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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时兴起弄了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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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等一次……

    说着那样的话,他的心有如锥刺一样的疼,那样的谎话,他竟也说得出口。

    他苦笑,自嘲,他其实和她一样,一样蠢得犯傻,一样死要面子活受罪,一样怕受伤。

    只等一次?他何止等过一次!

    那天从她家里出来,他真的很高兴,因为体会到了家的温暖,因为他说出了真心话,他一直那样高兴着。可他看得出来,她一直闷闷不乐,神情也一直恍惚着,特别是伯母提到于霏凡的时候,她的脸就全变了。她是有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她的喜怒哀乐都在脸上,他不用猜,也知道她伤痛,她在回避。

    回来的路上,他就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因为于霏凡。

    她说不是。回得那样决绝,可眼里却全是痛楚……他看得到,在她眼底埋着的都是伤人的痛。

    那时候他就想说出口,没有于霏凡,她还可以有他,他一样可以给她想要的,钱也好,势也好,情也好,他都不会比于霏凡差。可他终究没有开口,他是想给她足够的时间,想让她想清楚,在她的眼里,到底谁比较重要,他的心到底偏向谁。

    可当真于霏凡出现了,他又怕,怕她就那样投进于霏凡的怀抱,所以他言语激她,告诉她,“倘若你记得我说的每一句话,就跟上,电梯到了我就走,一刻也不等。”

    那一次,他真打算不等,电梯关上的那刻,她不来,他就走,毫无留恋的走开,走出她的世界。

    可终究没有那么容易,他终究还是像傻瓜一样等在那里,独自舔舐被人遗弃的伤口。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等了多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他只知道电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只知道烟一根又一根的拿出来,又一个个的烟蒂往下扔,烟没了,他将烟盒子揉捏成团扔了,她还是没来。

    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贴着墙,听着他们所有的谈话,听着他们争吵后便没了声音……他不知道他的心底究竟有多少苦楚?

    他知道他不该走出去看,可他敌不过心底那唯一的期盼,他那样告诉自己,大妈神经大条,她倔强,她自以为是,她老爱遐想,可她也是人,也会有感觉,他和她,已经不是开始纯粹的交易,纯粹的玩,他于她,该是不同的,她于他,该是有爱情的。

    可终究是奢望,他如何指望这个笨女人看到自己的爱,并且爱上自己。

    心似在淌血,他看着于霏凡拥着他所心爱的女人时,他恨不得冲过去揍人,可终究没有立场……在她的故事里,他不是主角;在她的心里,爱的,也只是于霏凡……

    是他傻,傻得在电梯门口等了她那样久,而那样久的代价却是立刻淘汰。

    苦又自喉间迸发出来,靠在头等舱的椅子上,他忍不住又自嘲一笑,下意识掏出那盒子薄荷糖来。

    糖,冰凉辛辣,似喝了高度的白酒,从喉间辣到心底,再由着心底直冲脑门,充斥眼眸,在眸子里化作水,而后一颗一颗,一串一串的流下来。

    是他执迷不悟啊。

    在咖啡馆听到她那样说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个什么,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呼,都在庆幸电梯前的等待不是没有结果。

    他是那样迫不及待的想知晓答案,想确定他不是耳朵出了问题,不是精神恍惚,他吻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顾一切的吻她。

    他还用诓骗的卑劣手段让她发誓,发誓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他总那样想,倘若她承诺了,便是他的,就像是印着作者姓名的字画,即便几百年,几千年过去了,无论它最终归于谁,画上终究印着自己的名字,和自己永远也分不开。

    他也不知道那样天真的想法是哪里而来,他也不知道他为她,到底做了多少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傻事?

    四白来指责他,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小芳子,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给江文琪难堪。他还警告他,玩了就玩了,玩够了就歇了,两百元的十倍也拿回来,你该知足了,该罢手了……

    可他哪里停得了手,那时的他早已脱离了玩的轨迹,他是那么想那么想和她在一起,他早已被一种名叫小芳子的毒侵蚀得没有自己的思想,满脑子,满心的都是小芳子,都是他的小芳子。

    他闭着眼,手轻轻的放在椅子的手柄上,明明是那样放松的放着,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手在不停的抖,轻轻抖落眼角一滴泪来。

    白影下毫无防备从他手上抽走了薄荷糖,倒了一颗放在嘴巴里,也闭着眼,也靠在后背上,而后自言自语说,“嗷……果真辣,比小时候偷喝的二锅头还辣。”

