,本来于先鳌就有“丢卒保车”的想法,这样大一个事故,总要有人出面顶罪,而这个人,除了鲸龙房产的老总外,不可能是其他人。既然这样,一桩罪和两桩罪差不到哪里去,看来也只能委屈贾伟达了。
“谢苗诺夫号”静静地停靠在鲸鱼湾港的深水泊位上。从俄罗斯远东地区运载来的落叶松原木早已经卸船,山一样堆在货场上,回程运载的粮食和肉禽蛋品也在紧张装船,按计划,船只后天就要启程回国了。
这一单生意全部是由腾鳌集团做的。石榴顺利通过戒备森严的警卫线,款款向船上走来。外轮作业区严禁无关人员靠近,但她却可以畅通无阻,一则她手里有官方派发的外贸证件,二则她本人就像个地地道道的欧罗巴女人——她有着二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
石榴对自己的美丽有着绝对的自信,这从那些大鼻子船员垂涎欲滴的眼神和不时传来的轻佻口哨声中就能感觉出来。在外轮泊位入口处执勤的那个小兵蛋子虽然竭力做出一副凛然正气的表情,但袅娜前行的石榴仍旧能够探察得到后背上那股灼热的注视。其实今天她并没有刻意打扮,因为来船上不是为了与俄方进行联谊,办理通关手续也只是一个借口,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满头大波浪卷焗成亚麻色,高高的鼻梁衬着一双蓝幽幽的深眼窝,白如精瓷一样的面颊丰腴而细嫩,身穿一套亮黄色皮尔?卡丹名贵皮衣皮裤,颈上的白纱巾妩媚地随风摆动,加上超过一米七五身高、凹凸有致的惹火身材,哪个男人若不为自己而动心,那才是有病呢!只是,已经快三十岁的石榴常常不屑于理睬那些不怀好意的讨好者,而上学时受过的特殊训练也使她面临类似骚扰时应付自如。
船长扬切夫斯基在舷梯旁迎候她。两人已经是老朋友了。石榴用俄语与他相互问候,然后随他走进船长会客室。这里也是一个小型酒吧。
“喝点什么,石榴小姐?”其实扬切夫斯基的汉语说得蛮不错,长年跑中国航线,日常用语他已经能娴熟应用了。
“谢谢。”石榴直奔主题“他在这里怎么样?”
“哈哈,不错不错,很听话的,只是情绪有些不太稳定。”扬切夫斯基给石榴斟了一杯克瓦斯,这是俄国人比较喜欢喝的一种饮料,酸酸甜甜的,有一种新鲜黑麦面包的香味儿,石榴也很爱喝。
“劳驾把他请过来吧!”石榴边说边随手打开鳄鱼皮手袋,取出一只精美的栽绒方盒,递给船长“这是爸爸让我带给你的,他说你一定会喜欢。”
盒子里是一枚品相完好的龟甲片,上面的楔形文字清晰可见。这是国家特级文物,严禁私自交易的,价值连城。扬切夫斯基收藏中国古董有二十年历史了,这份礼物令他大喜过望。他明白,这是于先鳌对他这次提供便利的回报。
扬切夫斯基出去片刻,门又开了,鲸龙房产的前任总经理贾伟达无精打采地走进来。看了石榴一眼,一声不吭地坐下抽起烟。
石榴静静地盯着他,也是一句话没说。这个男人吃过她的苦头。那是几年前,石榴刚从大学毕业来到腾鳌集团,热情开朗的性格和一身西洋韵味吸引得公司里那些惯于逐腥猎艳的男人们竞相在她面前献殷勤。一次酒会上,喝得云山雾罩的贾伟达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弦,居然吃起石榴的豆腐,嬉笑着在她胸前抓了一把。石榴大怒,轻舒玉臂,一个漂亮动作把他掀翻在地,高跟鞋尖尖的后跟踩在他的鼻子上,眼见就要给他破了相,还是于先鳌喝止了她。当然事后,贾伟达被于先鳌痛痛快快地左右开弓赏了十多个耳光。公司里所有人从此知道了,老板这个养女不仅人长得靓,在西安念大学时还曾经跟罔极寺老尼学过功夫,自那往后,再也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见了面都对她毕恭毕敬的。
看看一支烟将燃尽,石榴把一个精美的皮夹推到贾伟达面前。
“这是护照,还有五十万卢布现金,后天船就启程,莫斯科那边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老板决定,从今天起,你就是集团派驻莫斯科的特别专员,协助总代表负责那边的营销业务。”
石榴的声音平淡,没有一点感情色彩。
贾伟达却睁大了眼睛,良久,狠狠揿灭烟头,有些激动地说:“怎么,真的要我去逃亡啊?前天你不是说,老板会帮我解脱的吗?”
