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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容看着我,一双杏眼里思绪闪烁,一副既觉得我说得有理,又觉得自己应该坚持初衷的样子,一张俊美的小脸也纠结成了一团。我趁火打劫道:“不是我吹,在我的悉心教导下,我徒弟的厨艺可比那什么什么大厨高得多,我可是求了几次才说动他动手做点吃的,他也愿意让你品尝,你真的不吃?”
秦容面上越发动摇了,嘴上却还辩解道:“我爹说了,吃肉对我的修行不好……”
我翻了个白眼——他爹不会想让他的儿子修佛吧,这般严苛做什么?“那平时你爹娘都不吃肉吗?”我问道。
秦容点了点头,道:“我们平时都以瓜果清露为食,连油烟都不动的……”
我不由得伸手抚了抚额,他们一家,可真强悍,若是让我一天不尝肉味,那简直就是要了我的命,这一百多年来,也不知秦容是如何挺过来的,我对此表示佩服。不过佩服归佩服,我是绝对不会照着他这样做的。我拿眼神示意摩珂将那烤鸡凑得秦容更近了一点,边循循善诱道:“那是你爹骗你的!你看我,天天吃肉,还不是好好的?来,我就不跟你争了,这只鸡你拿去吃,我们再烤便是。”
“可我爹不让我吃肉,也一定有他的理由吧。”秦容脸上的挣扎之色越发明显了,却还下意识地为他父亲辩驳。
“你老实说,你爹是做什么的?”我头疼,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挺固执。
“我爹是苦行僧。”秦容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费了很大力才让自己的目光不落到那烤鸡上。
我原本想到了他父亲必尊仰极乐佛主,却没想到他居然是苦行僧,难怪他们一家都只吃瓜果清露,连蔬菜都不吃,原来是为了不枉造杀孽。信仰不同,我也不能说他父亲做错了,可是他如此限制妻儿,也确实太过了。但秦容显然对他父亲敬畏有加,我也只能换一种方式劝说他,于是便冷笑道:“你爹连自己都管不好,又有什么资格约束他人?”
“你胡说!我爹……”
“既然是苦行僧,本应该以天下苍生之苦为苦,以解救苍生苦难为己任,博爱天下,又怎可娶妻生子,逍遥快活?”我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严词厉色地说道,“这也就罢了,犯戒并不可耻,可他居然为了一己私利,强迫妻儿同他一样过孤苦的生活——这样一个人,既不配匍匐佛主之下,又枉为人夫人父,你虽是他的儿子,但父有过,你又何必听他的?”
“我……”秦容被我这一番大道理砸得晕晕的,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得不说,这给了我很高的成就感。
这个时候,摩珂趁机将手中的烤鸡递到了他的唇边,秦容霎时呆住了。
“香吗?”摩珂板着一张小脸问道。
秦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香。”
“想吃吗?”摩珂又问。
秦容犹豫了一瞬,还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想。”
摩珂闻言,表情霎时柔和了下来:“那么,咬一口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之后我惊异地看着这两只的互动,我费了半天唇舌都没有说动秦容,居然让摩珂轻而易举地就让他“破戒”了,难道这就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咳咳,跑题了,我只是觉得,摩珂似乎对秦容过于关心了,自从从山上下来,除了我之外,他对他人都没有半分好脸色看,而秦容他不过今天认识的而已,就让他如此上心,难道真的像我想的那样,摩珂其实是个断袖,他对秦容一见钟情,二见倾心,所以就放下了心防?我越想越有可能,看向他们俩的目光不由得添了几分暧昧。
这样一看,果然看出了一些门道。
摩珂的厨艺是毋庸置疑的,秦容在他的引诱下咬了一口烤鸡后,就再也放不下了,一双大大的杏眼亮晶晶的,小嘴被塞得满满的,一不小心就被噎住了,摩珂适时地给他递了一壶水过去,换得了秦容展颜一笑,以及一声糯糯的“谢谢”。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容脸红了,摩珂也颇有些不自在,他的脸也红了。
这么说来,他们果然看对眼了?
“你在看什么?”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原来是百无聊赖的紫琉,他看着吃得满嘴油光的秦容,小声嘀咕道,“真的有这么好吃么?”
“那是当然。”我自豪地说,“阿珂的厨艺若只排得上第二,那没人排得上第一。”
紫琉撇了撇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厨艺好的又不是你,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阿珂是我的徒弟嘛,若不是我‘教’得好,他做菜也不会这么好吃啊。”谁叫我的口味刁钻,人又懒惰呢?等到摩珂能化形后,做饭这样的事我就全权教给他了。
“哦?那这么说来,你的厨艺也不差咯?”紫琉又问,那看向我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我故作高深一笑,并不回答。我才不管他心里算计着什么,他这么一打岔,我还差点忘了摩珂的“终身大事”——我是个很开明的师父,不管摩珂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他们两情相悦,我都乐见其成。只是,秦容的父亲是苦行僧啊,这就有些棘手了,要让他未来的岳父点头答应,绝对困难重重。但这也没关系,有压力才有动力嘛,我是绝对绝对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于是,我摸了摸摩珂的头,意味深长地说道:“阿珂,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秦容的父母答应的。”徒弟也有喜欢的人了,我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满足感。
“让我父母答应什么啊?”秦容疑惑地望向我,白瓷般的脸上沾了些油,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就算脸上粘了油那也是美人。
“自然是你们的亲事啊!”我笑眯眯地说道。秦容本性纯良,又未沾染凡尘俗气,配我家摩珂,正好!许是有着这样的心理,我看秦容只觉得越看越顺眼起来。