    小时候的二窝头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暗号,莫子逸没有忘。

    他五六岁的时候,四白才三四岁,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而他呢,屁颠屁颠的跟在郁大和楚二的身后,那时候老好奇,老爷子们每回津津乐道的二窝头到底是怎样美味的玉液琼浆。乘着老爷子们都出去公干,老子老妈子不在家,他们四个决定也学孙悟空,偷着尝尝瑶池琼浆。

    每个人都新奇极了,兴奋的都倒了一大碗,每个人都拿出梁山好汉的豪气,一口干。

    本以为的多少好喝的东西,还约定着谁最慢喝完,谁就乌龟王八蛋。哪里晓得会是那样辣那样辣的老酒。

    郁大楚二年长狡猾,知道是酒噗噗的全噗了出来,可他和四白还小,哪里懂,就想着逞强当英雄,硬是喝了下去。一口下去肚子就像火烧似的疼,喉间更像是着了火一样,一碗下去,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更别说站着,直接倒地。

    他是醉了一天一夜,而最小的四白却没这么幸运,竟然酒精中毒进了医院,差点没了小命。

    郁大楚二被狠狠的责罚了一顿,他也没有幸免,罚抄道德经一百遍,还必须是在三天内完成。

    那时候四白还在医院昏迷着,老爷子为了让他们认清错误,还让他们在医院等四白醒来。

    他就在医院里完成那一百遍道德经,还是一边罚抄,一边掉眼泪。不是觉得委屈,是忽然意识到错误……万一四白就这么醒不过来怎么办?是真的感到了恐惧,真的体会到了自己的无知。小时候,一个人哭就是炸弹的导火线,吱一声,就爆炸。到了后来,郁大也默默落泪,连带硬心肠的楚二也仰着头无声掉泪。

    四白醒来的时候,他们再也敌不过内心的真情,四个人抱头痛哭,都成了一团球,为此被大人们笑了好一阵子,后来长大了,大人们还经常拿这事来编排他们四个。

    那时候楚二就发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一次就够了,这次的惨痛教训不但要我们明白东西不能乱喝,还教会我们兄弟情义有多重要,更告诉我们哭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所以,一清二楚,三清四白,自此要远离眼泪。二窝头就是我们惨痛的教训!!”

    就这样二窝头,成了四个人之间流泪的代名词。谁要难以忍受了,其他三人知晓时一定会拿出这事来提醒他。久而久之,二窝头就有了双面性,哭也二窝头,不哭也二窝头。

    他知道,四白是想让他有泪就洒,所以他让他买那盒子薄荷糖,他早料到他会这样……

    他动容,却没有说什么,有时候兄弟之间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想要什么。

    他知道,四白也知道。

    他闭着眼,拨弄着手上的薄荷糖盒子,只担心回城的路那样长,这一盒子糖到底够不够他用来当做二窝头。

    “三莫……”也不知过了多久,四白忽然开口轻轻的唤他。

    他依旧闭着眼,应了声,“恩。”

    “你确定,你一开始只因为好玩么?”他又突然问,很是费解的口吻,想了想,他又补充说,“或者说,你确定开始只为和小芳子玩玩,没打算有发展,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莫子逸顿了顿,思想凝滞。

    眼前忽然闪过那一张猥琐的笑脸,赤条条的爱慕挂在脸上,小心翼翼的邀请,样子委实难以形容的可笑。他大约就是被这可笑的表情吊起了胃口,一时兴起作弄她。

    兴许,在两年前就已经有那样的打算,所以才会信誓旦旦的撂下话来,“改日十倍奉还”那时候,他哪里想过还会来苏城?

    兴许更早,在八年前就注定了……注定了他们会有纠缠……

    似想到了什么,莫子逸轻轻的抚上了唇,又抚了抚脸,轻笑出声,原来他们的回忆,除了二窝头还有很多很多值得留住的东西。

    他依旧没有回答,依旧只是静静的闭着眼。

    “三莫……”四白又坐不住,唤他,见他没应,又问,“你死了没。”

    他未动,只轻轻的应了声,“恩。”

    四白挑挑眉,才转头看他,看了很久,他才又问,“后悔么?”

    后悔一时兴起作弄了自己?还是后悔没有追出去?那些答案与他似乎都意义不大。

    他依旧没有回答。

    四白撑起了一个膀子,托着头,依旧盯着他,问,“如果,小芳子来首都找你……”顿了顿,他继续问,“你怎么办?”

    他一愣,睁开眼,没看四白,看着天花板,想了想,答非所问说,“肉包子打狗。”

    给读者的话:

    番外无能的门哇,难产……希望这样的番外会给亲亲们不一样的感觉,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