“不错,这就是老板给你解脱的最好办法。”石榴的声音依然平和“市里已经成立专案组,要求老板把人交出来。你知道那会是什么后果吗?一幢好端端的大楼倒了,可以给你定十多项罪名,哪一项你也担当不起!如果不想在监狱里度过后半生,你只有听从老板的安排,先出去躲一躲。中国的事,往往是一阵风,躲过这一阵子,老板自有办法帮你解套的。”
“十多项罪名?”贾伟达高声叫起来“哪项罪名能落到我姓贾的头上?哪件事不是那些说了算的人定的?是我想抽逃资金?是我想偷工减料?是我想买进劣质材料?是我想不顾条件拼命抢工期?是我想”
“不管是不是你想的,可具体操作的是你,而且你是鲸龙地产的法人代表!”石榴打断他的咆哮,严肃地说“我想你还是不要这样冲动,听从老板的话没有错。你是老板最信任的人,老板把你派出去,明显是在想方设法保护你,这点子事你都看不明白,难道非要戴着手铐脚镣去过堂?”
贾伟达一下子泄了气,瘫在那里,两手抱头,嘟囔道:“我是看透了,这就是要让我当替罪羊啊!”“总是要有人出面顶罪的嘛,你不当这个替罪羊,难道让老板去当?”石榴掏出自己的摩尔烟,点上吸了一口,又说:“皮夹里还有一张金卡,国际通用的,钱你不用愁,我会定期给你打进去的。”
贾伟达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那也得让我回趟家吧?我老婆,女儿不知道该怎么担心呢!她们有好几天没有我的音讯了”
“不行!你不能离开这条船,而且连电话也不能往家里打!这很危险!你知道吗?”石榴坚决地说。
她逼着贾伟达交出手机,走到舷窗前,一挥手,扔进大海里,随即换用柔和的口吻说:“家里的事你放心,我会关照她娘俩的——小佾那孩子,我也蛮喜欢的呢!”
贾伟达叹了口气,起身从吧台里拿过一瓶伏特加酒,倒了满满一杯,一仰而尽,眼睛变得发红“砰!”将杯子摔得粉碎。
软硬兼施,贾伟达总算暂时就范了,石榴松口气,回到公司接上姚宜南和他手下鲸龙房产几个人一道来到贾伟达家。她打算,以后照料这个家庭的任务就交给姚宜南来办。
贾伟达的家在一处普通的四层楼里。石榴下车抬头望望,顶层那扇塑钢窗户双室户住的就是贾伟达的老婆和女儿。搞了十多年房屋开发,自己家还住着这样一套落后的旧居室,石榴多少有些感慨。她示意跟在身后的随从,几个人鱼贯走进楼门里。
贾伟达的妻子刘芷薇在中心医院当护士长,女儿小佾正读高中,明年就要参加高考。见有客人来,刚刚下班的刘芷薇忙着张罗茶水,又喊隔壁的女儿把爸爸抽的烟找出来。石榴自己虽然没结婚,却很喜欢小孩儿,以前腾鳌集团年节搞活动时,贾伟达领着小佾参加过几次,每次石榴都要把她带到自己房间里去玩一阵,还不时给她一些从国外带回来的新奇小巧的洋玩意儿,半年不见,这个长相甜甜的女孩子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尤其是那两只毛嘟嘟的大眼睛,真像一个芭比娃娃。石榴喜爱地把她拉到身边,边端详边夸奖她,又拿出一件特意给她买的式样新潮的秋冬款外衣让她比量一下,高兴得小佾连声说石榴阿姨真好。
一脸憔悴的刘芷薇不过意地拉着石榴的手说,伟达给公司惹了那么大的祸,领导不但不追究,还惦记着他的老婆孩子,真叫人过意不去。石榴顺势说,公司派贾总出国去了,为的就是让他躲躲风头。这大楼倒了也不全是贾总的责任,更与你们没关系。孩子现在正是学习的紧要当口,千万不要为这件事受影响。贾总不在家,公司会关照你们的日常生活的,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千万别见外。
刘芷薇抹着眼泪连声表示感谢。石榴又把姚宜南介绍给她说:“这是集团委派接替贾总的姚宜南,姚总,贾总出国期间,你们娘俩有什么事,都由姚总来关照,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当然也可以直接找我。”
姚宜南拉过小佾的手说:“姚叔叔和你爸爸是好朋友,有什么事需要叔叔办的,尽管找我,喏,这是我的名片。”
“谢谢姚叔叔。”小佾的声音又脆又甜。
又聊了一会,石榴换了严肃的口气说:“不过,贾总毕竟是这起事故的主要责任者,上头肯定还是要追究的。估计会有人来了解一些情况,你们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千万不要给贾总添什么麻烦。反正你们孤儿寡母的,没人能把你们怎么样。贾总出国的事,对任何人也不能透露,短期内也不要惦记着和他联系。这是为贾总好,也是为你们娘儿俩好。”
刘芷薇千恩万谢地连连应允。石榴起身告辞,留下厚厚一叠钞票,还有一些米面油肉蛋主副食品。下楼时,她对送别的刘芷薇和小佾说:
“你这居住条件可是一般,贾总盖了那么多房子,就没想到给自己换一套?”
“别提了!”刘芷薇一脸失落“本来她爸说好,听涛苑竣工后要在那片小区里买一套面积大些的,这不,全泡汤了!”
汽车发动起来,石榴隔着车窗与母女俩挥手告别,扭过头吩咐姚宜南,明天派人把贾伟达家里的电话撤掉,免得被人监听。姚宜南嘴里答应着,眼光却一直没离开站在路灯下的小佾,那女孩子穿着那件新款外衣,一脸天真而幸福的表情。
石榴的奔驰顶级轿车从贾伟达居住的小区开出来,一直驶向市中心的人民礼堂。晚上这里有一场个人独唱音乐会。为庆祝听涛苑一期工程圆满竣工,腾鳌集团特地从北京邀请了时下风头正劲的“甜歌女王”樱桃小姐前来滨州市开办专场音乐会,原定8号楼剪彩那天举行首场演出,市里四大班子领导都要出席,可是塌楼之后,再这样大张旗鼓地“庆祝”显然不合适,于是演出推后了两天,领导们也不再方便露面了,这样,于先鳌便让石榴来张罗今天晚上的活动。樱桃当然是艺名,她本人便是在滨州长大的,毕业于鲸鳍高中,从小能歌善舞,后来考入北京一家顶级歌舞剧院,不出几年便红遍大江南北。她的父母哥嫂现在都还在滨州市居住。有了这层关系,前年腾鳌集团为成立十周年举办庆典,石榴专程去北京邀请樱桃回家乡演出,两人一见如故,加之一个叫“樱桃”一个叫“石榴”自然多了几分亲近。这次又是石榴出面把樱桃请来,而且她在滨州市的所有活动都是石榴给安排的。
礼堂外人流如织,观众正在持票入场。石榴泊好车,抬眼看到沿着马路边威风凛凛停着一排山崎?火神牌的摩托车,她知道虎头他们来了。以过去的经验看,凡有这类大型文体活动,总会有些社会上的小混混前来捣乱,所以集团公关部向她报告说让虎头带人来帮着维持秩序时,她默许了,这也算是“以黑制黑”吧。
一个通身着黑色夹克的平头年轻人跑过来,他就是虎头。虎头生于虎年,名字里又有个虎字,从小辍学,便在社会上厮混,靠着拳头棍子打出威风,手下有了一帮弟兄,于是便学着电影里的样子给自己这伙人起名叫“虎头帮”人人在胸前纹上一只虎头作标记。前些年,这些人闹腾得过分了,被姜大明处理过,打那以后虎头见了姜大明便老老实实的,并且自愿充当眼线,帮助警方破获过一些大大小小的案子。腾鳌集团涉足房地产开发后,时常为老住户拆迁的事情而挠头,于先鳌想组织一伙人专门负责“拔钉子”姜大明便向他推荐了虎头和他的手下弟兄。起初给这伙人安个名头叫保安服务公司,后来姜大明说这类公司要在公安部门备案,这些家伙个个都有案底,肯定通不过,于先鳌灵机一动,起了个“和谐经济推进办公室”的名称,意思是通过他们的“工作”促进和谐经济建设。姜大明初听这个名字时,忍不住一口茶都笑喷了,真他妈的会拉大旗做虎皮!他笑骂道,不过你倒会赶政治上的时髦。
平时这伙人是受贾伟达支使,但虎头对石榴也畏惧三分,原因是他的手下没少被石榴修理过。这会儿见石榴下车,他急忙过来报告说,姜局一会儿也要过来看演出。
“他要来?不是说市领导都不参加吗?”石榴有些奇怪。姜大明虽然是在公安局任职,但毕竟也是滨州市的副市长之一。
“当家的不知道吧?”虎头海吹起来“咱姜局可是个音乐发烧友呢,男高音唱得棒极了!那年春节,他带队给俺们送法上监狱,还拉着我和他一起唱过二重唱呢!”
石榴睨了他一眼,哼道:“别提你那点光荣历史了!领我上后台,看看北京的客人去!”
后台化妆间的门关着,石榴轻轻敲了敲,得到应声便推门而入。屋子里只有樱桃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跟随樱桃一起来的两个化妆师都不在。石榴有些奇怪,细打量发现,原来樱桃已经化好了妆,只等着上场了。
“石榴姐,”樱桃起身介绍道“这是我哥哥,听说我回来了,特地来看望我。”
其实樱桃比石榴还大两岁,但化过妆后的樱桃显得娇俏姣美,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所以从结识那天起,就称石榴姐姐,石榴也默认了。
石榴礼貌地与她打个招呼,却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而樱桃好看的眉眼间似乎也带有隐隐的忧郁。
石榴歉意地对樱桃说,这几天忙一些杂事,照顾不周,等这场演出结束,一定要陪她上省城玩两天。樱桃说自己很开心,昨天回滨州的家里住了一晚上,爸妈都很高兴。
樱桃哥哥见插不上嘴,便告辞了。见哥哥出门,樱桃吞吞吐吐地说:
“石榴姐我哥哥他”
石榴看了她一眼,准备听她说下去。就在这当口,门又开了,虎头引着姜大明走进来。
“樱桃小姐,姜市长来看你了!”
樱桃看到姜大明,眼睛里忽地一亮,急忙起身施礼,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
姜大明朗声笑着冲石榴点点头打招呼,话却是对着樱桃说的:“老朋友来了,大哥无论如何也要来捧这个场子的!一晃两年不见,樱桃可是越发漂亮了!”
石榴话里有话地说:“没想到咱姜大市长还对文化事业这样关心,以前我可没看出来呢!”
“发烧友而已,发烧友而已。”姜大明毫不掩饰地说“其实我只是爱听樱桃唱的甜歌,每次听完,都感到周身熨帖,心里呀,像喝了蜜糖一般。”
樱桃莺声谢道:“大哥这样抬举樱桃,找机会就给大哥专门唱几首好了。”
“那可真是大哥的福分了!”姜大明半真半假地说“今天大哥就要从头听到尾,当一个忠实的粉丝!”
石榴不屑地哼了姜大明一下,隐约感觉樱桃的笑声很勉强,想想刚才欲言又止的样子,断定她肚子里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